第90章 节骨眼上的真相
他的几位哥哥们，对于他如今的位子，也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
迎面有个匆匆赶来的身影，面容严肃。
竟是司婉英。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一早发现了自己不在司府，所以赶紧到皇宫里来给端木曦送信的吧？
反正这个模样她也认不出来，司清瑶想了想，低着脑袋静立一侧。
司婉英却偏偏停在了她的身侧，看她一眼，冷淡不已的问道：“皇上现在在哪？”
“奴婢只是负责打扫。”
司清瑶谦虚谨慎的回答。
“十一王妃，这个奴婢分明现在就是皇上的贴身婢女。”
贤妃娘娘正巧赶上这出好戏，听到这个对话，自然极有兴趣的穿插进来，“皇上身边的婢女虽然很有地位，可我们到底也是主子，你可不能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皇上容忍你，是因为皇上宅心仁厚，不跟你计较，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不守规矩。”
听她这样一说，司婉英立刻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你这个刁奴！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
“奴婢冤枉啊，是皇上吩咐的，他现在任何人也不想见，不许任何人打扰，奴婢迫于无奈，只好这样回答。”
司清瑶佯装成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小声答道。
“你这个死奴才，今儿本王妃是有重要的事情懒得跟你计较，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定不饶你。”
司婉英狠狠瞪她一眼，风风火火的离去。
“你也不要怨我说出实情，她可是十一王妃，相信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贤妃慢慢的看着她，“身为贴身婢女，即使皇上现在暂时不需要你伺候，你也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在这里闲逛，而是在随时恭候在案，这样皇上有事叫你你才可以第一时间赶到，明白吗？”
“多谢娘娘指教。”
司清瑶垂眸，懒懒的回答。
之前说她没有礼数，现在她行礼了，总挑不出毛病了吧。
“嗯，你能懂本妃的意思即可。”
贤妃点头，“本妃见你面生得很，定是新入宫不久，皇上的一些喜好你可能还不知道，要不要我再多教你一些？”
这个贤妃主动示好，当然不会无事献殷勤。
司清瑶赶紧摇头：“皇上只让奴婢出来一会儿，看看时间，这会得过去伺候了，多谢娘娘的好意，奴婢一定心领了。”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条路是通往那片竹林的。
且远远的，还可以看到透出来宫殿的一角。
端木曦又将那个被烧的宫殿给重新建起来了吗？
这片竹林，这个季节，竹叶散发出阵阵清雅的香气，混合着风向，朝她袭来。
两年前在这片林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又放电影般的回放在她的脑海。
他的掌，挑动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动作，很轻柔。
原来这些所有的细节，一直都存放于她的脑海，她从不曾忘记过。
脚下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起，一下一下的，提醒着她曾经的过往。
那座宫殿里现在居住的人会是谁？
还是只是一座空殿？
站在宫门口，她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宫门缓缓打开。
院子里正靠在躺椅上的人，有着满头的白发，闭着眼睛的神情似乎颇为安祥。
不过两年时间，端木齐竟然以这般迅速的状态在衰老下去。
她的出现，让端木齐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你是谁？”
“奴婢是新入宫的。”
司清瑶急忙行礼，“见到这里有片竹林，颇有好奇就过来了。”
“噢，你能找到这里，也算咱们有缘份，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人了。”端木齐招呼着她，冲她招手。
司清瑶依言走过去，乖巧的坐下。
“您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明知道他是谁，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她还是得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小宫女模样，傻傻的问道。
“我呀，是个做了许许多多错事的人，所以要被罚住在这座空殿里。”
端木齐的声音，缓缓传来。
“不会听我这样说，就害怕了吧？”
端木齐微眯起眼睛，侧过脸看了一眼司清瑶，“从我这里走出去之后，将我所说的都忘了就行了。”
“嗯。”
司清瑶认真的点头。
他应该是在这里待久了，因此见到有人的出现，才会显得如此的激动吧。
不过两年而已。
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在这里住着的连映雪，被他关了整整十年，他现在所感受到的，不过是五分之一的落寞。
“我这一生哪，做错了许多事情，现在回想当初，真是悔不当初。”端木齐喃喃的说道，“我这一辈子唯一用心去深爱的女人，她却不爱我，视我如洪水猛兽，即使我拥有滔天的权势，我得尽了天下，却唯独得不到她的心。”
他所说的，是连映雪啊。
爱了半辈子，却也恨了半辈子。
到如今，只徒留下这座宫殿，也已不再是从前的景象，经过大火烧尽之后的它，早已换了新容貌。
“假如当初我认清真相，知道她不爱我，不强行把她留在我身边，可能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端木齐的声音，越发的细微。
“真的是老了，我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还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眼里，慢慢的涌现出一种渴望，开始止不住的轻咳起来，越咳越厉害。
“要不要我去给你倒点水？”
司清瑶见他这样，起身说道，“还是去找个太医帮你瞧瞧？”
“不用，这宫里谁来敢给我看病啊，当初我怎么对映雪的，现在他就会怎样回报我，我认了。”端木齐止住咳嗽，挥了挥手，“更何况，现在所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这个宫里即使换了模样，却仍然处处都有着她的身影，我挥之不去，也无法忘却，走了也好，我能去陪陪她了。”
“这说的什么话，只有活着人才有希望，人若死了，只剩下一把灰，什么都不会剩下。”
司清瑶坚持，步出门外，却意外的看到了端木曦的身影。
他面色沉稳的站着，显然方才端木齐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
“里面这个老人病得似乎很重，需要找太医来看看。”
司清瑶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这等闲事你少管。”
端木曦扫她一眼，迈开长腿前行，她则小步跟上，见他如此也不再开口说去请太医一事。但她相信，端木曦应该会找人过来瞧一瞧，他如果真的不在意端木齐的生死，就不会来到这里，更加不会把他关在这里，大可借着那次宫变让端木齐归西。
他的心里，应该自始至终还是盼着能够拥有一份亲情吧。
“哎，你去哪？”
到了岔路口，司清瑶往左，端木曦急忙叫住她。
“再去撞撞运气，找找我儿子啊。”
司清瑶一脸坦然的答道，尔后风风火火抬脚继续前行。
“那条道正好路过太医院，顺便叫个太医过去瞅瞅吧。”
端木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知何故，因为他的举动正好让她猜中了，这一刻，她觉得心情颇为愉悦，唇角一直是上扬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