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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缺少自立是致命伤(1)

做全职太太还是做职业女性

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杜梦媛其实早就醒来了,但就是不想起床。心想起来也没有用,还不如躺在床上多呆一会儿、多消磨一点时间。她现在除了睡觉、逛街、做美容、健身,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每天过着公式化的生活,无聊得心慌,最难打发的就是时间。

10点钟,杜梦媛终于起床了,洗漱完毕懒洋洋地下到客厅,保姆向她微微鞠个躬,微笑着问好:“太太早上好!”

“早上好。”杜梦媛微微一笑。

保姆已经将早餐做好,摆在了餐厅的饭桌上。保姆是菲佣,名叫琳达,英文熟练,懂中文,热情开朗,知书达礼。琳达很负责任,每天都把家里擦得一尘不染。就算是窗台上、墙角里这些不太显眼的地方,她也清洁得一丝不苟,用手指去擦拭,也不会有一丝灰尘。琳达还很懂把握主人的起床时间,比如杜梦媛10点起床,她就会提前10分钟把早餐热好,摆到桌上,不烫也不凉,温度刚好合适。给她4000元的月薪,想想确实是非常值得,其他的保姆确实达不到这个服务水平,菲佣毕竟是菲佣,不是浪得虚名的。

吃了早餐,杜梦媛照例按照原计划行事:先去跳操,然后再去做美容,最后到商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款式的服装上市。

进了美容院,服务小姐们都很热情地和杜梦媛打招呼,笑眯眯地杜姐长杜姐短地叫着。也难怪,她是这里的贵宾卡客户,一年的消费好几万呢。这年头,只要你口袋里有钱,并且愿意在他们那里花钱,到哪都会有人对你毕恭毕敬的。

一个身材高挑的服务小姐走过来,讨好地说:“杜姐今天好精神啊。”小姐名叫李燕,是这里手法最好的美容按摩师,每次都是她为杜梦媛提供服务。

“哪天不是这个样子?”杜梦媛知道李燕是在套热乎,不太当回事。

杜梦媛躺在美容床上,李燕给她做脸部按摩的时候又夸赞道:“杜姐的肤色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年轻了。”

“呵呵。李燕尽逗杜姐开心。”杜梦媛当然知道,她们只是逗她开心,多让她在这里做些消费、花些银子而已。年不年轻,她心里最清楚。30岁的女人都豆腐渣了,过了40岁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容颜就像一只烂股票一样,每况愈下,一路狂跌,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照了很久,发现脸上的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长了,脸部肌肤更是越来越松弛、越来越没有弹性了。这些不可回避的事实都残酷地告诉她:她正朝着老女人的行列大踏步前进。当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老去的容颜,她心里充满着惆怅和失落,感觉自己像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眯上眼睛,享受着李燕的好手法,杜梦媛又进入了半梦半醒的境地,朦朦胧胧中,她又想到了丈夫。

她发现,张忠厚最近似乎突然就变了。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性生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这段时间来,他甚至连回家住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每次问起他,他都说公司太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应酬太多,一大堆事情。每次都是这些理由,而且多问一句就不耐烦,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忙的人,美国总统的事情都没有他那么多似的。

不是她太敏感,而是他确实是变了。他们已经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他的生活习惯突然就改变了,不能不让她多心啊。

想到张忠厚,她心里有些郁闷,感觉有东西堵在胸口一样,憋得难受。她觉得自己真的太亏了,年轻的时候协助张忠厚创业,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累死累活,既要照顾生意,又要照顾孩子和家庭。特别是开酒楼那阵,整天忙里忙外的,人都累黑了。那时候自己还年轻,是周围朋友和同学当中的一枝花,却因为忙于赚钱,从没吃好、穿好、玩好,那时候的她总梦想有一天有花不完的钱。后来张忠厚有钱了,他们家有大把大把的钱了,孩子都大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疏远了,话也少了。特别是最近这一两年来,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共同话题了,他总是说他公司那一套,要上马什么新项目啦、要投入多少资金啦、公司的人事变动啦等等,她对那些话题毫无兴趣,当然他对她的话题也毫无兴趣。他们两人各说一套,总是说不上几句就有一方自动熄火。

