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脑残
“陆少谦,”男人眼尾一沉,讥笑道:“行啊,纪卫东躺下了,现在又来了个陆少谦。”
手机一直在响,夏夏伸手要将它夺回来,被他轻易避开。
“南宫爵,你凭什么拿我的手机。”
他将手举高,任她怎么跳也够不着半分,“方仲夏,你若真为纪卫东好就给我回来。”男人凤目轻眯,声音扬了起来,“纪卫东是不是在陆少谦那?”
她攀着他的手臂,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南宫爵,我告诉你,你再对东子做什么,我真的会恨死你,一辈子。”
“你恨,我不怕——”他微微的眯起眼,笑得苦涩,“只要你呆在我身边。”
夏夏这会心是彻底地沉下去了,她双手用力的攥着他的衬衫,嘤嘤地哭出了声,“四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男人狭长的凤目抬了抬,似有哀恸。
“为什么?”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眸底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扬起的嘴角溢出苦涩。
“我爱你,方仲夏,因为我爱你!”他朝她嘶吼出声,额前青筋紧绷,她的心真的瞎了吗?她难道就感觉不出来吗?
南宫爵说的是现在,以前她惹他生气时那样的对待她,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夏夏埋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小嘴微张,满脸错愕。
她像被吓住了,忘了反应,一双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南宫爵眼底的流光,像汪深潭锁住她。
有种悲凄的神色,在她眸底漾起。
紧攥着他衬衣的手徒然的松开,上好的衣料在她的蹂躏下皱得不堪忍睹。
南宫爵竟然说爱她?
爱她,这怎么可能?
“南宫爵……你的爱太让人窒息了……我要不起……”她喃喃自语着,想要从他身边走过。
她肩膀擦着南宫爵的手臂走过去,被男人从身后搂住腰身,将她抱住,“夏夏,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然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明明是最亲昵的姿势,说出的话却逼得彼此无路可退。
她眉眼一动,下颚微颤,泪水从她的脸上,徐徐滑落。她挣脱不开,转头张嘴贴上他温热的脖子,张嘴,狠狠的咬下去,她听到男人痛苦的闷哼,就更用力的咬下去。
他身体岿然不动,直直的站在那,双手亦没松开的意向。
这要搁以前,他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在他身上乱来。现在,她胆子撑肥了,不光敢打他还敢咬她。
南宫爵自嘲的勾起嘴角,他知道,纪卫东的事她都算到他身上了,即使事情不是他做的,她也不会相信。
夏夏恨不得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可双唇一触到温热的血,她双腿一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脑袋埋在他的颈项,闷声哭了起来,咸湿的眼泪滴落在伤口上,弄得他生疼。
南宫爵的额头已经冒出涔涔冷汗,他抬起手臂,掌心落在夏夏的后脑勺上。
“夏夏,我不会放开的,就是死也不会放开。”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觉得脸上一阵湿腻,伸手一擦,掌心里一片血渍。
他脖子上的牙印被血覆盖的模糊,她咬得很重,伤口几乎撕裂开。两人僵立的站着,谁也没动。
站久了,脚底便能感觉到痛了。
南宫爵抱起她,一起坐到沙发上,她像丢了灵魂一般任他抱着,坐在腿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她脑袋微微仰起,颓然的枕在他肩膀上。
她望着顶上的水晶灯,只觉得它美的迷离,不真实,像昨晚。
最后她疲倦的睡了过去,南宫爵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褥。他俯身看了一会,伸手将她的发丝顺到耳后,这才起身。
他去了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小心的擦拭掉她嘴边脸上已干涸的血渍。
南宫爵在洗手间自行处理好伤口,回到卧室,他动作轻轻的爬上床。
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会抽泣,嘴里喃喃的总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出什么。
南宫爵伸过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他紧挨着夏夏,下巴抵在她额前。南宫爵的手环过她腰际,两人的身子越发的贴近。
她伸出手,也不知道抱到了什么,只觉得温暖,便用力的抱住。
南宫爵感受着她贴在腰际的手,倾下身,在她嘴角细吻。
南宫爵知道她并不想在床上看到他,所以很早就起来了,他摸了摸伤口,******真是疼。
这女人发狠咬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跟头母老虎似的,完全不懂得嘴下留人。
夏夏起来,走出房门闻到一股香味,她站在客厅,南宫爵正坐在餐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面轻敲,露在外面的脖子,伤口的周围已经呈现出青紫。
见她起来,男人深壑的眸子微笑的眯起。
“这是一早,我让周琳过来做的。”南宫爵替她舀了一碗,“她说你喜欢八宝粥,趁热吃。”
夏夏眼睑动了动,周琳肯定是很早就被他叫过来帮她煮早餐。
她坐了下来,一口一口的吃着,南宫爵观察了一会,见她一脸温顺,心情很好的替自己舀了一碗。
刚从碗里舀了一勺,夏夏就有了动作。
她用筷子轻轻地按住了勺子,她抬头,看着他意外的眼神,淡淡的说:“东子也喜欢吃八宝粥,你不能吃,不然不够。”
碗里还盛着满满的一大碗,足够几人的早餐。
南宫爵看着她,胸膛气得剧烈起伏,将勺子一扔,手中的碗“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面。
“他人都躺在床上,活死人一个,吃什么!”
