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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鳳雛

火紅的爐子散發著熱力,風昊就站在爐前,腦子總是記不起半時辰前的事,彷彿那些時間好像掉失了一樣,只回想到他對傷害小雪的人,和那把長長的邪劍所帶來的仇恨,愈想則愈亂,剛平靜的心忽又開始麻亂起來,他抱著頭合著眼,試著要壓制自己不再回想,卻這些動作幫不了他甚麼大的忙,反之更將他帶到更黑暗的深淵。

劍的力量似乎真的不可忽視,雖風昊的耐力不比師父高,但本身多年的修練,理應可憑本身的修練能抗邪氣入侵,劍才不過在他上手不夠一個時辰,就已經把他推到一個如許困境,就像把他的陰暗的一面完全浮現出來。

這般事情不是只發生過一次,他回想當初獲得劍的時候,也發生過同樣的怪像,除了忿怒之外也感覺不到甚麼其他的情感,那已經是一個多星期後的事,要不是伴著他的小雪一直壓制著,後果真的不敢想像。

難道妖劍力量如此之大,真的會令人受影響?他的確想過這個原因,但總沒有辦法證明,始終他們對這劍的認識是非常的少,似乎還有很多秘密等著發現。

另一邊廂,老人正為昏倒在床的小雪治傷,用白紗布將手上幾道傷痕蓋上,突如其來的一下拉緊,令小雪緊合上眼深皺著眉,只可在半昏半醒的黑暗中忍受著劇痛。

將傷口包紮好,老人呼了一大口氣,替著小雪蓋上厚被子,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老人將染紅的布擱在一旁,轉身便站起來,雖年事已高卻健步如飛,徐徐向著風昊處走去。風在側面吹入,素色的袍子隨風飄逸著,本被花白的頭髮遮掩的半面完全的顯露在前,隱約中散發著高手的風範。

「風昊,你想得通了沒有?」老人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著。

「還未想得清楚,前面就好像一片空白一樣…我實在無能為力。」瞧了一眼那把掉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長劍,不禁長嘆了起來。

「看著我,風昊。」老人快速的轉到了他的面前,雙手緊搭著他雙肩認真的說著。風昊雙眼空洞得很,似乎依然為剛才的事感到悔疚。

「當初在外面第一眼見到你兩個小孩在街上乞討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就好像發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樣。看,現在都那麼高大了…」

「嗯,幸好那天遇上了師父,不然的話我倆早就餓死於街頭。」

風昊跟老人道著,似乎又有所放鬆過來,不時會心微笑著。「是小雪先給師父你找到的,論輩份應該她是師姐吧!」

「哈哈…對對對!」一副嚴肅的模樣似乎在一片笑聲中被抹去。

風昊跟著老人交談說笑著,內心的煩亂也似乎變得輕盈如無物,滿腦子都是快樂的回憶,那霧影劍邪惡的力量也隨之消去,人也放鬆了起來,只投入在兩人的對話之中。

「該是時候好好照顧小雪了。」

說了不久,老人又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出來。

「甚麼,師父也可以照顧她啊,難道師父您要外出嗎?」風昊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再三追問下去,老人只是搖頭嘆息著,沒有回答到風昊的疑問。

「好好休息一下,劍就給我好好保管。」撐著腰子用白布將長劍拾起,小心翼翼的把劍包好用繩子繫上,拿著劍往著山洞的深處走去,在燭光之下漸漸消失了身影。

回看那個正在熟睡中的小雪,跟童年時文靜的她沒變樣,依然是如許安靜,卻這份靜之中卻多了種美,紫玫瑰般的憂鬱中帶著鬱金香般的清純,天窗的光茫照亮下閃著白瓷般迷人的光澤,臉上的紅暈紅得讓人著迷,這時才真真的感受到她真的長大了。連同自己也是一樣,再不是兒時的黃毛小子。

