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一笑:“想不到你还挺会说话儿的。”
云惠忙磕头说:“谢皇上夸奖。回皇上,年主子还赏给奴婢一个盒子。”
雍正就着云惠手里一看问道:“得了赏啦?都有些什么呀?”
云惠一摇头说:“回皇上,奴婢还没打开呢。”
雍正仔细的看着云惠的双目说:“既是年主子赏的你就留着好了。打开看看,若有好的送朕一件?”
云惠被雍正这么一看,顿觉雍正那锐利的目光仿佛透过双眼直射入心底一般,不由得一怔,却不想一向严肃惯了的雍正,突然这样逗了起来,云惠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呆呆的愣在原地。却见雍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于是便忙打开盒子说:“恭请皇上御览。”
雍正并没有接那盒子,却握住了云惠的手。不知怎么云惠突然觉得一股血气冲上头来,脸一直红到脖子。却又不敢把手抽回来。她知道皇上正在看着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拼命低着头。她感到皇上的手很大,很柔软,很有力。她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更不知道皇上下一步要干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像鼓点儿一样快而且重。
然而雍正却没再干什么。他只是看着云惠跪在那里,低着头。脖颈非常白嫩,头发又黑又亮。他握着的这只手柔若无骨,冰肌滑嫩。他真想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可是他克制住了这种欲望。因为……因为自己已经不是“黄先生”了!
突然雍正放开了云惠的手说:“都是些钗环之类的东西,朕要了却做什么用呢?”
“您可以赏给其她的娘娘们。”云惠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加上这种语气,分明是一个怨妇!她自己都吃惊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她忙改口说:“奴婢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雍正却站了起来,从云惠面前走了过去说:“失言往往是一个人真心的想法。你想让朕赏给谁呀?”
云惠不敢转过身去看雍正的脸,可是雍正的语气平淡如水根本听不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奴婢不知道。”
雍正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呢?应该是谁?”
云惠只好说:“回皇上,我认为您喜欢谁就赏给谁呗。”
雍正叹了口气喃喃低语:“这个你呀我呀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那朕就赏给你。不用谢赏了起来吧。”
云惠一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是暗示我他喜欢我?不会吧?他是皇上!他还用得着暗示吗?他上次召幸我是因为年氏推荐我,也许那时他都不知道我是谁。见面一看是我这个女贼,立马就不想召幸我了,……那倒也不是……他当时第一句话是:“朕召你侍寝,你为何不肯?”第二句话是:“现在呢?你在知道朕就是黄先生之后呢?你愿意奉召吗?”皇上啊,以我一个三百年后的女孩儿,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同意吗?之后这么久了您也没再提这个事儿啊。不会吧,皇上应该不是暗示我说他喜欢我,或许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喜欢的人。要不怎么说不用谢赏呢,不用谢就不是这个意思!
雍正看到云惠还呆呆的跪在那里,不禁笑道:“怎么是跪上瘾了还是抗旨不遵啊?”
云惠这才回过神儿来忙说:“谢皇上恩典。”忙站了起来。
雍正坐在藤榻上闭着眼说:“云惠,你能够在朕的身边留多久?”
云惠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位不可一世的皇上这句话问得竟有些落寞!只好小心谨慎的回道:“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这件事得等我找到钦天监才能知道。”
雍正坐直了问:“什么?钦天监?为什么?”
云惠说:“我要回去必须在天上的星象与我来时一样的那一天,使用我的超光速助推器为动力,才能回去。即使是这样也有可能回不去。总之我必须先找到这个时代里懂天文的人。原来听珍格格说过,钦天监是管修订历法的地方,只是她一位王府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她也不能确定钦天监在什么地方。”
雍正笑道:“这事容易啦,苏培盛!去传钦天监监副戴进宝觐见。”
苏培盛答应一声忙去着人传旨。
雍正觉得眼睛脖子都有些酸痛。雍正闭上眼睛道:“朕有些头痛,云惠你给朕给揉一揉。”
云惠忙答应:“喳。”便连忙给雍正揉捏了起来。她有武功底子,这一揉力道刚好。
揉着揉着,雍正突然想起来:“云惠,你识字的?”
云惠忙答道:“识字。”
“好,你去把那几份奏折拿过来,读给朕听。”雍正还是闭着眼,似乎在养神。
云惠呆在原地嗫嚅道:“这,这不太好吧?”
雍正睁开眼看了看云惠说:“有什么不好?”
云惠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去把奏折拿了过来说:“皇上,这可是您让我念的啊?有什么事您可得罩着我?”
雍正皱眉道:“照着?”
云惠忙说:“就是您得护着我!”
雍正闭上眼说:“别啰嗦了快念吧,念了你也不明白。”
云惠心想:什么话?我又不是文盲!她依言念了起来,可是她马上就发现奏折上面好多字她根本就不认识,而且奏折上的语言不是古代口语,都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古代书面用语。几乎比上学时学的《捕蛇者说》还难懂,基本上与《曹刿论战》有一拼。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云惠也不知道怎么断句,意思更是一知半解。
突然雍正大笑道:“好了好了!怎么,这上面写的什么你明白吗?”
云惠呆呆的摇了摇头说:“回皇上,这上面写的什么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孙嘉淦此人。”
雍正长叹一声说:“是啊,这样的人必会清史留名的!你知道吗?朕初登大宝,命众臣们上疏言事。那些有建树的、无建树的、溜须拍马的应有尽有。唯有他,虽说其貌不扬,这胆子却极大。你知道他在上疏中奏了何事吗?”
云惠忙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雍正说:“你不是无事不知的吗?”
云惠笑道:“我虽说是未来的人,可我又不是史学家,也不是专门研究清朝历史的,那么多事儿我记得住吗?就这几件大事也是我历史课上得好,平常又爱看个历史题材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换了我们班上的别人还不如我知道的多呢!”
雍正虽说不完全明白但也大致明白了,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好你个灵牙利口啊!朕来告诉你,他上疏说请亲骨肉、停捐纳、罢西兵!怎么样?你听得懂吗?”
云惠吐了下舌头说:“他不想活了?亲骨肉?他怎么敢这么说?”
突然雍正的双目精光毕现:“怎么?你知道什么?历史上是怎么说的?你为什么单单把亲骨肉三个字挑出来?”
云惠心下懊悔,这位皇上不仅是个刺儿头,还是异常精明的刺头儿,在他面前说话一定要当心,他专门喜欢鸡蛋里找骨头!嘴上却只能说:“回皇上,我知道的是说康熙末年九子夺嫡,结果皇四子力压众兄弟得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