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看过去,是一个胡子一大白的老人,身着粗布衣裳,却自然有一种闲云野鹤的悠然气质。
“想必这位就是医谷中的医师了?”云溪伸手掏出了怀中的玉佩递了过去,“这块玉佩医师识得吗?”
那位老人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便含笑道:“没想到它居然到了你的手上,罢了罢了,反正是老夫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云溪立刻下了床榻,急切道:“医师,我的一位朋友正身中奇毒,命在旦夕,还望医师同我一起回去救救他。”
“奇毒?”老人眯了眯眼睛,“是不是脉搏平稳,却呼吸微弱,而且心律不齐。”
云溪立刻点了点头:“是。”
老头伸手捋了捋胡子,忽然一指旁边的白衣男子道:“阿衍,这次就由你代老夫去一趟吧。”
“可是……”
“放心吧,当初那小子施我恩情的时候我就给了他一种毒药,正是与这症状相似,只需把解药带去即可,若不是那毒药,其他平常毒药,我这徒儿足以。”
云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根据老人的话来看,齐曜身上的毒……是齐夜下的。也是,除了齐夜也没有人有这个机会了。
“师傅……”云溪质疑完,就轮到这位白衣男子面有不欲了。
老人立刻眼一瞪:“行了,出去走走总是有好处的,年龄也不小了,若是真心感谢师傅,这次回来就顺便把徒媳妇儿也给我带回来。”
白衣男子立刻就不做声了,只是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中似言不语。莫名的,云溪就觉得这眼神有些莫名的熟悉。
“可是,我的同伴呢?他的伤好了吗?”
“好?那么重的伤,也就老夫我有这能耐把他救回来,若是其他人他就等死吧。不过既然老夫的徒弟去帮你救人了。你的这个同伴身子底还是不错的,就帮老人家我采采草药,做做饭,劈劈柴吧。”
云溪脑海中分析了一番,只好叹道:“那可否让我看一看他?”
“去吧去吧。”老人随意的挥了挥手。
那白衣男子立刻就带着云溪出去了,这是一座十分简单的小院落,除了这个房间就还有其他的两三个房间和一个厨房。
萧四就被安置在厨房旁边的那件屋子里,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好歹呼吸平稳,身上的伤口也都被细心包扎过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了。
看着萧四这个样子云溪也就放心了,于是转身对白衣男子道:“这位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越快越好,我的朋友恐怕等不了多久。”
“白天你多休息,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吧。”
虽然对于晚上走有些疑问,但是云溪还是忍耐了下来,又仔细查看了萧四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才转身回了之前的房间休息。
到了晚上,那名白衣男子走到了云溪的房门前,还未敲门,云溪就已经伸手打开了门。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后收回了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云溪点了点头,关门跟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又是晚上,浓雾笼罩了周围,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白衣男子伸手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云溪:“这些雾气都是有毒的,里面是解药,吃一颗就好。”
云溪打开后咽了一颗下去,要将这药瓶还给白衣男子的时候,却见白衣男子已经走入了浓雾之中。只好把药瓶往包袱里一扔,然后匆忙的跟了上去。
按照那白衣男子的吩咐,云溪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后,左转右转的将近半个时辰后,云溪忽然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外面已是寒冬料峭,草木皆已枯萎。
看见外面的一切,云溪顿时惊呆了。回想一番才发现那个地方有花有草有树木,而且阳光温暖,丝毫没有寒冬的气息,而且之前明明是晚上,可是出来之后却……成了白天,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云溪顿时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白衣男子看着云溪,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开口道:“外面天气寒冷,姑娘还是把包袱里面的衣服赶紧穿上吧。”
云溪这才抖了抖身子,将包袱打开拿出厚厚的衣衫穿在了外面,这才暖和起来。
两人沿着大路走去,也没有走多久,前面就是一座城镇了,云溪一打听才知道居然已经到了十分接近秉国边境的地方,赶到启国城都至少要半个月,云溪隐隐担心起来。
“放心吧,只要两个月之内吃下解药就没有大碍。”白衣男子在一旁声音淡淡的劝慰着云溪。
云心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那就好,我们赶紧走吧。这次有劳公子了。”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跨上两人买来的马后,把手递给了云溪。
云溪只犹豫了一瞬就伸出手让白衣男子把自己拉上了马。胯下的马匹一声长鸣,撒开四腿奔跑起来。
这名白衣男子似乎是对启国的路线不是很熟悉,云溪看地图也只能看个大概,一路上就边走边问,虽然有些慢,但是也在快速的向着城都行去。
半个月之后,两人在城门下被拦下了,要求两人下马,云溪只是拿出了当初齐曜给自己的令牌,守门的侍卫就立刻放行,马匹一路奔跑着向皇宫而去。
守着宫门的人却并不认这块令牌,任凭云溪说干了口水也不肯让步,云溪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派人去通报。
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两人进了皇宫。
虽然皇宫中的人云溪之前并没有记住多少,可是显然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陌生面孔,云溪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那人最后带着两人在御书房门口停下,立刻就有守着的人通报。
没一会儿,云溪和白衣男子就被带入了御书房。
齐夜正端坐在上首,看见白衣男子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含笑道:“这位是?”
“他是那位医师的徒弟,齐曜呢?”
最后,云溪是在大牢中看见齐曜的,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是人却是醒着的。
齐曜直愣愣的看着云溪,忽然眯起眼笑道:“你不是……离开了吗?”他的声音十分微弱,要不是这大牢中十分安静,云溪可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云溪没有说话,只是赶紧拉过了白衣男子:“公子,快为他诊诊脉吧,拖了这么多天,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白衣男子为他把了脉,声音平和嘶哑道:“放心吧,只要吃下解药再调理一番就没事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给了云溪,“三天一颗,十二天后就可康复。只是他的身子受寒颇为严重,需要好好养养。”
云溪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倒出一颗药丸递到了齐曜的嘴边,低声道:“张嘴,快把解药吃掉。”
齐曜张开了嘴巴,眼睛却还是一直看着云溪,直到把口中的解药吞咽下去,才低声笑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云溪要把齐曜搬出去,虽然没有人帮忙,却也没有人阻拦。
只是出了大牢之后,云溪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这次齐夜掌控局面已经非常彻底了,皇宫中显然是没有给齐曜留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