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刀法。
好快的手。
众人齐呼出一口冷气,冷风吹落入地面,携着孟飞之手,笑了笑,说:“孟兄弟,为何要为这些俗人俗事烦心,走,我陪你去找个地方痛饮几三江。”
“也许我们真是看错了孟飞。”萧无悔望着玉石之间的两行字,这个与第一剑侠胡酒齐名的大侠客叹息着说:“孟飞能够将正义两个字写得如此之佳,想必他心中定有许多难言之语,或许他真的只是以假装背叛中原武林以取得鬼城的信任,然后从中内应,但是他却小瞧了鬼城的力量。”
慕容斐笑了笑说:“是人是鬼时间最能分说,胡酒当年不也是……”
萧无悔说:“这是不同的两件事两个人,胡酒与孟飞绝不可相提并论。”
慕容斐说:“为什么?”
萧无悔说:“因为胡酒是天下第一剑侠,他虽然被人误解,但敢于相信他的人远远比误会他的人要多得多。”
慕容斐说:“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说,不过,这冷风吹也真是个人物,天下像他这样的人物还真是不多。”
萧无悔说:“此人冷酷无情,实是想不到他也会有如此重情重义的时刻,虽然表达的方式有些偏激,但也是英雄所为。”
慕容斐说:“此次洛阳看来定有大事要发生了,不知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呢?只是我们……我辈之人都已经老矣,年轻之人,有为者太少了。”
萧无悔苦笑着,脸上有隐有忧色,陆小丹也在望着玉石,别人都在看着她,她却望着玉石出了神,她心中在想:“如果胡丹灵下有知,他一定会来侠客山庄的,他最喜欢热闹的地方了,何况这侠客庄是他呆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他若……一定会来的,我也要在这块玉石上写点什么,如果他有机会过来,找不到我,也会看看这块石头……”别人心里全在想:“这个女子长得这么美丽,莫非脑子有毛病,不然为什么会像个傻子一般死盯着一块石头呢。”
陆小丹想做便做,反手拔出了绝情刀,刀光一闪,白天之间,众人只觉得如同黑夜里现出了一轮圆月,俱是一惊,齐朝这边望来,一眼之下,已经有许多人认出这柄刀来。
陆小丹生平所做之事,从来不去想别人会如何想,她想做事就去做。
脚尖一抵地,跳了起来,利刃在石头上连续挥动,每出一刀如同在她心中划过一刀一般,眨眼功夫,十个大字现于石上。
别离虽无奈,倦情才寂寞。
宝刀入鞘,陆小丹用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玉石,她又想到胡丹,这次,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水已经干了,她只想着胡丹。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一人大喊着说:“陆姑娘,胡丹并未死……”
任何话陆小丹都可以当做听不到,但有关于胡丹的话她不想少听一句,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喜,忙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高壮汉子,看模样很英俊,有一点熟悉,陆小丹知道自己以前一定见过这个人,只是她根本不去记胡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何况是男人,她忙说:“他现在那里?”
这男人是萧大少,他与小四爷等人一直从杭州追到洛阳,但却再也没有打听到任何胡丹的消息,只不过此时他看到陆小丹神情黯然,与他以前那次在万花楼见到的那个记忆似乎憔悴了许多,不由脱口说出,听到陆小丹惊喜交集地追问,他怔了怔,竟不知如何去回答,小四爷此时正在他身边,他笑着说:“胡兄弟确实未死,数天之前,我们还曾与他在客栈里痛饮美酒呢,我身边的这些兄弟都可以做证。”说着他看着身边的沈胜,沈胜说:“在下沈胜,敢用生命担保,胡丹确实还好好地活着。”
陆小丹几乎高兴地跳了起来,她抓着沈胜的双肩,大笑着说:“我永远要记着你,你是沈胜,沈胜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我再相信不过了……嗯,不过,沈胜是谁?”
沈胜听得陆小丹前面一句话真是开心得要死,受一个美丽的女孩永远记住……永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的梦想,可是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大少,小四爷两人别过头去,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不仅他们,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有了暖意,这世界本就是充满着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许多人最希望看到的事,陆小丹一下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拍着手,一把抱着冷柔柔,大叫着说:“太好了,冷大姐,小坏蛋……小坏蛋他还活着。”
冷柔柔脸上也有了笑容,眼中却有泪,她笑着替陆小丹抹去眼泪,柔声说:“呵呵,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胡少侠年轻有为,前程似绵,又怎么会死于荒漠,小丹,我为你高兴。”
陆小丹连声说:“谢谢,多谢你。”她几乎想将所有的人都抱上一抱,亲上一口,寒冷的冬天里,她似乎一下子拥有了所有的温暖,萧无悔与慕容斐正在无处胡乱地说些什么,听到这边转来欢笑声,不禁转过头来,走了过来,这种地方,居然有这么开心的笑声,是种怪事。当萧无悔一眼望见了冷柔柔,眼睛一亮,挤过人群,站到冷柔柔身边,笑着说:“原来冷姑娘也来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冷柔柔笑着说:“哦,萧大侠,好久不见,幸会。”
萧无悔说:“早闻冷姑娘早些年便侠隐灵山,如今竟有雅兴再赴这肮脏的江湖之中,莫非……”
冷柔柔望了一眼陆小丹,说:“我是为了她而出来的,江湖上的事,我早都忘记了。”
萧无悔一怔:“她?她……”
冷柔柔笑着说:“她是陆小丹,是神秘使者的徒弟,不久之前,她师父飞鸽传书,恳求我照顾她的徒弟陆小丹,于是我就出来了。”
萧无悔惊声说:“神秘使者她难道便是绝情园主?”
冷柔柔说:“不错,但她已经死了。”
萧无悔说:“谁有如此能耐能杀了她?”
冷柔柔叹息着说:“她自已,除了她自己不想活之外,天下谁还能取得她的性命。”
萧无悔张大了嘴,良久才说:“我不大懂。”
冷柔柔望着陆小丹,眼中如同善良的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摇头说:“她的事,我也不懂,我现在只想找到胡丹,让陆小丹与他在一起,这样,我的心愿就了结了。”
萧无悔说:“难道你不知道今天这里发生些什么事么?”
冷柔柔说:“我不知道,我来的很晚。”
萧无悔说:“不,你来的正好,因为这件事在当今天下,除了胡酒之外,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有资格要做好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