他似乎每天都很忙,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把家当成了一个驿站。除非儿子们回来,要不他在家多呆一会儿都会心不在焉。特别是最近这一两个月来,他晚上竟然经常不回家住了,刚开始还打个电话回来,后来干脆连电话都不打了。理由当然还是应酬、加班、陪政府领导打麻将。就算是回家住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主动碰她一下,洗完澡就直接睡觉,把她憋得快长草了。前天她实在太想了,就主动抓住他,迫不得已他才交了一次“公粮”,但敷衍的成分很重,她刚进入状态,他就收兵了。

周围的朋友、同学、以前的老同事都羡慕他们有钱,说她现在是富太太,住的是别墅、开的是宝马,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其实她更羡慕他们那种平实的生活。他们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挣钱;为了孩子的上学,择校、转学,四处去求人;为了评职称、加薪、升职,和同事暗暗较劲,甚至和领导争个面红耳赤……

她现在突然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才更充满着人间烟火。她甚至很怀念她以前上班的那段生活,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钱,但她有梦想,有追求。现在除了钱,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唉,看看自己现在的这个家吧,孩子们在外求学,丈夫又不回家,偌大的一栋别墅,虽然装修得富丽堂皇,却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生机。唉,家里的男人成为了他公司的男人、生意场上的男人、政府官员的男人,好像根本不是她家的男人了。她每天只能和琳达聊天,好在琳达总是不厌其烦地听她唠叨、叹息,成为她发牢骚的忠实垃圾桶。好在她周围还有一帮全职太太的朋友,苦闷无聊的时候,她也经常去找她们玩,聊些家长里短,互相发发牢骚。要不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打发,她也一天天地老去。

做完美容,杜梦媛坐在贵宾室喝茶。旁边两个全职太太的对话声声入耳。

一个满脸肥肉的说:“从现在开始,老娘要使劲花钱,决不心疼。”

一个说:“为什么?”

“我老公在外面包二奶了、养女人了。想想咱们女人真不值得,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办张美容卡都心疼半天,买个菜还为了5毛钱讲价。那些臭男人在外面养野女人都不心疼,动不动就给野女人买房子、买车子,花钱如流水。”

“你发现什么了?”

“我都找私家侦探跟踪过了。他给二奶买了房子、车子……家庭资产严重流失啊。老娘恨不得杀了那个有人养没人教的狐狸精!唉,不说了,越说越气愤,老娘真的想杀人了!”这个愤怒的大婆目光如炬,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唉,男人都是一个鸟样,吃着碗里盯着锅里。我要发现我老公包二奶呀,我肯定剪掉他的犯罪工具。我看他还敢骚!”

“哼,你说什么大话?不信你也找私家侦探去探探你家老公,他肯定也包有二奶。”

“你这么说,我也要探探才行。怎么和他们联系?”

“我这有电话。”愤怒的大婆说着就给了女友一个手机号码。

看到两个紧张的全职太太,杜梦媛心想,还好,自己老公起码还没到包二奶的地步,否则生活就更没意思了。

出了美容院,杜梦媛给李瑶打了个电话:“李瑶你在干吗呢?”

李瑶说:“还不是在家无聊。杜姐你呢?”

“刚做完美容。”

“还是杜姐懂得保养啊。”

杜梦媛叹口气说:“老了,再不保养就不成个样了。”

“到我家来坐坐吧。我一个人在家呢。”

“好吧。反正也无聊得很。和你聊聊。”说完杜梦媛就开车去了李瑶住的小区。

李瑶是曾德义的老婆,因为张忠厚和曾德义的关系,两家的女眷见过几次面也成为了朋友。刚好两人又都是全职太太,就更有了共同语言,经常在一起唠家常。

闺蜜影响命运

杜梦媛和李瑶之所以有共同语言,主要还是因为她们有着共同的烦恼,同病相怜。

李瑶当初是一名小学教师,也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还几次被评为区里和市里的优秀教师。曾德义开建筑公司发达后,让她全职在家照顾小孩和家庭,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有10年的全职太太生涯了。

刚开始当全职太太那几年,他们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的,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这几年来,曾德义的钱越赚越多,事业越做越大,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了,不但话不投机半句多了,而且还经常争吵。最不能接受是有几次吵架,曾德义竟然叫她滚,让她非常伤心——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全力以赴支持他的事业,他成功了,居然叫她滚,亏他说得出口!

