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们合力诛杀三太子?那怎么可能?神王是欺人太甚了吧!”在神龙使一族,神龙使风、雷、电、水、土、木、石七大护卫正聚集在族长的身边,个个怒目圆睁、摩拳擦掌。
“族长,我们为何要听从神王的号令?千年前,我们便要于斩龙台上救回三太子,是您说的,三太子尚有千年劫数,命不该绝。可谁成想,这千年竟是放逐、囚禁的千年。我们为何要听任神王肆意处置我们神龙族人?论及法力,我们并不比神族差。若是三太子炼成了九转玲珑心,我们神龙族便能另立新君,便纟……”
“便能怎样?你想反出天界不成?”白发苍苍的族长怒视着脾气火爆的圣雷使,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该怎么做?千万年了,我神龙一族一直被神族之人称作神龙使一族,仿佛我们真是他们的仆从和守护者。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圣雷使坐了下来,忿忿不平,“族长,当年是您说的,三太子是神龙族王室最后的血脉;是您说的,我们虽名为守护天界的神龙使护卫,但实则都为护卫王室而存在。可如今,族长,您莫非要听从神王之命,诛杀三太子?”
“当然不能!”族长拈须叹道,“我神龙使一族原是天界的神龙族,族中都是法力无边的神龙,也曾与神族鼎足而立,雄踞天界一方。那时,神龙大多脾气暴戾、好勇斗狠,经常滋扰天界神族和佛土,引发事端,也给凡尘俗世带去了不少的灾祸。后来,前代神龙之王被佛祖点化,一心向善,交出了权杖,甘心做天界的守护使。于是,神龙一族改名为神龙使,继任的龙王也在族中严刑峻法,约束族中子弟的法力。千万年的岁月风尘流转,神龙一族势力日渐衰微。再后来,最后一任龙王也进入佛土,潜心修行,不再过问世事。
于是,我神龙一族没有了自己的王,只由众人选出,并由神王委任,有了一个徒具虚名的族长罢了。神龙们幻化成人形,修身养性,不仅与神族之人婚配,也与人族的凡夫俗子结合,我们在逐渐脱离暴戾脾性的同时,也失去了原有的法力。今日的神龙族,只怕是连守卫天界的能力都没有了呢!”族长顿了顿,看了看一干一脸羞愧的护卫,又是微微一叹,才继续说道,“赤炎乃我神龙族王族唯一的血脉。自王皈依佛土,不问世事之后,是我一手将他抚养长大呢。他自幼天资聪颖,苦修一年便能有他人百年的法力。只可惜,我神龙族人,往往是法力越高强,便越难控制心中的恶念和暴戾习性。赤炎也曾是个善良宽厚的孩子,谁承想……”
“族长,神龙族之人心中皆有一个想法,是神王太过严苛,若他能更宽容一些,千年的劫数之后,给三太子一个重修善缘的机会,那么,事情何至于此!”圣风使认真地说道。
“不错!神王对我神龙一族是太过严苛了。第一代神王曾经严令神族中人,只仓旨在天界族众中通婚,以保证神族血统的纯正。而如今的神王却不断鼓励我神龙一族与力量卑微的人族通婚,导致我族类法力大减。而他,竟然将自己的女、冰雪女神嫁与三太子。他明知,三太子乃是圣火使,火与冰雪原本相克。这绝肖善缘!只怕便是神王阴谋的一部分呢!”另一名神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情绪竟是越来越激昂、愤怒。
“族长,索性反了吧我们将三太子接回族中,拥他为王,消灭诸神,重建天界的秩序”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激进的一句话,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心中都憋着一口气,默默地看着族长。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吧”族长终于说道,“你们暂且回去,神王之令可先搁置,待我先去会会神后再说吧。”
族长说罢,独自起身离开了。他御起法力,来到了烟火人间。
苍茫旷野之中,山峰挺拔而隽秀,尽管是数九寒天,山间依旧草木葱翠。
“神后,您还好吗?老朽教人不善,害神后您也受了那么多的苦!老朽愧对神后和天下之人!”族长说得痛心疾首。
“族长,你又何须自责?平安无事,清清净净,就是福报。洛杉倒是情愿做这脉山峰,无所牵挂,不忧亦不惧。”
“神后,老朽修行虽久,定力却自愧不如。老朽很是担忧,神王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他要我神龙使的各位护卫合力诛杀三太子呢。您知道,三太子是我神龙王族最后的血脉,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不归之路?神后,您可有办法化解眼下的劫数?”
“一切事情,物来则应,过去不留。族长,你何必执着其中。千年之前,你听了佛主的劝诫,让赤炎去应劫;千年了,劫数将尽,你何不冷眼旁观,让赤炎去担当他理应担当的一切?”
“劫数将尽?千年的劫数不是已经尽了吗?”族长好生诧异。
“孩子们都已长大了,而你我,已然老去。”神后却是答非所问。
“是啊,我们已然老去,未来是属于三太子他们的。老朽心知,神王是容不下我神龙一族了。他惧怕三太子,惧怕他与生倶来的力量。为了遏制他的力量,他不惜将自己的女嫁与三太子呢。”族长说得异常冷静,是思虑已久,“神后啊,这些您不可纟不知道巴!”
