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袆正在林中习武,忽听得隐隐有哭声、呼救声自前方传来。于是,他便循声走去。当他来到声音的发源处后,首先为眼前的情景惊了一惊,只见有两只野狼趴在树下,时而闭目养神,时而向上望去……
曾云袆顺着野狼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树叉上坐着两个小孩,一个正在哭泣,而另一个正在四处张望着。当他看到曾云袆后便冲他叫道:“叔叔救命!”
曾云袆见此,便顺势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两只野狼也看到了曾云袆。可能是饥饿过度的原因,两只野狼看见曾云袆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向他扑了过去。
也不见曾云袆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一拳一脚,两只野狼便同时被远远地打飞出十几米外滚了几滚。
当两只野狼爬起来后,再次扑向了曾云袆,只见曾云袆脚下用力向前一踢,一根木棍便横着向两狼飞去。三物刚一相碰,只听“砰”的一声,两只野狼再次被击飞出去了十几米外滚了几滚。
当两只野狼再次爬起后,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可能是惧怕了曾云袆的勇猛,于是便转身向森林内逃去了。
曾云袆见这两位小男孩已经安全,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得身后有人拍手叫道:“好功夫,英雄请留步!”
曾云袆循声回头一望,只见是一对中年夫妇。男子满脸风霜之色,一副很普通的农家人模样。但是其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女人虽然也已是中年之人,但其身材苗条、肤白如玉,美貌却不减当年。其高贵、优雅的气息更是使人不得亵视。这时,只见她的一双杏眼也正在打量着曾云袆。
这时,曾云袆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叫我有什么事?”
于是,中年男子对曾云袆拱手道:“在下陈永诚。”说着陈永诚又伸手朝树上指了指说道:“英雄刚刚所救的这俩孩童正是在下的两个儿子!”
说完后,陈永诚稍微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见英雄身手不凡,想问问英雄,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派?为何会出现在此荒山野岭之处?”
曾云袆听了陈永城的问题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却答非所问道:“据我所知,二十年前,义和团的总舵主朱红灯前辈有位部下,同时也是他的结义兄弟,江湖人称‘铁面书生’的宋光杰。听说他得到当年太平天国的大将军水宽子和封福海的真传,功夫很是了得!”
陈永诚听曾云袆说完这些后,脸色微变。
曾云袆却似视若无睹般接着说道:“听说这位宋光杰前辈有位叫陈永诚的徒弟功夫更是了得……”
原来当年陈永诚也是义和团总舵主朱红灯最忠实的部下之一,曾助朱红灯集各方义和拳势力(当时义和团还没有成立)于一体成立义和团,并收复“大刀会”、“匕会”成立“红灯照”等反清组织,进行“反清复明”活动。后来外强入侵,便辅助朱红灯高举“扶清灭洋”大旗。
清光绪二十三年(1896),义和团攻下山东省长清县,并将当地的恶霸扫之一空。
光绪二十四年(1897),慈禧太后派兵前去围剿义和团。朱红灯带兵匆忙中与前来镇压的清军将领卢昌冶、袁世凯交战,不幸被清军抓获,同年十二月被杀害。
“听说朱红灯被抓后,宋光杰和陈永诚相约前去营救朱红灯。结果人未救成,陈永诚却为护救师父出逃,而死于清军乱箭之下!”
陈永诚听完曾云袆所言之后,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只见银河当空,银河旁边的繁星一闪一闪,忽然自眼角流下了几滴热泪。
接着,陈永诚微带哽咽地说道:“在下不才,刚刚英雄所说之人正是在下!”
曾云袆听后,凝视着陈永诚疑惑道:“哦?愿闻其详!”
