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可傲有些惊喜地说:“叶兄,是你,快带我走。”
叶败怒瞪着他,说:“别跟你老子称兄道弟,老子不是你的叶兄,你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救你的狗命。”
殷可傲虽然生气,但此时也只有忍着,陪着笑说:“叶大侠,你是胡丹与孟飞的好朋友,我也是呀,快救我走吧。”
叶败脸一沉,忽然想到了胡丹自己说过他是飞刀娘子的儿子,而面前的这个小子也是飞刀娘子门下的人,想着应该是有些关系,一听殷可傲说出来,见外面的侍卫越堵越多,也忘记去想他曾经害过胡丹的事了,一把提起殷可傲,说:“好,老子带你走。
那玉女这时也叫了起来:“叶败,快过来帮我一把,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走。”
叶败尽量地用温柔的眼光看着玉女,想用这种表情来表示自己对小孩子的喜爱,可是心里却说:“我最讨厌鬼城的人了,我早想杀了你,以前有你师父在,我不敢动你,现在你自己找上我了,那我就帮帮你吧,送你上路。”
玉女还没有从叶败温柔的眼光里解脱出来,亮光一闪,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接着,长剑往上一划,直至头顶,整个头都飞了起来。
叶败一剑得手,得意地笑着说:“妈的,老子最讨厌老妖怪了,活了几十年还是个小娃娃,活着惹人讨厌。”
门外挤满了侍卫,正虎视眈眈地慢慢朝着叶败围过来,可是忽然见到叶败出剑,残暴地将一名小女孩杀死,鲜血乱飞,人头还直往着他们当头砸来,一群人几乎想吐了,生怕一不小心让这尸头撞上,不做恶梦才叫怪呢,忙不返地往两边闪出,叶败在这一时,早就一剑击碎了不远处的窗户,挟持着殷可傲,飞射而出,等到那帮人回过神来,叶败已经消失在后花园之中了。
无名握紧了剑柄,一步步地走向冷风吹。
冷风吹也握住了刀柄,眼光冷漠而奇怪。
路两边的路人慌忙着后退,疯也似地朝着两头的街道跑去,不怕死的人真是不多。无名又走了几步,冷风吹忽然说:“你是一个英雄,你确实不应该死。”
无名冷笑着说:“正义与邪恶本不两立,今天你我必有一个死于此地,才能了结这段恩怨。”
冷风吹说:“我曾说过,你是个真正的侠客。”
无名怔了一下,说:“我记得。”
冷风吹说:“上次在听雨轩,我听你说到让我去找胡丹与玉玲珑,并求我去杀死你唯一的亲人,也就是邪恶的玉玲珑,在那个时候,我就当你是个真正的侠客了。”
“只可惜胡丹已经死了,玉玲珑也已经死了。”
冷风吹奇怪地说:“是谁说胡丹死了,胡丹还好好地呆在洛阳城,他何时死了。”
“你说什么?胡丹还没有死?”无名叫了起来。
冷风吹说:“你居然不知道,这可是这些天里江湖上最大的传说,你居然不知道,胡丹并没有死,他只是失忆了,扮成了桃花林杀手颜红衣,现在一切都正常了,你居然没有听到过。”
无名失色说:“原来他就是……颜红衣。”
冷风吹说:“这是当今天下最大的武林之事,你竟然不知道?”
无名居然笑了起来,不过笑得有些残酷:“好,好。”
“好?”冷风吹说:“为什么说好?”
无名说:“胡丹没死最好,我有事做了,我要去杀了他。”
冷风吹更奇怪了:“杀胡丹?你去杀胡丹?”
无名说:“不错,我一定要去杀他。”
冷风吹说:“为什么?”
无名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他杀了我妹子。”
冷风吹呆了,叹息着说:“世事果然难以预料,当日你求我去找胡丹去杀你妹妹,如今他做到了,你居然要去杀他,呀,不过这个仇还真不报不行。”
无名居然有些脸红了,说:“胡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如果你的妹妹死在他的手中,无论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不会去杀他?”
冷风吹想了好一阵,才点头说:“我会的。”
无名就笑了,说:“那我和你一样,说明我并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对不对?”
冷风吹冷漠地说:“忘恩负义说不上,他没恩给你,但是脸皮之厚,天下只怕你已经少有对手了。”
无名有些不好意思了。
冷风吹接着说:“这样说来,我们之间,打与不打都是无所谓的事了?”
无名收剑于鞘,说:“说实话的,你的脸皮也厚,咱们彼此彼此,你找理由安慰自己的本事可是天下无双的。”
冷风吹冷着脸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不与胡丹打一架,今生定然留下遗憾,他日你小子若还能活着,随时都可以找我比试。”
无名说:“这不是你的本性……”
冷风吹说:“其实我也与你一般,我也有心事。”
无名说:“哦。”
冷风吹说:“因为我也要找一个人比试,若不与他一战,则是我今生最大的憾事,相比较之下,我们战与不战根本不当回事了。”
无名说:“此人是谁?”
冷风吹说:“天下第一剑侠,胡酒。”
无名动容说:“你想杀胡酒?”
冷风吹说:“不是想,我是确定要杀死胡酒,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无名说:“你与他有何深仇大恨?”
冷风吹说:“他于我无仇无恩,我只是替一个人了结一个心愿。”
无名说:“哦。”
冷风吹说:“所以今天你便是想找我打架,我有可能便跑掉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跑过,也从不惧死,但如今我必须要跑,因为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无名呆了片刻:“我与你是一般想法。”
冷风吹呆了。
无名说:“冷风吹,我佩服你。”
冷风吹有些奇怪,有些得意,说:“佩服我?”
无名说:“是呀,天下最有胆量的人你算第一个,可以称得上不怕死人的第一人,我佩服你。”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全街上的人都以为今天遇上了两个疯子,他们虽在大笑,却从他们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毫的欢乐,他们的心里就只有仇恨与报复,一个是冷漠无情的杀手,一个是全家惨死的浪子,都有着这些俗无可打破的规律,为了报复,为了仇恨,他们可以放弃一切,然而仇人,便是老天给他们的一柄刀,始终架在他们心中最恨的仇人身边,也不知道能否一刀割下去,这只怕只有天知了。
冷风吹忽然之间笑声停住了,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肤如白雪,行若流苏,静如安月,缓缓地从街头一面走了过来。
这是冷风儿。
冷风儿正缓缓地从人群之中走过来,正在望着他。
冷风吹跳了起来,从不喜形于色的他几乎快要激动得流泪了,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