“族长,你在说什么呢?”神后惘然叹息,“神王确实对神龙使有诸多的猜忌、防范之心。但若说到赤炎与紫妍的婚事,千年之前,他本是不愿将紫妍嫁与赤炎的,可拗不过女的决心和我的苦心劝说。赤炎与紫妍原是冰火不容,结合虽善缘,却总是两心相愿、两情相悦。正是这一念之下,我便应允成全了他们的婚事。若要说错,千错万错,都错在我洛杉身上呢。”
“是吗?您的意思是,神王并没有对我族类不善的阴谋?”
“族长,神王是囿于执着,对自己的女、女婿太过严苛,但并非因为那是赤炎,他才会这样的呀!”神后苦口婆心,“千年之前,人间魔人猖獗,赤炎原是一片善心,到人间斩妖除魔。不成想,他酒后为人蛊惑,与魔人斗法。魔人驭使魔力,让人间千江万川水流陡涨,赤炎吐火欲降伏水魔。不想赤炎饮酒过量,难以控制法力,致使水火皆冲入百姓家,万千黎民流离失所,天下生灵涂炭。赤炎酒醒后虽尽杀天下魔人以赎罪’却已然是铸成大错,不可挽回。这样的弥天大罪,神王没有理由不杀他!就算他不是赤炎,是神族之人,神王依然会如此处罚他!”
族长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千年之前,确是三太子有错在先。可千年的劫数之后,神王为何不能宽容一些,为何一直苦苦相逼?”
“族长,应当被责怪的并肖神王,而是赤炎。试想,若是不将心中的善念割舍;若是潜心修行,不是修炼九转玲珑心,而是为再修一段善缘,谁还有理由将他怪责?族长,若为赤炎好,你不如去一趟人间龙族的宫廷,劝劝仍在修炼九转玲珑心的赤炎,回头是岸!待他修炼成功,便是谁也救不了他了!而神龙使们,也将被累及其中!”
听了神后一席话,族长确实被打动了。他并不信任神王,却一直对神后心存敬畏。他向神后所化的山峰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却并未返回天界,而是如神后所劝,直奔人王的宫廷而去。
就在神龙使一族的族长目将走进龙族的王城之时,天空突然乌云漫卷,天色瞬时暗了下来,如同进人了黑夜一般。族长一脸的疑惑,心却缩紧了,定睛看去,那漫天滚滚而来的,其实并非乌云,而是黑鹰。无数的黑鹰呼啸着扑来,族长急忙施展法力抵往,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已是力不从心。天网降落,将族长裹于其中,黑鹰们口衔天网,直向天空最深远处飞去。
天界的人口处,神王正在等待,神鹰侍者押着神龙使一族族长来至了神王身前。
“神王,你究竟要做什么?”白发的族长愤怒地斥问,
“这话,当由我来问你。”神王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囚徒,“我颁下谕旨,让神龙使们合力擒拿已堕人魔道的圣火使赤炎。而你,作为神龙使一族的族长,非但没有应命而行,却私人人间,去往人王的宫城。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只是听了神后的劝说,欲规劝三太子,回头是岸”
“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龙的谎言?”
“龙的谎言?”族长气得涨红了脸,声音激昂地说,“千万年来,我神龙一族为了天上人间的和平安宁,为了能与神族友好共处,不仅神龙王放弃了王位,许多神龙也放弃了法力。神王,你苦苦相逼,究竟有何目的?你对我神龙族根本是有偏见!”
“不要将神龙使们说得如此高尚。”神王冷冷一哼,“神龙使们本性至恶,虽经历千百年的修行,仍难以尽除恶根。赤炎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善根已断,唯留恶念。天上人间,有神龙使一族存在,便是隐忧!我今世为王,便是要彻底铲除神龙使一族。天界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守护!”
“铲除我神龙使一族?”族长悲愤地仰天大笑,“神王,你好阴毒!这样的筹谋,只怕在千年前,便已在心中扎根了吧”
“不错!千年前,赤炎酒后犯下滔天之罪时,我便立誓,要为天下苍生尽除恶龙,还天上人间一片安宁祥和!”神王将族长看定,目光炯炯有神,“你告诉我,莫爿神龙使们皆是安守本分之辈,从未对神族的统治有过异心?”
族长一愣,苦笑道:“多说无益!事事不过因果使然!神王,你今日种下的因,必然结出罪恶的果!”
神王气恼地拂袖,令人将族长押入了黑牢之中。
“神鹰侍者,把神龙使族长入狱的消息告诉人间那只所谓的万鹰之王吧。”
神鹰侍者一脸疑惑:“王,这样做,圣火使赤炎一定会知道,那时……”
“怕的就是他不知道!”神王的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赤炎和神龙使一旦有所行动,便是我消灭神龙使一族最好的借口!”
烟火人间,人王的宫廷中,被赤炎附身的王悲愤地吼叫着。撕心裂肺的叫声打碎了夜的静谧,令人无不心惊胆寒。
“黑鹰,告诉我,神王究竟要做什么?”赤炎痛苦地问。族长于他而言,亦师亦友,更如同慈父。
“主人,黑鹰愚笨,怎会知道?”黑鹰一脸的无辜。
赤炎平复了一番心境,又对黑鹰说道:“你出城一趟。那座山峰,那座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山峰,你去那里,告诉紫妍,赤炎会有一段日子不能前去探望她。赤炎会为了她,为了族长,在最短的时间内炼成九转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