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惟靳抱着宁绮坐进车内,身体有些疲倦,却还是这样抱着女人,一时忘记了放下来。直到宁绮轻微动了一下,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说说过了不要动?”他冷冷的道。
“呃,好,我不动。”宁绮才不会自己主动下来,能这样被聂惟靳一直抱着才好。可惜,杨珊现在看不到,要不然肯定会气死了。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硬生生将身体的麻木忍了下来。
车门就在杨珊面前给关上了,杨珊往前走去,手放在车子上,用力拍打着,“聂总,我还没有上车呢。”
“司机,走到,让杨小姐跟着其他人一起。”聂惟靳最讨厌在背后算计别人的小人,今天的事情,他自己是亲眼看见了。杨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让他失望了。
宁绮发觉男人睁开了眼睛,就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男人似乎一点点靠近了,她能感觉到男性荷尔蒙笼罩着,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颊上。
睫毛微颤,紧接着嘴唇动了一下,聂惟靳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他在宁绮脸上吹了一下,“醒了就不要装了,自己下来,我麻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上半身往后依靠,慵懒的靠在座椅上。
等了一会儿,宁绮感觉背后一空,冷飕飕的空间钻进衣服里,她整个人被聂惟靳放在旁边,才赶忙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搭在聂惟靳的胳膊上,“好了,我自己坐好,刚才是因为肚子太疼了。”
“好歹你还知道,要努力做好一个妈妈,”聂惟靳不冷不热的说道,往前移动下身体,捏了一下左右的肩膀,又从前面的布兜里,掏出了卫生纸。
宁绮眼眸晦暗,微低着头,男人又不相信孩子是自己,她这样努力,也不会获得对方的好感吧。
“不过,你以后不要这么逞强,孕妇可以运动,但是爬山这种还是算了吧。”聂惟靳在医院病房内来回踱步,医生还没有来,两人有些尴尬的时候,他嘴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
宁绮默默点头,“咔哒,”门打开了,以为是医生来了,她朝着门外看去,聂母却走了进来。宁绮扯了扯嘴角,用力挤出一丝微笑,不久前,聂母还想法设法让自己离开。“阿姨,”宁绮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宁绮,”聂母淡淡的应着,她是被杨珊叫来的。杨珊气不过,聂惟靳甩下她,带着宁绮去了医院,就一个电话打到了宁绮那里。
聂惟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聂母突然出现的原因,他也已经猜到了。他有些烦躁的坐在椅子上,却没有说什么,仔细观察着两人。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宁绮有些为难的望着两人,聂母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医生,我的宝宝是不是有事?我刚才的肚子特别痛。”反正,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你怀孕了?”聂母错愕的望着宁绮,转而又看向聂惟靳,想知道自己儿子的反应。聂惟靳却对着她点了点头,“你早就知道了?”一时间,聂母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宁绮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个孩子啊的秉性还是了解的。她一直强迫宁绮离开聂惟靳,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宁绮的感受,如今,宁绮又为聂惟靳怀了孩子,肯定是不愿意离开了。
聂母挨着聂惟靳坐下,小声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杨珊不是出去爬山,怎么又遇见宁绮呢?”
