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之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名著《三国演义》一开始就豪气冲天，对于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桃园三结义”大加赞赏，花费大量篇幅描述“桃园结义”的过程，描述他们“桃园三结义”之后剿灭“黄巾”的业绩，描写他们纵横中原，与曹操、吕布等朝廷重臣争夺天下的胆略，以及他们与曹操、孙权三分天下的“功业”，还刻意把并非他们做出来的和并非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叠加起来，放在他们身上，说成他们的“功业”和“本领”，甚至有意识地神化他们，让他们在历史上留下“忠义”、“英明”、“神勇”的印记，在民间留下难以抹去的影响，让后人常常难以判别他们的功业、行为、品质和地位，以至于相信《三国演义》叙说的故事就是真正的“历史”。《三国演义》的这种偏爱固然与其增强小说的“故事性”和“可读性”，吸引读者的“眼球”密不可分，也与其“扬刘抑曹”的宗旨密不可分。《三国演义》的宗旨是宣扬刘备的“正统”和“合法”，鞭挞曹操的“奸诈”和“不忠”。如果仔细阅读，我们会发现在诸葛亮加入刘备集团之后，《三国演义》描写的重点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再渲染刘备、关羽、张飞创业的艰辛，也不再宣传他们之间的情义，还让在后世地位越来越高的“关老爷”莫名其妙地远离刘备集团的核心，蹊跷地死在刘备采取不正当手段“骗”来的荆州。这其中好像有很多难以叙说的故事，也好像隐藏了很多无法表达的“隐忧”，似乎还有“肝胆相照”的兄弟们之间的矛盾。
在《三国演义》中，刘备和他的两位结义兄弟关羽、张飞情感深厚。“桃园三结义”之后，他们一起做了很多只有那个时代才能够做的事：参与剿灭“黄巾”，与曹操、公孙瓒、袁绍、袁术、吕布诸路英雄“逐鹿中原”，可谓情意深重，业绩昭昭。尽管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也经历了很多风雨，遭受了很多磨难，他们之间的情感却越来越深厚，越来越让后人难以忘记。即便是在与曹操的纷争失败后他们曾各奔东西，但都信念坚定，一心期望团聚和相会。刘备蛰伏在袁绍帐下，伺机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最后逃脱牢笼，与兄弟们重新走到了一起。关羽独守刘备的两位夫人，衣不解带，夜不成寐，不为曹操的拉拢和安抚所动，得知刘备下落后，毅然出走，“过五关斩六将”，不远千里，追寻兄长。张飞虽然落草，强占山头，在得知兄长下落后，更是迫不及待，还因误听关羽投奔曹操而大打出手。关羽、张飞不负刘备，刘备也不曾负关羽、张飞。即使是刘备走投无路之际，要与隐居南阳的地主诸葛亮结盟，也不是他一个人单独行动，而是带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不避风寒，“三顾茅庐”。这一过程至少会给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刘备和关羽、张飞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他们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和身份差异只是因为刘备年龄较长而为“兄长”，关羽、张飞年龄较小而居“二弟”“三弟”，他们的政治地位、军事势力和身份标识没有必然的“差异”。“出则同行”“居则同住”，似乎是他们之间无法破除的纽带。同时还可以从中看出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位一体”，是刘备集团的核心力量，是刘备集团争夺天下的基础。这一点可以在追随他们很多年而处境尴尬的赵云身上看的更为真实。