没人听她倾诉,理解她的苦衷,她就经常和杜梦媛在一起发发牢骚,诉诉苦。同为女人,又同是全职太太,她们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杜梦媛到李瑶家的时候,看到李瑶正在拖地板,就忍不住说:“你干吗老自己干啊?请个保姆嘛!”

“好的保姆不好找啊。”

“请菲佣嘛。”

“菲佣太贵,舍不得呢。”李瑶直起身子笑了笑,“杜姐我不比你家啊,你们张总赚钱厉害啊。”

想到美容院里那两个全职太太的对话,杜梦媛说:“干吗给他省钱啊?该花你就要花,不要心疼。”

李瑶这才说了实话:“唉,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一天到晚不找点事情做,也闷得慌啊。干脆自己干还好。”

两人聊了一下又聊到了各自的老公。杜梦媛情绪低落地说:“唉!我们家张忠厚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但很少回家吃饭了,而且还经常在外面过夜了。我问过几次,他一下说加班、一下说陪领导在外面打麻将。哪有通宵达旦加班、打麻将的。肯定有鬼。”

“曾德义还不是一个鸟样?”李瑶递给杜梦媛一杯茶,叹一口气说,“曾德义现在也是很少回来吃饭呢,简直把家当成了宾馆,偶尔回来吃餐饭,吃完就想走,好像有鬼扯他的脚一样……也是很少回来睡觉,老说工程太忙,要住工地。以为我是3岁小孩啊?哪有老板住工地的?我怀疑他在外面搞女人,我哪天要去看看才行了。”

杜梦媛呷了一口茶,思索着说:“嗯,我也怀疑张忠厚在外面有女人……今天在美容院听到两个全职太太在聊他们的老公包二奶的事,我也有这个怀疑。”

李瑶笑了笑说:“应该不会,张总那么稳重老实的人,又有身份,应该不是那种人。我们家曾德义嫌疑才大,整天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杜梦媛幽幽地说:“难说啊,男人都一个鸟样的。张忠厚外表倒是像个人,就怕背地里是个鬼哦!”

“也是。现在的男人啊。”

“唉,说出来也不怕你见笑,我们夫妻关系现在是形同虚设了,他一个月都不碰我一次呢……”

“我还不是一样?我现在和个尼姑没什么区别呢。”说到夫妻生活,李瑶也深有同感,“上个星期好不容易逮住他一次,谁知道他应付式草草了事,还不到3分钟呢。哼!我估计他是在外面把子弹打光了,才这样的。”

“我们也是正常女人,有正常的需求。他们男人真是太自私、太过分了!”

“也是我们两个,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在外面找男人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全职太太相互倾诉了一阵,李瑶说:“杜姐咱们不要想那么多,该干吗干吗,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升官、发财、死老婆,中年男人三大幸事,我们气坏身体他们更开心。”

“就是嘛!那你还自己干什么家务?”杜梦媛说,“你想找事情做还不容易?跟我去跳操、做美容、逛街嘛!”

李瑶点头说:“对!从明天开始跟你去跳操、做美容。我也要请个保姆……对,就请菲佣,你叫琳达给我介绍一个。”

“叫琳达介绍也行,也可以找专门提供菲佣的家政公司。”杜梦媛若有所思地说,“李瑶,你说男人是不是到了张忠厚这个年纪就会性欲减退了?”

李瑶说:“这个应该不会。张总和曾德义他们这个年龄应该是性欲最旺盛的时候才对,才四十多岁呢。一个月都不碰一次老婆,只能有一个解释:他们在外面干了坏事……不过张总应该不是那种人,我们家曾德义就难说了。”

杜梦媛起身告辞:“我要回去了。”

李瑶起身挽留:“干脆在这吃个饭吧?杜姐。”

“不吃了。还想出去走走,心里烦得很。”杜梦媛说着闪身出了门。

李瑶从门里探出头叫道:“对了,杜姐,明天你打我电话,我和你一起去美容院办张卡。”

比蜗居更惨的是蜗婚

许秋影穿着睡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漫无目的的样子像只困在笼子里的动物。

许秋影的二奶生活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富多彩,除了物质上是丰富的,精神上却很空虚。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后要么去逛街购物、做美容,要么就在家里上网玩游戏、看小说、看电视,或者干脆就睡觉,经常一睡就是大半天,睡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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