聂惟靳沉默不语,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毕竟是自己要结婚的女人。杨珊救了自己,他跟宁绮又不会有可能。所以,聂惟靳不愿意告诉聂母事实。
护士将化验结果送过来,医生的手指在上面移动着,“恩,宝宝没事,不过,你有点贫血,多注意营养,不要补过了,但是什么都要有。”
“干脆,你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吧。”聂母走到宁绮的床边,宁绮的脸色很差,肯定没有家人的依靠,自己也没有照顾好自己。如果是聂惟靳的孩子,她也要照顾的义务。
宁绮急忙摆了摆手,“不要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只是营养不良而已。”聂惟靳好不容易不再讨厌她,她离开之后,杨珊更加顺理成章与聂惟靳在一起,自己现在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我知道,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聂母仍旧坚持,还把目光投向了聂惟靳,想让儿子一起说服她。
聂惟靳从沙发上站起,单手插兜,直接走到了门外,彼时,他听到了医生的抱怨,“这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医生还告诫了聂母几句,大意就是让她对儿媳妇上点心。
宁绮在旁边默默听着,对于聂惟靳和聂母也不怨恨,也许是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无依无靠,她就少了别人心中都有的那一份期待。两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宁绮只觉得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第二天是周日,宁绮跟丁圆一起在家里,她被师姐好生招待着,身体却还是有些酸痛,这是爬山的后遗症。宁绮也没有办法,却没有想到接到聂母的电话。
她赶到咖啡馆,聂母仍旧在老位置坐着,宁绮琢磨不透聂母的心思,她知道自己怀孕了,过了一晚,会不会已经要反悔了?聂母如果不让自己生下孩子,她就只能离开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宁绮,你来了。”聂母慈祥的笑着,眼角挤出了鱼尾纹,虽然肤若凝脂,但是该有的岁月痕迹,还是无情的留下。她的手放下搅动咖啡杯的勺子,神情中有一丝凝重,她心中的忧思也不少。
宁绮一坐下,脚底就踢到了什么,她往下面看去,海参、燕窝、人参、蜂蜜……她很少吃这样滋补的东西,一眼还是看出来,宁母以前买给过宁为。她内心有些欢喜,却没有表露出来,轻声问道,“阿姨,你找我有事?”
送东西也是有缘由的,如果用这些东西打发她离开,她还不如不收。宁绮心惊胆战的看着聂母,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会这么选择,绝对不要再记起过去的事情,遗忘是最好的选择。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悠然的望着聂母。
聂母将牛奶往宁绮旁边推了一下,“你先喝杯牛奶,放心吧,我不是为了赶你走。”眼眸中有什么晶莹在闪烁,聂母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你在调查小聂失踪的事,我就慌了,他真的吃了很多苦。”眼泪滴下来,聂母轻擦了一下。
这样的聂母,宁绮第一次见,这就是当妈妈的人吧,为了儿子会遮风挡雨。“调查?”宁绮只是打听过,并没有能力去做调查,她不明白聂母的意思。
“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你既然是回来工作的,就安心工作和养胎吧,聂家不会亏待你。但是,不要尝试再让小聂记起你了,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一种心理创伤,”聂母眼泪不断流淌下来,最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这样太自私了,所以,阿姨先给你道歉。”
宁绮嘴角微扬,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她一开始是不甘心的,可是,看见那张照片之后,她明白了聂惟靳经历了什么,那张照片只是冰山一角。为了打垮聂惟靳,他们肯定做了不少事。
“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事,让他记起我,毕竟,我也很爱他,”宁绮在聂母的手背上拍了拍。她得到爱,渴求爱,是为了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如果那份爱会灼伤对方,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聂母用力点了点头,拿出棉质手帕擦拭着眼泪和鼻涕,眼眶红红,“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些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那天之后,宁绮也正如自己约定的,每天只关心工作,遇见杨珊和聂惟靳就微笑着打招呼。每天炖煮滋补品,宁绮吃不完的部分,就由丁圆解决,两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
一周左右之后,宁绮的心情整理好了,她借着递文件的机会,在男人办公桌前站着一直没有离开,“聂总,那一天在凤凰山上,谢谢你了。”她怕说多了,又被对方想深了,挑拨两人关系或感情。但是,这句话不说出来,她自己憋得难受。
聂惟靳的大掌翻开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往下滑过,“恩,知道了,”当做例行公事一样,将宁绮给打发了。只在宁绮往外走时,他抬起头盯着宁绮的背影。
夜深人静,聂惟靳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呼,”大汗淋漓着坐起身,他大口呼着气,将毯子扯到一边,径直走进了浴室。
“哗哗哗,”水流声传来,聂惟勒淋浴完,从里面走出来,随手打开了墙上的壁灯,这时,桌面上的某处闪耀着光。
细小的切割面雕琢,投射在墙面一角,是五彩斑斓的光。聂惟靳腰间绑了一条毛巾,缓步走过去,来回摸索着,手掌突然碰到了冰凉坚硬的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聂惟靳拿着戒指,放在了灯光下,凭着直觉,他将戒指套在了自己手指上,尺寸刚刚好。脑中闪过一丝疑虑,聂惟靳记得自己没有买到戒指,那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