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一响,那十二名手握箭的射手猛地翻身倒地,双手捂耳,跌落马后,疯狂乱叫,而站在冷风吹一边的路人却是安然无事。
另一边的数不清的快马仍然疾驶而往前,连瞧也不往这边瞧一眼,冷风吹忽然一声长啸,身体飞射而起,扑向快马群,亮光一闪,刀已挥出。
烈马也长呜,栽倒在地,马上的骑手一齐向前扑倒,后面的快马一时不备,不及拉绳,也自跌倒,一匹压住一匹,一人压住一人,刹那间倒了一地。路边看热闹的人一见此等奇迹,若不是心怕官兵残酷,早就拍手叫好了。
冷风吹却似是没有看到,马已然归鞘,众人的目光看呆了的景色,他几乎不当做一回事,他无所顾虑地向前飞奔,连疾驶的快马也没有他快,许多骑客只见到眼前亮出一道亮光,人就栽倒在地了,如铁般的排练已让这群人习惯了各种各样突发奇来的事物,可是这一次,却还是让冷风吹轻易地就乱了他们的阵脚,有的马冲上了两边的酒楼,有的马竟飞舞跳起,将前面自己的人踏在脚下,冷风吹一时杀得性起,数百之人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住他的出刀。
一刀便杀一人,一招便伤一马,等待众骑发现他时,他却已经远远到了前面去了,前面又是一阵人翻马仰。
冷风吹再忍耐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一脚踢倒一倒地而起的一名官兵,飞身掠上了一匹好马,一脚便将马的原来的骑客踢了下去,然后一刀砍在马屁股之上,好马一惊,便硬是将它前面的几匹马撞开,惊得那几骑鸡飞狗跳样,冷风吹大笑之中,双腿立于马背之上,旁若无人地收刀入鞘,取下古筝,弹起了史无古人,后无来者,武林最为萧杀无情的杀手之曲。
一曲未尽,但听一人大叫着说:“冷风吹,留下步来。”
声音刚传出,一支弓箭划空而来,夹杂着凄婉和疾风,直射冷风吹,冷风吹丝毫不惧,脚尖一抵,人就脱鞍而出,看准飞箭,单腿踏去,人竟像是让飞箭带动一样,随箭向前冲出了数十米,飞箭终力尽坠落,冷风吹又踢倒一骑士,又抢到一匹马,古筝一路之中串联不息,此时更为响亮。
咣咣咣,不知何人猛击三下铜鼓,冷风吹一怔,只见前后左右之人俱伸手勒马,快马长嘶一片,但还是全停住了,长街一片哇然,瞬息之间,千马俱停。
“好。”冷风吹狂叫一声,一掌击倒座下大马,同时离马而去,飞身上了一边的石硫瓦上。刀在鞘中,筝已挂到身后,身法丝是不乱,但人落屋脊不久,他身边便站落了人。全是如狼似虎的官兵。
“到底是谁来了,会有如此大的气派。”冷风吹轻按着宝刀,心想。
为首之人是姜春。此时的人手持一柄令剑,一指冷风吹,大声说:“冷风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大街之人胡乱杀人,该当何罪。”
冷风吹轻掸着刀柄,冷声说:“反正朝庭现在是黑白不分,还不是你说得算,既然我罪不可恕,阁下何不率领你的千军万马,来擒拿老子,更待何时。”
姜春说:“休得猖狂,冷风吹,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弟兄们,给我上,杀死此人者,官升一级,俸银千两。”
话未落音,就有四五个人齐齐扑上,冷风吹反手握刀,却只望着姜春,说:“官差大人,我想你说错了,明年今天是你的忌日才对。”
刀出鞘,无声无息,冷风吹飞身扑出,在半空中一线射出,几个人想飞身去挡,刀未及出手,自己的头就飞了起来,四五个人竟然让他一刀全都砍下头来。好快的刀。好可怕的杀招。
地面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全看到了冷风吹的出手,却不能看清他是如何能一刀削下五个头来的。刹那间,所有的人只觉得脖子一紧,倒抽了口凉气。
姜春一见冷风吹如此神威,正向自己扑来,也心知自己身边便是有再多的人也不能阻止到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脚下一滑,人就掉到马下去了。冷风吹飞来一刀就削到马头之上,那马一声不响地就轰隆倒地。
冷风吹冷冷地说:“我若想杀谁,没有人可以从我刀下逃掉的,你又何必白费力气,枉想逃跑。”
声音冷漠,像来自冰雪底层的冷气,一下子让人凉入心底,站在冷风吹旁边的人忽然手脚发软,几乎要摔下马去,那里敢上去擒捉冷风吹。
姜春大惊之下,连连叫救命,惊惧之色颜于色表,冷风吹身影如同鬼魅般追到,冷冷地说:“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的。”
刀出,冷风吹每一刀都是要人命的杀招,他出过的手很少空回过。因为冷风吹永远记住孟春风对他说的那句话:“你是一个杀手,你每一次的出手都必须得到报酬,否则你不如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因为你杀不了别人,别人却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冷风吹从不敢忘记这句话,所以他很少出刀,但一旦出手,便是杀招,没有九成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出刀,此时他就有九成的把握。
刀已至姜春的额头。
这一刀并不快,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出手的姿势,以及刀去的方向,但便是这样慢慢腾腾的刀法,却已经将姜春所有的退路全封死了。冷风吹无疑是个杀手中的杀手,这样的杀手去杀人不只是去要一个人死那么简单,他们自然会去享受杀一个人之中的乐趣,尤其是杀这种鱼肉百姓的官员,他很想看一看这样的人临死之时会是个什么模样的情景。
姜春的汗水如雨水般滴落,刀几乎都贴近了他的肌肤,冷风吹那柄削铁如泥,雪白如脂般的宝刀已经网死了他。却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高喊:“阁下杀性如此之重,确实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声音说出来时像是在丈余之外,话说得很快,当冷风吹听到最后一个字时,两柄刀,两柄略弯的刀用一种奇异却又有效地招式格住了冷风吹的刀,来势之快,功力之老到,俱似胜冷风吹一筹。
冷风吹一惊之下,这时他虽可轻易要了姜春的性命,可明显会落入对手的下风,要知道高手过招,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送命,况且是这种情景之时。冷风吹猛然抽刀回身,身体一转,倒射飞出,那知那人像是附身之符,紧紧跟随,轻功也似于冷风吹有过之而无不及。冷风吹临时返身出手,挥刀一阵乱砍,这才将对手逼退了两步,不也太过接近自己。抽着这点空隙,冷风吹退至屋檐,挑刀而立,冷眼望着来人。见他并不如自己心中所想那样穿着官服,头戴官帽,这人一身青色衣服,玉面俊雅,年约为三十多一点,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多年生病一样,但其的容貌仍是起乎常人,令人一望之下。顿生敬意,冷风吹望着他一阵,才说:“好刀法。”
来人肃容说:“阁下可是杀手岛孟春风的弟子冷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