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一笑说:“皇后平身!诸位爱妃平身!”
雍正一指云惠问皇后:“皇后,这是何意呀?”
皇后含笑答道:“皇上可是刚下朝回来?屋里坐吧?”
两个行刑太监知道事情有变,未敢擅动,便押着云惠在院中候旨。
雍正笑着点了点头,进了正堂,坐在上首东边。因见皇后无语,雍正又追问了一句:“皇后,传养心殿宫女云惠问话,可问完了吗?”
皇后微笑道:“皇上,臣妾并不是传云惠前来问话的,是将云惠逮捕法办!宫女云惠妖媚惑主,兼其之前便有大不敬之罪,仅在刚才,此女还在众妃嫔面前淫词煽动,因此数罪并罚,本宫已下令将其缢毙,以明正典刑!”
雍正说是传来问话的,本想让皇后送个顺水人情,不想皇后却如此顽固。雍正只好笑着环顾四周道:“今日这人来的齐整呀?”
皇后微笑道:“皇上,这是臣妾将后宫诸妃传召至此的。为的是使众妃以此为戒。”
雍正不禁沉下脸来瞪着皇后心想:朕亲自前来,意思不言自明!况且朕如此低声下气,百般留情面于你,你竟全不领情!
这时皇后看到云惠还站在院中便说:“怎么还不行刑?嗯?传本宫懿旨立即行刑!”
一个小太监忙答应一声:“喳!”刚要转身出去传懿旨。只听雍正沉声道:“慢!”
一时整个坤宁宫如同包了层冰壳一般,整个正堂之内连个喘大气儿的声音都没有。
雍正向前挪了挪轻声问:“皇后,因何判定宫女云惠妖媚惑主的呀?朕尚未召幸此女何来此言?”
皇后轻轻的抬起头,目视前方庄重的说:“皇上,宫女云惠已经招认她于昨晚在养心殿后殿之内,大跳异族艳舞勾引皇上!如此妖孽之举臣妾岂能不查?”
雍正看了看年贵妃,年贵妃轻轻的一摇头,表明云惠不是这么说的。
雍正便笑道:“朕以为系何事?原来是为这个!此舞乃是朕命云惠跳给朕看的,她只是奉旨行事,罪不至死吧?”
皇后意外的看着雍正正色道:“皇上,臣妾以为一家之主最应公证,万不可偏私!臣妾自配与皇上三十余载,皇上的脾气禀性臣妾焉能不知?如今皇上竟为袒护一介妖女,不惜致自己的清誉于不顾!臣妾深不能服!况,即使是皇上图一时之兴,命云惠起舞,云惠亦当以礼劝之,怎可一味迎合媚上?如此可能称起贤德闺秀否?若不是又岂可侍主?”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堂堂正正。雍正一时间竟无可辩驳只好陪笑道:“皇后,云惠此次随朕微服南下,实有擎天保驾之功!嗯……皇后,朕以为将功折罪,罪不至死吧?”
年贵妃忙说:“是啊!请皇后娘娘念在云惠有保驾之功在先,网开一面吧?”
熹妃也忙跪下说:“请皇后娘娘网开一面吧!”
众妃谁不愿在皇上面前卖个好,于是一齐跪下说:“请皇后娘娘从轻发落!”
皇后深吸一口气说:“既然皇上说将功折罪,臣妾岂有不遵之礼!”
雍正一听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是皇后又接着说:“虽说死罪可免但活罪却不可不罚!来人,将云惠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雍正的心立时又提了起来,忙一把按住皇后的手说:“皇后,她一介女儿,这八十大板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皇后转头看着雍正,强压着怒火笑道:“皇上,若不如此何以正纲纪?此风若涨于内廷,后果实在堪忧!”
雍正不禁怒火又炽!可是当着全体嫔妃的面,雍正又不好与皇后公然反睦,只好陪笑着小声道:“皇后,可否看在朕的面上,饶她这一回呢?”
皇后一听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她站起来跪在雍正面前说:“皇上!今日如若轻易放过此女,天家皇朝安有威信可言?皇上竟纡尊至此,不惜清誉、名节、体统为一妖女屡屡开脱,皇上!”说到此处皇后泪流满面:“臣妾今日必为皇上、为祖宗、为大清的江山社稷除此妖女!不如此,臣妾如何恬居中宫之位?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若今日不惩处此女,臣妾便从今日起至太庙祖宗遗像前长跪不起!”
雍正一拍扶手大喝一声:“大胆!朕如此百般相让,皇后却苦苦相逼!朕已经说过,云惠是奉旨献舞何罪之有?朕不过是为了多多了解天竺文化而已,尔等鼠目寸光,不学无术!还在这里振振有词,说什么有辱朕的清誉,着实可笑!皇后,你起来!既然你一定要处罚云惠,朕看在你是皇后的面上不愿相强,来人将云惠在院中打四十大板,即时执行!”
雍正一回头见皇后面色惨白,气郁于心可还跪在地上,便高声道:“来人!把皇后扶到寝宫休息!”
高福忙答应一声出来扶起皇后。皇后却将高福推开:“不必!本宫要在廊下监刑!”
“你!”雍正气道:“好!”
一时间,外面两名太监抬着一张长凳放在院子中央。皇后自己走到廊下,站着看太监行刑。众嫔妃哪里还敢呆在堂中,也忙跟随皇后,顺着游廊站好观刑。
雍正怕太监行刑时捣鬼,也来到廊前。这可难坏了行刑太监。如果说下狠手,别说是四十大板了,就是二十大板也能要了这个宫女的命。如果说轻放,就是一百大板打下去,只听板子声山响,却不过皮肤红肿数日便可痊愈。可是现在皇上的意思是要轻放,皇后的意思是要致命!这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该如何是好?
两名行刑太监对视了一下,没敢冒然下手。却听皇后冷笑一声:“本宫素知你们的本事,今日行刑之后,本宫会着人前去验伤,如若只打雷不下雨,仔细你们的皮!
雍正回头一看,只见皇后正冷冷的瞪着自己。不禁气道:“你们给朕小心点儿,谁敢下黑手,朕摘了他的脑袋!”
两名行刑太监忙跪下嗑头:“奴才遵旨!”两人却低着头对视,心中犯难。
这时只听门外报:“内务府主事海望求见。”
雍正叫了声:“宣!”
海望忙领着两个中年太监进来行了礼。海望跪奏道:“皇上,皇后,奴才领敬事房两名行刑太监前来行刑。”
皇上和皇后一看,这两人是从康熙朝便在警事房当差的,都知不是对方的亲信。
雍正纳闷道:“这不是已经派人来了吗?”
海望忙答道:“回皇上,因前两名行刑太监已经在院中听到一些始末,奴才怕他二人有所偏私。现另派两名当值行刑太监前来,他二人不知前因,只知行刑如此定保公允。”
雍正看了看皇后说:“好!谁都一样,开始吧!”
皇后也点头说:“如此甚好!”
地下前两名行刑太监一听,长出一口气忙起来将板子交给后来的两名太监。
这两名太监毫不犹豫,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板子。云惠咬牙忍痛,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却不出一声!众妃嫔都闭目侧头不忍再看。皇后因与皇上赌气定定的看着。雍正心痛不已,恨不能以身相代,只好闭目念佛。年贵妃本来有病,又兼素日待人宽厚,一看这阵式头一晕便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