夏夏听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默不作声吃早餐。
南宫爵将粥推到她面前,“你吃吧,吃完我们就去复婚。”他双臂环胸,惬意的看着她,英挺的双眉挑衅的扬起。
一口粥就这样含在嘴里,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困难的咽下味道可口的粥,只觉得食之无味。
他,很懂得打击一个人的食欲。
夏夏瞬间没了味口,“我不会和你复婚的。”
“吃啊,你吃了再说。”
她当真低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南宫爵望着碗内的粥,只觉得它碍眼至极,极力的压抑才没将它倒掉。
“我不会复婚。”她下巴一抬,专挑他不爱听的。
“为了纪卫东?”
“不是。”
南宫爵冷哼了两声阴狠着嗓音,“夏夏,为了你们方家好,你最好跟我复婚。”
他知道这样很卑鄙,但他没有其它的办法。
夏夏平静的眸子染上怒意,“南宫爵,你卑鄙。”
“是,我卑鄙。”男人敲了敲桌面,点头认可。
夏夏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向来做过,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的。
“南宫爵,”她轻声的唤道,声音低若蚊蝇,“我不会和你复婚……但我可以呆在你身边,你要的无非是我在你身边,复不复婚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是这样吗?
南宫爵拧起眉,不是这样的,虽然那张纸很可笑,但却是唯一能承认两人的关系。
可现在他不能逼她逼得太紧。
他点头承诺,“好。”
“如果东子醒了……”她仰头,看着他神情坚定,不容憾动,“就放了我,我想照顾他,这是我欠他的。”
南宫爵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她清楚传达了自己的意向,在他说爱她之后!他的爱她当真不屑,狠狠的踩在脚底还很不客气的在上面蹂躏了几脚。
“放了你,让你和纪卫东双宿双栖?夏夏,就算我成全你们,他会要你吗?和我离婚后却又回到我身边,在外人眼里在他眼里是什么?”男人挑眉唇角弯起,眸底透出冷冽的笑意,击溃她不容撼动的坚定。
“从正室做回情妇,这样的结果他愿意接受吗?因为你他变成这副德性,就算醒来,他还敢要你吗?夏夏,你就是不知道死心。”
南宫爵就是这般,不管他做了什么,总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永远都不会有句抱歉。高高在上坐着,笑看着别人因他而显现的狼狈。
夏夏咬着嘴角瞪着她,身子气得整个都在发抖。
南宫爵站起身,“吃完了,将行礼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有一种爱是将它如珍宝般呵护到心坎,直入骨髓。
也有一种爱,它是争锋相对的嘲弄,将彼此撕得遍体鳞伤,如他俩。
她离开他身边才多久,兜兜转转的竟然又回来了。
夏夏微眯起双眼,一丝苦涩的笑意逸唇而出。
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南宫爵故意的,故意放开她,藏匿在暗处看她的好戏,等时机一到,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再次捅乱她的生活,断了她所有念想。
周琳听见汽车声音,好奇的走了出来,看见夏夏高兴的走了过来,她伸手接过南宫爵手上的行礼箱。
“太太,您回来了,真好,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她笑了笑,“周琳,以后你就叫我夏夏,不用喊我太太,我和南宫爵不是夫妻关系。”
南宫爵脸色难看,薄唇一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琳准备好午餐,夏夏并没有什么味口,她扒了几口饭就搁下碗筷,径自上楼。
南宫爵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顿了顿,慢条斯理咀嚼着嘴里的饭菜,食之无味。
“先生,太太的身子可能不舒服……”周琳在一旁见南宫爵沉默不语,心惊胆跳的替夏夏开脱。
“是吗?”