赵云英勇彪悍，追随刘备出生入死几十年，却一直被排除在刘备集团的核心之外，无论军情要事，还是家常理短，似乎都与赵云无关。尽管赵云曾经为保护刘备的“血脉”刘禅而血染长坂坡，他还是没有资格参加与隐居者诸葛亮的结盟，甚至压根就不知道刘备要与诸葛亮联盟，更不知道刘备会选择诸葛亮做军师。赵云的处境也只是在诸葛亮加入之后才得以改善，他也是依靠与诸葛亮结下某种难以言表的“联盟”，才稳定了在刘备集团或者在蜀汉政权中的地位，才得以所谓难得的“善终”。诸葛亮在涉及自身安危的重大行动时，常常会自觉不自觉地把赵云留在身边，让赵云担当一些“军国”大事。由此完全可以断定：刘备、关羽、张飞在没有与诸葛亮联盟前没有地位、权力、身份的差异，也没有利益纷争和矛盾冲突。刘备也没有把关羽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念头。
刘备和关羽、张非之间的“兄弟”关系发生变故似乎源于刘备邀请诸葛亮“加盟”。刘备在北方被曹操打败之后，几乎“不名一文”。即便在和关羽、张飞等兄弟们重新团聚之后，除过两位铁杆兄弟和姻亲兄弟所带领的军队之外，他并没有太多的家当和争夺天下的本钱。为了生存，也为了大业，他一心要与在南阳有很大名声的地主诸葛亮联盟。这种联盟看重的不完全是诸葛亮的才智，也要有诸葛亮的财富和影响，说不定还有诸葛亮的家丁。这就注定它多多少少会影响刘备和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关羽、张飞在得知刘备要邀请诸葛亮加盟后就很不高兴。《三国演义》中说，司马徽向刘备推荐自比管仲、乐毅的诸葛亮时，关羽在旁说：“某闻管仲、乐毅乃春秋、战国名人，功盖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过？”（《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语气之中不但含有蔑视，也有耻笑和讥讽。刘备和关羽、张飞第一次拜访诸葛亮未果时，张飞快人快语：“既不见，自归去罢了。”关羽也说：“不如且归，再使人来探听。”可见关、张两位兄弟对于拜访隐居地主并不看好。当刘备探知诸葛亮回家的消息，欲第二次拜访时，张飞已经很不耐烦，他直接对刘备说：“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唤来便了。”在第二次前去拜访的道路上，因雪大风寒，张飞抱怨说：“天寒地冻，尚不用兵，岂宜远见无益之人乎？不如回新野，以避风雪。”在第二次拜访诸葛亮仍然没有结果时，张飞明白无误地说：“那先生既不再，请哥哥上马。”“问他则甚？风雪甚紧，不如早归。”（《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张飞的行为并不全是个人行为，他只不过是快人快语，说出了关羽没有说出来的话而已。在刘备准备第三次拜访诸葛亮时，关羽、张飞“闻之不悦”，一起规劝刘备：“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三国演义》第三十八回）由此可见，关羽、张飞对于诸葛亮一开始就没有好感，只是乃于刘备的面子，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陪着刘备在南阳的山川里行走，在冬天的风雪中奔波。邀请诸葛亮加入，是刘备和兄弟们离心的开始，也许是一个最准确的判断。