不知哪時開始,風昊看著她,總是忐忑不安,心神不寧,無時無刻首先想到的就是小雪,還有她真摰溫柔的嗓音。

飄渺於彩雲間,隨意在天上行走,像鳳翎般火紅的飄帶隨風飛舞,那管它風有多大,依然從容面對。身上的赤色衣料,飾以九行青底五彩搖翟紋,領口的金絲黼紋點綴著,配著薄紗中衣,上下擺動著的裙尾,像就是拖著火焰般,劃破萬裡晴空,一閃即逝。在斜陽映照之下,更顯得幾分矜貴,手中摟持著白玉琵琶,指間彈拌的一曲破陣子,每一輕音,每一旋律一絲絲的扣動心弦。

在天上,她是自由飛翔的神仙;在地上,她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肌如凝脂,眉目如畫,那雙如秋波的眸子,總是充滿著憂鬱的感覺;那動人桃紅的小嘴,為淡然帶白的臉上多添一點色彩。她的一把亮麗的秀髮長得落到後背,繫上一條橘紅的髮帶。梅花盛開之時,提著油紙傘漫步,更感溫文爾雅。那般細膩的花容月貌,漾起媚人的光彩,以姬來稱呼也似乎詆毀了她,唯可在名字背後題上兩字,傾城。

嫣然一笑,盡顯媚態,柔橈嫚嫚,嫵媚纖弱,沒緣一睹的總是心亂如麻朝思暮想;有幸一見的總是撫今追昔難以忘懷。可曾有男人沒拜服於她的石榴裙下,又可曾有女人沒妒嫉過她…

甜夢在腦海中迴響著,雖雙眸是緊閉的,但也會心微笑著,甚至不時輾轉反側,完完全全的代入到夢之中,不能自拔。

天窗透出陽光來,一線曙光剛好照到小雪的臉上,刺眼得讓她整個人回神起來,懶惰的緩緩用手掩著眸子,另一隻手則撐起身,好讓自己看得清楚周圍,卻是心再一沉,才發覺自己剛才只是在夢中的世界,回醒過來,一切皆是飄渺。

「呵欠!又是這一個夢,我真的受夠了。」小雪伸了伸腰,隨手拿來貂皮大衣褸著,又卻反常般帶著微笑。

邊走邊抱頭想著剛才的夢,似真亦似假,每一個細節也記得清清楚楚,像曾是發生過的事般,卻又想不起這段回憶的前後之事,令她最苦惱的,是這個夢從小就不斷出現,雖然並不是惡夢,但她總是因這個夢弄得坐立不安。。

再走下床之際,才發現風昊原來就睡在地上,只蓋上單薄的白布,隨便的不知在那拿來卷竹簡就充當著枕頭。小雪想前去喚醒又怕他睡得不好,但又似乎不放心他就這樣一直臥著,要是冷倒的話麻煩可大。轉身就拿起本來自己蓋著的厚棉被給風昊蓋上,棉被還帶著少女的微溫。

暗開打開,寒風放肆的吹進密室中,少女將身上的貂皮大衣褸得更密,抵著強風步出秘道。

那用來作掩蔽秘道的小屋早就被風吹開了窗子,本來昨晚燒得旺盛的木堆才燒到一半就熄滅,還能清楚的看到木頭的紋路。白雪厚厚的佈滿整個地面,可說是巧合的將空置小屋演得活靈活現,就像很久沒打掃過一般。

緩緩的打開木門,發出讓人毛骨悚然般胡鬧的聲音,踏出的第一步便深深的陷下幾寸,雪都佈滿整個空地,看見這個景象,小雪卻不以為然,反而提起陷在雪中的雙腳,吃力的走到離小屋不遠的絕崖上。

此時雪放緩了,本是一片矇矓天地漸漸透出了一線陽光,面前的視野愈來愈清晰,圍繞著小屋的皆是高山,有些更是直插雲中,一陣風吹過,那遠處絕頂之上,刮起一陣白煙,瞬間如波濤般變化萬千。

「這黑白,比起山下的色彩更有意思。」老人此時走出木屋子,走到小雪身旁說著。

「呃…」小雪似乎吃了一驚,想不到師父就出現在她的身邊,立即面對著老人欠身行禮。「師父,此話何解?怎麼說這裡的黑白更有意思?」

「呵呵…你剛才也看得入神啊,連我這老骨頭也沒留意到,就知道這帶山麓不簡單吧。山下的風花雪月,你的師父一早就沒有興趣,除了每年下山添衣購糧之外,也見不得有什麼能吸引我。」