他自语,霍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推出老远。他走上楼,手握上门把一转,反锁了。
“夏夏,开门。”他敲了敲门耐心的站在外面等候。
许久,里面听不到半丝动静,男人拍门的声音渐渐大了,“夏夏,这里每一间房我都有钥匙,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南宫爵站在外面等了许久,最后用力的踹了一脚门,生气的离开了。
夏夏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没一会,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夏夏站在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身后的声音让她眨了眨眼,终是没动,手掌下意识的握紧,指端泛白。
南宫爵站在门边看了一会,这才走近她,他在她身后站定,没有丝毫犹豫的圈抱住她的腰,在她颈间亲昵的蹭着。
“松开!”
她没挣扎,淡淡的说,一双眼睛始终没看他一眼。
“不要,我想你。”狭长的凤目微笑的眯起,声音略带沙哑,放在他腰间的手很不规矩的钻进了她毛衣底下,肌肤上传来的冰凉让她猛地缩起身子,却让两人更加的贴紧,平静的面容终于染上怒意。
“南宫爵,你除了强来还会什么!”夏夏紧张的抓住他的手,前进一步,转身怒瞪着他。
南宫爵眼尾一抬,嘴角勾起抹邪佞的笑容,双手撑住栏杆,将她困在栏杆和他怀抱之中,让她退无可退。
“对你,就要强来。”男人玩味的看着她,他的手微微的圈住她的腰,身子置在她双腿间,悬空的感觉让她脸色惨白,只好用腿抱住他,双手只好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脸色不知是恼还是羞。
她恼怒的用双腿踢他,南宫爵不痛不氧。“南宫爵,你让我下来。”
“不放,你能怎样?”
夏夏深吸了几口气,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伤口,手动了动终是没向那处地方进攻。
夏夏回头望了楼下一眼,下面是草地,掉下去最多伤筋动骨。
“你再不放,我就从这掉下去。”
南宫爵噙笑,英俊的脸上笑露痞样,“你不敢。”
他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痛了。
“南宫爵,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她终于忍无可忍,骂了从小到大的第一句脏话。
夏夏双眼一闭,手脚同时松开,闭着眼睛整个身子向下坠落。
南宫爵目光一跳,反应迅速的捞住她纤瘦的腰间,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拖上来。
“你不要命了,你******还真跳!”他额前青筋直绷,重重的在她手臂狠狠的掐了一把。
南宫爵有些惊魂未定,发狠的踢了栏杆一眼,指着她凶狠的骂道:“******这要在高几层,摔不死也将你整残。”
夏夏坐在地上,与他一样惊魂未定,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直直的看着男人的拖鞋。
你才脑残,再高她自然干不出这种事。
她脑袋一仰,迎视着他眸底的怒火,精致的下巴抬了抬,一脸无惧。
“你再碰我,我就找个视线极佳的位置跳给你看。”
南宫爵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经过她刚刚那一闹,心有余悸。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最后是南宫爵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他才收回目光,凶狠又狼狈的瞪了她一眼骂道:“脑残!”
南宫爵余怒未消,语气不是很好,“喂,”
“总裁,你现在在哪?半小时后的会议您必须在场。”
“知道了。”南宫爵掐了通话,见她还站在阳台上,双眉微微一皱。
他打开衣橱,脱掉身上那被她揪不堪入目的衬衣,取了件白色的V领毛衣套上,男人的手落到皮带上,完美的侧脸突然转过来,嘴角逸出一声浅笑,“我换裤子你瞪我干嘛。”
夏夏原本只是在发呆,听他这一说,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躲什么,又不是什么见过。”男人嗓音里饱含笑意,说话丝毫不遮拦。
她抿了抿唇,问:“南宫爵,刚刚的电话是张谨打来的吧?”
“恩。”南宫爵拿了条围巾将伤口遮住,他穿着很随意,不像往常的西装革履,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外面披了件短款的呢子外套,整个人年轻了许多,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夏夏双唇嚅动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孩子的事你有问过她吗?”
“她说没有。”
“你相信了?”
男人薄凉的双唇一抿,如实相告,没有任何隐瞒。
“她跟在我身边不短,她的性子我了解。”
“那我呢?”夏夏只觉得悲怆,她冷哼了声,语带讥诮,“四哥……我们认识十多年了。”
南宫爵被堵得半句说不出来,许久,他开口,“我会找人去调查。”
“不用!”
她回答的很快,张谨一句话让他连查的念头都不曾动过,全盘相信了。
男人喉结轻滚,一句抱歉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什么都没说,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向下面喊道:“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