刘备与关羽、张飞的疏远源于诸葛亮的加入。刘备被诸葛亮一曲“隆中对”降服之后，与关羽、张飞的关系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虽然在“三顾茅庐”的过程中，刘备多次呵斥张飞，张飞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他尽管内心未必高兴，表面上还是与关羽一起，陪着刘备去了卧龙岗，不厌其烦地在风雪中奔波，充当刘备的“保护者”。刘备带着诸葛亮返回新野之后，与诸葛亮“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三国演义》第三十八回）把关羽和张飞两位兄弟扔在了脑后。关羽和张飞从此没有了与刘备共进退的机会，更没有了对刘备的行为提出异议的机会。刘备与诸葛亮亲密无间，关羽、张飞表示“不悦”，说：“孔明年幼，有甚才学？兄长待之太过，又未见他真实效验。”刘备却认为“吾得孔明，犹如鱼之得水也。”（《三国演义》第三十九回）鱼入水之后，怎么还能把兄弟们放在心上？刘备开始把结义兄弟的规劝不当回事情了。与此同时，诸葛亮也积极地利用刘备的信任，抢夺权力，加强自己的地位，并很快充当了刘备的“军师“，爬上了能够控制关羽和张飞的位置，有了处置关羽和张飞的权力。诸葛亮在博望坡第一次用兵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节制关羽和张飞，就明目张胆地向刘备索要权力。他对刘备说：“但恐关、张二人不肯听吾号令，主公若欲亮行兵，乞假剑印。”刘备没有丝毫犹豫便把剑和印给了诸葛亮。由此可见，刘备与诸葛亮结盟之后，他与关羽、张飞便不再是无话不说、无事不干的兄弟，而成为一种无法扭转的“君臣”。他为“君”，关羽、张飞为“臣”。
诸葛亮“火中取栗”，加深了刘备和关羽、张飞之间的隔阂。诸葛亮用兵博望坡时，自觉“地位”高于关羽和张飞，却自感权力并不踏实，唯恐关羽、张飞不服，故意要用刘备的佩剑和印绶来节制，期望达到利用刘备挟制关羽、张飞的目的。刘备完全支持了诸葛亮的要求。诸葛亮有持无恐，制造了刘备和关羽、张飞之间的矛盾。正如诸葛亮自己料想的一样，在他准备火烧博望坡前行兵布阵，安排关羽、张飞和赵云出战位置之后，关羽、张飞首先发难。关羽明知诸葛亮是一介书生，故意问：“我等皆出迎敌，未审军师却作何事？”张飞也大笑说：“我们都去厮杀，你却在家里坐地，好自在。”诸葛亮毫不犹豫地拿出刘备授予的剑和印，“剑印在此，违令者斩。”让关羽和张飞无话可说。他们可以不尊重诸葛亮，却不能不尊重跟随多年的兄长。诸葛亮在压制关羽和张飞的同时，迫使刘备出来说话，要关羽、张飞“不可违令”。由此之后，诸葛亮一步一步巩固了他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也一步一步离间了刘备和关羽、张飞，一步一步把刘备送到了“孤家寡人”的位置，一步一把关羽和张飞送上了死路。后来，在准备夺取益州、汉中时，以守卫“大后方”为名，刘备和诸葛亮把关羽留在了荆州，让关羽彻底远离了权力中心，也让关羽成为深陷曹魏、孙吴、蜀汉包围之中的“鱼鳖”。处在强敌包围之中的荆州压根就不可能是“大后方”，也成不了刘备失败之后的“退路”。留下关羽，即使可以暂时确保“后路”无忧，也是为了让关羽彻底“死心”。刘备、关羽、张飞的“桃园三结义”在现实利益面前走向了分裂。
关羽也知道，不让他跟随刘备西取益州、汉中，名义上是替刘备镇守荆州，防备刘备取不了益州、汉中时有个退路，实际上是为了让他远离权力中心。他也就“借坡下驴”，在荆州做起自己的“美梦”。想当年，他也是熟读《春秋》，满怀抱负，与刘备、张飞结义，期望做下一番伟业。如今，兄长和别人结盟，不再需要他跟随左右，他何乐而不为？关羽滞留荆州之后，不仅借机扩展地盘，也借机树立声威，扩大影响。他利用孙吴与刘备的关系，上演所谓“单刀赴会”，利用曹魏和孙吴的冲突“攻拔襄阳”。即便最后被刘备和诸葛亮“抛弃“，他也忍受疼痛，谈笑风生，“刮骨疗毒”。正是这一做法，让刘备和诸葛亮明白，关羽是个“聪明人”，不是死皮赖脸非要受他们“节制”。刘备和诸葛亮火上浇油，在孙权派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讨要荆州之时，让关羽彻底得罪了孙权。他们两个装神弄鬼，一个答应归还荆州，一个答应先归还长沙、零陵、贵阳“三郡”，却都不为关羽安排合适的去处。关羽只好自己做主，彻底得罪孙权，把孙权的使臣骂了个狗血喷头（《三国演义》第六十六回）。后来，刘备和诸葛亮相互配合，又设计让关羽与北方的曹魏政权交恶，以至于关羽所管辖的“荆襄之地”慢慢地变成了曹魏、孙吴、蜀汉政权包围下的“独立王国”和曹魏、孙吴、蜀汉三方交恶时的“缓冲地带”。