小雪點頭示意,手指一直轉動著那大衣的繩子,老人一看則心中有數。

「那個夢又出現了吧,對不?」

師父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她頓了一頓,雙眸突然變得灰暗,抱頭回想著,臉上盡顯茫然之感,看來是在努力回想著夢中的片段。

「那個夢很真實,我能夠感覺到風的存在,在天空飛翔著的時候,身上的衣衫都是極為華麗,那是很誇張的紅色。」小雪似乎又變得興奮起來,回看那給陽光照耀的群山。「要是這都是真實的話就好了!」

老人執了執花白的鬚子,屈指一算,只見老人抱疑的皺了皺眉,一直在思考著什麼似的。而在旁的小雪看著她師父快速跳動的手指發獃,似乎又試在那個夢中找尋著一點值得著眼的事情。

「真有趣,十多年了,也算不出究竟發生何事。」老人打破了一刻的沉默,讓那發著獃的小雪也回神過來

「答案都是一?」小雪低聲呢喃著,這個答案更讓小雪沉淪下去。

惟初大始,道立於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千年已過,「一」這個東西始終沒人能解,也沒人能見。

「話雖如此,但也代表不了你有什麼的危險,待到合適的時候,真相就會浮現出來。其實我最擔心的,可是你師兄風昊。」

聽過老人的話後,小雪用一聲長嘆回應,擔心著那個真相以及風昊發生的事,此刻只能緩緩地向師父行禮,轉身便一臉憔悴的往房子那邊回去。

老人依然站在絕崖上,看著山頂的風雲變幻,那雲在風的吹拂下形象百變,兩雲化翼,以雲所成的鳳雛隨風飛舞著,往東方飛去。

雪依然厚得讓人雙腳下陷兩寸,可想而之這是多麼的寒冷刺骨。小雪又再次停下腳步來,白雪漸漸積在雙肩之上,無情的風冷颼颼的迎面吹襲,只可瞇著眼勉強看到周圍。

那兒時的情景,在街上遊盪的艱苦歲月…衣衫單薄提著空缽,單憑四歲之齡,獨個子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走著,兩旁商鋪皆封上木板子,沒人留意沒人關懷。寒餓交迫,全身乏力,試問那個小女孩如何走下去,發不出那求救的聲音,便癱倒在那雪地上昏過去。而她父母已經不存在於腦海之中,自從擁有記憶的那一刻開始,雙親已經不在她的身邊,是生是死,她已經不想過問,亦不想追尋下去。

要不是俠客幸好經過,救了她一命,恐怕已經成為孤魂,漫無目的在沒人過問的世界上遊走。

「近來有夠煩了!」

小雪搖了搖頭,一直用手拍著呻吟,似乎就是不想再回憶起那些事一般。不忿的抱著手,猛力的抽著陷於雪中的雙腿,急匆的跑進那房子裡。

此時風昊剛好在木房子裡打算要走出來,剛剛醒來的他還是睡眼惺忪,動作也比昨天放緩下來。想不到一下便碰上了剛進來小雪,害得他匹然後退兩步,一聲噗啪就倒在地上,險些蹲到了腿,本來還是迷離倘恍的他也給對方嚇得都清醒過來。

「沒撞到你吧…」

「沒!沒事。」

風昊撐著桌子,使力讓自己站起來,轉身時不難看到那背上剛出現的瘀紅,反手撐起腰時還發出喀喀的聲音。

「幸好撞倒的不是您,不然可真麻煩了,要是您閃到了腰,試問誰能替大小姐您敷藥。」風昊擦著背說笑起來。

「你少貪嘴…」

小雪帶著埋怨的話氣道著,不屑一顧的拋了拋媚眼。

風昊凝視著小雪,一時閃神,似乎又被她的眼神吸引過去。他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投到事情上去。