于是陈永诚回忆道:“不错,那天夜里我和师父前去营救朱总舵主。可谁知袁世凯早有准备,他命弓箭手藏于囚房之中装做囚犯,当我们一进入牢房之内便有无数箭羽飞蝗般射来,我为护送师父出逃,身上中了七箭。我眼看着师父逃离出去后,我便拼尽全力冲出了县衙大牢,之后我便昏死了过去。”
这时,曾云袆那微皱着的眉头开始舒缓,接着他又把头转向张羽芙道:“原来如此,那贵夫人……”
这时那中年妇人回答道:“我姓张叫羽芙,本是长清县大户张员外的女儿……。”
那天清晨,张羽芙和丫环蜡梅出去散步。当她俩走到一处草丛时,忽然看到有个人满身鲜血、浑身是箭,并倒在地上。张羽芙当场就吓蒙了,倒是蜡梅胆大,她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然后便到张羽芙跟前说:“小姐,这人还有气呢。”
张羽芙看着陈永诚的惨相后当即动了善心,于是她便命蜡梅去请家丁将他抬回家中救治。张府也是长清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府中自然供养着家医。因此此事并未外传,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陈永诚在张府休养数日后醒了过来,他首先看到了一位老者,便问那老者道:“老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看到陈永诚醒了过来,便回答他道:“这里是长清县张府,是小姐救你回来的,我是张府的家医,叫张正。公子中箭虽多,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现在已无大碍,请公子安心养伤吧!”说罢,张正便开门走了出去通报张员外。
看着张正离开后,陈永诚想坐起身来,但他只微微一动便觉浑身巨痛,便又躺下胡乱想了起来:“这张府小姐会是何许人也……”
时光匆匆,就这样过了数月后,陈永诚试着可以下床走动了。他出门后沿着小路走了一小会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色:原来自己的住处建在张府的后院之中。此时已是初春,只见四处开满了桃花、杏花……堪称百花争艳、花草芬芳、景色怡人。
陈永诚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前方隐隐有女子的吟唱声时远时近地飘飘而来,于是他便循声走去。不久之后,他便来到了声源处。
之后,他看见了一位犹如天仙玉女般的小姐,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位约十四五岁的小丫环。
只见那小姐在后院的花丛中低声吟唱着。陈永诚不由得看得呆了。此时此刻,少女也感到了陈永诚的目光,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小姐的目光刚巧和陈永诚对视了。当她看到陈永诚那炽烈的目光后,在那一瞬间,小姐只感到满脸发烧,并迅速将头低了下去,使陈永城更觉其娇玉之资。
丫环蜡梅看了看小姐,只见小姐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耳根,又着眼望了望陈永诚,见他目光呆滞。但她毕竟年幼怎会懂得这两人此时此刻的思维和感受,于是,便问陈永诚道:“喂,你的伤好了吗?那伤是怎么弄的啊?”
听到蜡梅的喊问后,陈永诚当下清醒,虽略显尴尬,但内心却是甜蜜无比,小姐此时也已恢复了常态。于是,她教训丫环道:“蜡梅,不得无理!”
这时,陈永诚已完全平静下来,便开口问小姐道:“在下在贵府之中已修养数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在下定当报答小姐此救命之恩!请恕在下斗胆,敢问姑娘可是张府小姐?”
那小姐听到陈永诚的问话后,便回答道:“这里是长清县张府,我是员外的女儿,叫张羽芙。”
说完后,张羽芙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恕小女子无理,请问公子姓甚名谁,来自何方?为何会身中数箭倒在知县府外的草丛之中?”
陈永诚回答道:“小姐救命之恩,陈永诚感激不尽……”
可是此刻,陈永诚的内心之中又是挣扎不已,“这张家小姐是否可靠,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将我出卖给官府了怎么办?”
但他最后还是想道:“她若有害我之心,怎会允许我在此休养如此之久,况且人家还救过我一命,即便是现在要拿去,我也不能做丝毫抵抗的!”
念此,陈永诚一咬牙便把他的身世、以及如何去营救总舵主、如何为护送师父而身负重伤等事一一道来。张羽芙和丫环蜡梅只听得是满脸惊讶之色。
这时张羽芙忽然问道:“公子刚刚所说的朱总舵主,可是那义和团的总舵主朱红灯?”
陈永诚听张羽芙道出了朱红灯的名号后讶然道:“姑娘知道朱总舵主?可有他的消息?”
这时,丫环蜡梅忽然插口道:“听说两个月前他已被朝廷执刑了!”
陈永诚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只感天旋地转,差点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