一旦曹魏、孙吴、蜀汉三个政权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或者有一方想要扩张势力，关羽的“荆襄之地”便首当其冲，成为“案板上的肥肉”。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刘备和诸葛亮才有时间和精力，忙着攻占益州、汉中，忙着“领益州牧”，忙着“进汉中王”，甚至忙着作蜀汉政权的皇帝和丞相。从事后的情况看，关羽被消灭之后，曹魏、孙吴、蜀汉都先后在此地交火，彼此都没有过多长时间的安心日子。
刘备和诸葛亮忙着建立蜀汉政权时，关羽好像一枝飘零的枝叶，远远地在荆襄之地过着“逍遥”的日子。刘备被诸葛亮等人推为“汉中王”，诸葛亮作了军师，总理军国重事，而与刘备一起创业的关羽、张飞兄弟只是“五虎上将”之一。关羽对此相当不满。他表面上借口不愿意和老将黄忠为伍，给刘备上书，要求入川与黄忠一决高下，实际上是要刘备记住他这个兄弟。作“汉中王”可以，不能忘记还有一个结义兄弟。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刘备和诸葛亮一纸信函之后，他也只能偃旗息鼓。这或许是早年流落曹操手下时，为保护二位嫂嫂安危，衣不解带，熟读《春秋》的忠义之士从心里走向决裂的开始。一方面，他是与刘备一起创业的“功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他虽然不能总理国家大事，也不该在新建的政权之中位居刘靖、法正、诸葛亮之后，成为一个在“中央政府”之中没有任何权力和地位的人。他无法与“地头蛇”刘靖、法正等川中老臣比拟，却无论如何也不该排在诸葛亮之后啊。诸葛亮出山的时候，关羽早已“名满天下”。“三英战吕布”、“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哪一件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功业”?分封“功业”时他却落在了“黄口书生”的后面。他岂能甘心？另一方面，关羽曾熟读《春秋》，知晓治国理家的大义。跟随刘备几十年，为的就是“匡扶”汉室，以安天下。诸葛亮“入伙”之后，这一光荣和崇高的使命被悄悄地放置在了“局外”。他的心理如何能够平衡？素有大志的关羽自然不会放过搅动大局的机会，或者不可能只是一个替刘备守护荆州的“外臣”。可惜，他生不逢时。无论是北方的曹操，还是东边的孙权，以及自家变化了的兄长刘备，哪一个都不是人下之人，哪一个都不会甘居人下。与他们相争的结果也许只有一条道可走，也就是自我毁灭。关羽不得不走这一条不归路，也不得不再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当“黄髯”小儿孙权知道刘备、诸葛亮和关羽的关系之后，派出强有力的军事领导，要从关羽手里夺回荆州，以报当年之仇时，关羽很快就处在了下风。面对来势凶猛的孙吴诸将，关羽内无士卒，外无援兵，只剩下“以死相拼”。他的结义大哥忙着称“汉中王”，他的另一个兄弟被派到了千里之外，他的亲生儿子既未长成，也被质押在成都，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一个案板上的“滚刀肉”。
偶尔之中曾经看见有人写文章说刘备和诸葛亮合谋害死关羽的“凶手”，有点不敢相信。经过仔细比对刘备与诸葛亮结盟以后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得不有一点隐隐的相信。从情理上讲，戎马一生的刘备既是“大汉皇叔”，也是益州牧，是汉中王，不但早晚要做“汉”的皇帝，还要把这个得来不易的“皇位”传承下去。他不会容忍一生辛苦创下的“基业”传承给别人，更不会把这个“基业”拿出来与人分享。随着年龄的增长，让儿子顺利接班也许是萦绕在他心头的“大事”。无论有关羽、张飞哪一个兄弟在，他的儿子能不能顺利继承“皇位”都没有必然的把握。