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再望望陆小丹,这次陆小丹连望他也没有,陆小丹不知在想些什么。胡丹见事以至此,只好依言。
绝情园主的手轻抚着胡丹的后背,胡丹正感到奇怪时,只觉得身体一颤抖,知是让绝情园主点了穴道,忙欲使出移穴之术,可不知怎么回事,往日里百试百灵的移穴术在绝情园主手中如同无物,绝情园主只轻轻一点,胡丹便不能动了。
正在吃惊,胡丹觉得后背是一阵巨痛,陆小丹顿时发出一声惊叫,绝情刀的刀尖自胡丹左肩膀飞划而过,鲜血飞沾,胡丹感觉到后背让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几下,穴道又让解开,等待他回过神来,绝情园主已经哈哈大笑着带陆小丹去了数丈远外了。那匹通人性的白马一见主人,忙飞纵追去,她们俩飞身上马,两人一马疾驶而去。
陆小丹在离开之时还回头看了胡丹一眼,眼泪又如泉涌般透出,心中在狂呼,小坏蛋,我走了,我还是走吧,但我心中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我永远会记住你的,生生世世,永远不会忘记你,我便是死去,尸体化成灰,在我的灰骨上,仍可看见我用心刻上的你的名字。
等到孟飞等人闻讯而至时,绝情园主偕同陆小丹早就不知所踪了,胡丹仍在发呆,叶败却躺在地下直捶胸,孟飞忙扶起叶败说,怎么回事了。
叶败大怒说,是绝情园主那个丑八怪老太婆将陆小丹带走了,她还将胡丹给杀了。
胡丹,啊。
胡丹并没有死,绝情园主那一刀自他的左肩关节刺下,依绝情刀之锋利,只要往下轻轻一削,便可要了胡丹的性命,但绝情园主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放了胡丹的血,身体之上也只是一点小伤,只是他后背血汗污然,让人惊骇。
孟飞忙让人找来金创药,给亲自给胡丹上了药,又找些干净的布条将他包扎好,一切弄好之后,胡丹推开他,说,这人真奇怪。
孟飞说,怎么了。
胡丹说,我后背有什么东西么。他虽然被点了要穴,但神志还是很清楚的,他清楚地感觉到那股鲜血全洒在他的后背之上,然后绝情园主用一块布在自己后背上一印,便再用她的手在自己背上抚摸一阵,这无疑是在印他后背上的什么东西,这让胡丹奇怪。
孟飞看了看胡丹的后背,惊声说,你的后背竟让人用巧手法剖了一层皮,仅是很薄的一层,连血流的也不多,是谁有这么好的武艺。
胡丹说,是陆姑娘的师父。
孟飞说,绝情园主也来过。
胡丹点点头,抬头望向明净的天空,身上虽很痛,却不及他心中的痛千万分之一,他仿佛感觉到了如同冷芳芸一般的痛,他好不容易将一个大魔女的邪性消除掉,甚至他的心中已将她当成妻子的陆小丹却让别人带走了。
胡丹不是不爱冷芳芸,只是冷芳芸与飞刀娘子之门有婚约的,他的插入,只能凭增更多几个人的痛苦罢了。若是没有那么的一夜,胡丹会将冷芳芸永远当成美丽的记忆。可那销魂的一夜,却不可更改着他们的命运。
胡丹必须得对冷芳芸负责任。
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陆小丹。
那个充满忧伤,美丽可爱,对自己十分友好的多情女孩子,他又怎么能一下子就忘记去呢。
突然他看到一双眼睛。
一双又亮又美丽又熟悉的眼睛。
天下除了冷芳芸外,还有谁会有这么一双让胡丹心动的眼睛。
冷芳芸走近胡丹,双眼中缓缓流下了泪水,这泪水让胡丹又心痛又觉得珍惜,忙着对这双眼睛一笑,冷芳芸走到他身边,心痛地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胡丹却说,近来还好么。
冷芳芸说,还好,看到你就好了,你呢。
胡丹说,也好啊。孟飞这时在远处大叫着说,胡丹,胡丹,快过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胡丹没有去理他,他便大步地走了过来,一见冷芳芸,觉得面熟,但一时之间记不起这人是谁,但是胡丹的朋友就是他孟飞的朋友,忙抱拳说,这位仁兄好面熟,敢问尊姓大名。
冷芳芸一笑,并不回答,胡丹笑着说,她不是仁兄,她是冷芳芸。
孟飞忙说,哦,原来是冷姑娘,哈哈。其实冷芳芸虽扮成男子模样,但以她的绝色容貌,亦是无法掩饰,天下绝没有那么英俊的男子,况且她的女孩子声音无法改变,她和胡丹说话时,已经有许多人在悄悄地望着她发呆了,只是孟飞未曾注意而已。孟飞接着说,与冷姑娘说悄悄话什么时候都行的,不急在这一时,胡兄,还是先议事为重,冷姑娘,请入大厅用茶,小弟失礼莫怪。
冷芳芸又是一笑,胡丹说,走吧,别让孟大庄主久等了。
胡丹说完就往前走,冷芳芸立即跟了上去,可才走了两步,门内走出了萧贵,萧贵望着胡丹与孟飞,便站住了,说,胡兄,孟庄主,多承两位的热心帮助,在下有些事要做,先告辞了。
胡丹一怔说,你要走了么。
萧贵说,人生无常,聚散离合本是天注定的,告辞了。
孟飞说,萧兄,不再多喝一杯么。
萧贵说,多谢孟庄主的好酒,已经喝够了。他缓缓地接着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同一地方太久,没有什么可以留住我,万金财富,绝代佳人,我连瞧也都不去瞧一眼的,告辞。说罢,一揖之后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胡丹说,胡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小弟定当报答胡兄指点之恩。说完,再不回头。
直到萧贵走远,孟飞才说,这萧贵倒是个趣人。
胡丹叹息着说,一个人全家在一日之内死伤殆尽,任谁也受不了的,他不疯说明他很不错了,况且他还记得有恩必报。
孟飞说,可是人海茫茫,人生无常,天下之在,不知何时何地才可再相逢。
胡丹有,有他这份心,我已经知足了,再说,我又怎么会在乎他是否报恩。
三人说着话便往厅内走去,冷芳芸此时已经卸下了发夹,散披着长发,撒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虽着一身男人衣服。却一寸寸显出的都是女人,而且是女人之中的女人,走进去时,几乎所有的目光全到了她身上。
冷芳芸不敢去瞧别人,低着头,脸红红的,却更增几分娇媚,小心地跟在胡丹的后面,看着胡丹的脚跟走路,心里却十分激动。
蓦地,一道冷冷地目光向她直逼而至,同时夹杂着浓郁的杀气充满她身边。冷芳芸武艺不高,可感觉还是很灵敏的,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正站在胡丹的面前,手已握着他自己腰际上的那柄镶满宝玉的宝刀。
胡丹有些发怔,说,冷兄。
这人是冷风吹,冷风吹冷冷地说,胡丹,我要你好好回答我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