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厉声说,紧接着冷风儿只觉得全身轻飘飘地,后背让人一掌击中,不由身体就飞了起来,带着她的刀,让这一掌击飞。
玉玲珑站在程忠义面前,看着面前的人笑嘻嘻地说:“谁也不能杀程忠义。”
程忠义一见玉玲珑,便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哇的一声,跳起来足有丈之高,急纵下来,双足立于尖石之上,痛得他直要命,可他连头也不敢回,连忙朝着外面冲去。
玉玲珑冷冷一笑,手一挥,一条长长的彩绸紧接着从她衣袖里飞射而出,一把缠住了程忠义的脖子,程忠义整个人就让这条彩绸拉了回来,重重地跌倒在地。
陆小丹望着飞射而近的箭,竟笑了笑,直了直胸膛,她想让箭刺入她的胸口,她宁可死,也不想做出伤害胡丹的事。
杀胡酒,或者被胡酒杀死,都是一种伤害胡丹的事。
这就是一种爱,陆小丹的爱,爱本来是没有理由的。
这一瞬息之间,绝情园主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闪电般伸出双手,抱着陆小丹,拼尽全力将陆小丹往外一移,而她自己正好对上飞来之箭。
生命在所有的人眼中都很珍贵,可在她们眼中,却看得很轻淡。
嚓的一声,这是什么声音,箭刺入人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我死了没有?”陆小丹想,可她没有死,不但她没有死,绝情园主也没有死,箭还没有接近她们就让什么东西挡住了,接着就直直往下掉去。
她们这才明白,她们面前也有一层机关,虽然肉眼无法看清,却是利箭也无法刺穿的,天下居然有这样可怕的阵势。
玉玲珑冷笑着说:“谁要背叛神刀庄,谁就得死。”
程忠义空有一身好武艺,此时跌倒在地,竟然连想反抗的心也没有了,他伏倒在地上,犹如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哀求地说:“二小姐,老奴……老奴求求你,饶了老奴这一命吧。”
众人全看呆了眼,这才发现了玉玲珑,心中都在想:“这女人是谁,天下最有名的使毒专家也会是她的家奴。”一时所有的人全都睁大眼睛,死死看着玉玲珑。
程忠义跳了起来,又摔倒,那看起来一扯就断的布条他纵是使尽全力也撒扯不开,几名冷家堡的庄丁见此情景,各持利器向玉玲珑扑去,玉玲珑连头也不转,哈哈一笑,手一挥,那几名凶恶的庄丁脸色忽变,无声无息地迎面跌倒,眉头之间,被镶上了一粒沙石。
胡丹站了起来,将冷芳芸轻轻地推开,柔声说:“你能在这里等我么,我要去办一点事,估计要久一点才能回来陪你。”
冷芳芸硬咽地说:“我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永远呆在这里。”
胡丹不说话了,挺直了腰,反手拔出了剑,向着前方冲去,他已经看见了玉玲珑手上多了一物,正是让天下武林人闻名丧胆的翡翠令。
胡丹必须杀了她。因为她已经让仇恨填满了双眼,她的眼中就只有杀气。
她的活着,只会比死更让她痛苦。
胡丹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次杀不了玉玲珑,那么他今后的生活一定变得如同姜如尘那些人以前的模样,行尸走肉般,所以他必须要做,人的一生中总会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想做的事。在这时,胡丹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神奇的梦,当年,自己的父亲胡酒,天下第一剑侠不也是面对一种这样的局势么,他还不是一剑杀了无缺宫主。想到这里,胡丹才发觉胡酒为什么不再重出江湖的理由了,一个人心已经残碎了,他的活着只是一种活着了。
胡丹发现自己不应该这样恨着父亲胡酒,胡酒也有难处,况且,他还是自己的父亲。
想着这些,人离玉玲珑越来越近了,只听得程忠义疯狂似的叫喊着说:“快杀了她呀,她就是玲珑谷的玉玲珑。”
众人全明白了,几大掌门一闻程忠义之言,俱是定定地看着玉玲珑手中的盒子,玉玲珑冷笑着说:“不错,我就是玉玲珑。”
程忠义大叫着说:“快动手杀了她啊,她才是天下最可怕的恶魔。”
一觉方丈双手合什,说:“阿弥陀佛,玉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江湖上恩怨,是是非非已经太多了,阿弥陀佛。”言吧,也不敢放松,手握着一粒佛珠,向玉玲珑袭去,武当的掌门更是不客气地,当头一剑刺下。
胡丹也在这时出剑了。
玉玲珑感觉眼睛一亮,眼前现出一柄紫气逼人的长剑,是胡丹,胡丹也来杀自己么,玉玲珑望着这柄飞刺而近的剑,满眼是泪水,眼睁睁地看着这柄剑。
斩情剑。
天下第一的宝剑。
无敌之剑。
胡丹一剑刺出,忽然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脸色一变,想着往事种种,心下一软,心转电闪之际,斩情剑疾往回一收,右手一手搂抱着玉玲珑,左手出剑,将武当掌门的长剑击断。少林一觉方丈的佛珠击在胡丹的背上,胡丹身体一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玉玲珑的怀中,玉玲珑怀抱着他,眼中重现杀气,盯着面前两名武林泰斗,冷冷地说:“你们竟敢伤害胡丹?”
她忽然扬起了翡翠令,众人只觉得如同见了鬼一样,哇的一声怪叫,跳了起来,向远处跑去,一柄柄刀剑落在地上,这本是他们成名的兵器,至死也舍不得松手的宝物,可在此时,只想着身上再没有一点东西,这样可以让他们跑得更快一些。程忠义一时不知那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拼命挣脱了绳索,爬了起来,向沙地亡命似地跑去。
玉玲珑一张脸就得铁青,冷笑着说:“没有人可以逃得掉的,你们谁也逃不掉的。”正欲掀开翡翠盒之时,只听她身后有人大声说:“我就不想走。”
玉玲珑回过头,见到了冷风儿,她怔了怔,说:“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怕过着比死都要难受的日子么?”
冷风儿望着胡丹,似是在回答玉玲珑的问话,也似是在对胡丹说:“人总有一死的,若是一个人的死可以救得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我就可以死。”
玉玲珑说:“你是谁?”
冷风儿说:“泰山脚下,狂风谷的冷风儿。”
玉玲珑冷笑着说:“我以为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口气真不小,不过很抱歉,没听说过。”
冷风儿说:“没有听说过水要吧,因为我本来就不太出名。”她望了一眼胡丹说:“我也不认识你,我今天来,本来是来找胡丹的,你们的狗屁江湖恩怨我理都不想理的,有什么意思呢,但到了此时,我只有一个要求,要你死。”
她说的话来平平常常,丝毫不给人压力,她想强装凶恶一些,可是装不出来,玉玲珑见过大场面多了,当然不可以让一个小女孩子吓住,她反而大笑着说:“好有趣,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事的。”她忽然望着胡丹说:“那一个女孩子呢,她呢,她到那里去了,你怎么没有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