书生诸葛亮尽管权力熏天，利欲熏心，却绝对不敢抢班夺权，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代刘禅去作“皇帝”。因为只有刘姓后人才是刘备集团的旗帜。对于与刘备合伙的诸葛亮来说，清除异己，掌握实权，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也许一开始就是他必须认真对待的问题。他是刘备集团中的后来者，尽管有胆识有计谋，甚至有一定的财力，他却无法真正掌握刘备带出来的军队，何况他还要面对刘备的结义兄弟，面对刘备的姻亲势力，面对跟随刘备而来的北方豪强，面对荆州、益州、汉中的地方势力。擒贼先擒王。他必须先搬掉刘备的两个兄弟。他从“入伙”开始就不遗余力地利用刘备的“信任”和“需要”，一步一步剥夺关羽、张飞手中的权力，一步一步让关羽、张飞远离“权力中心”。他的计谋成功了。他成了刘备的“军师”，顺利地实现了对于刘备集团军权的控制，可以随意调动军队，可以随意指派军马，他还分化了刘备的“老部下”，让有勇有谋的“常胜将军”赵云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让黄忠、马超、魏延等一班武将不敢不服从他的调遣。从“入伙”开始，刘备的两个结义兄弟的脸色就告诉他，他要掌握大权，必须用非常手段对付刘备的两个结义兄弟。好在天公作美，一方面刘备不但非常需要他，也非常信任他。刘备给了他需要的地位和权力，让他有力量、有机会对付关羽和张飞。另一方面，老天爷给了他把刘备与关羽、张飞分开的机会。刘备攻取益州、汉中时，需要有人防守到手不久的荆州。他因势利导，把雄心勃勃的关羽留在了荆州，让关羽远离了权力中心。后来又借刘备之手，让关羽与孙吴政权结仇，使关羽在风云突变的战争中陷入重重包围。在孙吴进攻荆州之时，他不是不派人支援，也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派出了在蜀汉政权之中没有任何地位的降将孟达和有可能“夺权”的刘备的“干儿子”刘封。这两个人既没有解救关羽的本领，也没有“自保”的本领，甚至是“主公”刘备期望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心腹大患。诸葛亮一石三鸟。关羽死了，他少却了一个对手，刘备的儿子少却了一个争夺者；刘封死了，刘备的亲儿子少却了一个对手，刘备的“皇位”自然少却了一个争夺者，也会顺利地传给刘备得亲儿子“阿斗”刘禅，诸葛亮自然也多了一份游刃有余的空间。此时的刘禅还是一个“黄口小儿”，根本不是诸葛亮的对手。从这个意义上说，关羽必须死，而且要死的轰轰烈烈，死的大张旗鼓。
英雄一世的忠义之士关羽死了，死在了他压根就不放在眼里“黄髯”小儿手里，死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漩涡”里。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搭救他，甚至没有人埋葬他。他的尸体和头颅直到现在仍然没有能够安放在一起。是他太英雄？是他太自大？还是他没有看透兄长和同谋者的用心？或者是他也有一份拯救“大汉皇室”的“忠义”之心？
逝者已逝。《三国演义》给了人们一个美丽的梦。身首异处的大英雄关羽从此走上了神坛，比他的兄长和兄弟名声大很多，也比他的兄长的合谋者名声大很多。直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自家的神龛中安放关羽的神像，也有人在发家致富的厅堂里安放关羽的神像，甚至有人大张旗鼓地为关羽修筑庙宇，时不时地前去焚香、洒扫、祭拜，寄托自己心中的情思和期望。
人的死亡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必然，人的死亡也往往会成为一个说不清楚的谜团，留给后人无数的遐想。关羽的死亡也许更让我们在和平、文明的世界里遐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