「呃…看你能行能走的樣子,應該都沒傷到了什麼,我先找東西吃,失陪!」小雪假笑,做起手勢,想叫他讓開路來,不打算跟他繼續胡鬧。

她嘗試繞過風昊擋著的路,卻他好像就是作弄著她般似的,一直用比她巨大的身驅擋著前路。

雖旁邊有著作燃燒乾柴的方形地爐子,火就早已熄滅,要是從那邊走過的話她定能繞過風昊,想不到小雪看到那蓋著厚厚灰燼髒亂的爐子卻步下來,怕著灰塵弄髒,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給風昊把玩。小雪前方彷彿就是一面牆壁一樣,怎也推不動推不開。

「哼!這算什麼啊,總是欺負人家力氣小…」

「也沒見得小雪的智慧有多出眾哦,哈哈!」

聽了風昊的揶揄,小雪氣得小臉蛋也通紅起來,一時又想不了反駁的話,然而風昊好像非常享受戲弄小雪似的,張開雙手繼續擋著路。

「兩兄妹別再胡鬧了,你們師父可餓不得,快快讓路!」

原來老人早就已經待在門口處。當然,兩師徒豈敢怠慢,立即讓開給老人走過。

風昊立即從牆邊拾起幾束柴枝,放在爐子之中排成方形,亮出明晃晃的小刀,另一隻手拿起打火石,在爐上輕力幾刮,火花落在柴枝的表面,不久便生起火苗來。

隨即把預先塞滿雪的鐵鍋,用掛在屋樑上的吊架把它勾起來,在火焰的加熱下,雪漸漸地融化,整個空間立即湧上一陣暖烘烘的熱氣。

「風昊你在那裡拿來個鐵鍋?」小雪指著那鍋問道著風昊。他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便拿起竹子攪動著鍋中的雪水。

「妳真的那麼善忘嗎?師父的鍋子必定放在天窗下儲起雪水飲用,看來妳定是給我撞得迷迷糊糊了…哈哈…」他笑著搖頭,上指木房子頂部側旁的一個小天窗,就在靠近門口的一邊。

在他不遺意的時候,淘氣的小雪在他背後裝著鬼臉。

「近來冷得連野兔也不跑出來,先啃這些。」老人彎腰走過淺窄的地下通道,手上拿著的一方布巾盛著幾個饅頭。

小雪跟風昊接過老人手中的幾個饅頭,可能是天氣寒冷的關係,饅頭早就硬得像石頭般。咬下一口,那雖幾下便粉碎,但也依然是乾的,怎咽也咽不下去。

「對了,那些符咒還有在嗎?」老人將饅頭一分為二,拿起半邊吃著。

「啊…當然有。」風昊掏了掏腰包,拿出幾張黃紙給老人看。

「那就好,不用走雪地往山下市集去。」

「但是…那些黃紙不是只能來到師父的家裡而已嗎?」

小雪滿腦疑惑的問著,雙眸注意著黃紙上用朱砂粉寫上的圓案。

當然,她立即回想到第一次接過這些符咒時老人跟她說過的話,但這令符咒靈驗的原理,也依然是一概不知。

「只是那時你們年紀還小,怕你們四處亂走而已。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即管跟你們解釋一次,只是一次而已,聽好了。」

「就是利用大地的力量,加持到預先準備的符咒之中,當符咒觸地一刻,大量的靈力立即釋放開去,形成所謂銀色的洞口。為免力量吸收和釋放速度太急造成崩潰,所以就寫上不同的符號令力量平衡分散。」

老人說了一會,拿起那被火烘得微暖的一鍋水,放在爐子的一旁,掬了一口暖水來飲。而兩師兄妹,目不轉睛的看著老人,等待他繼續的講解。

「要是自製的符咒給他人使用,出口定必是製造者附近出現。但是,要是符咒有寫到目的地的話,那麼…」

「那麼就可以四處遊走。」風昊道著。

「皆因使用符咒者對目的地有概念,所以能夠準確地到達。」老人隨手在風昊處拿了好幾張的符咒,另一邊用手指在鍋中點了點溫水,稍稍瞇起雙眼,好得看清楚黃紙上的紅字。「現在只是要將朱砂字修改少許…」

老人將符咒靠近光源加以檢查,看著符咒是否還有錯誤的地方,再用水左劃右劃,接著拿起剛修改好的符咒交給小雪,滿意的點著頭。

「這真是有效的嗎?」小雪仔細研究黃紙,看似充滿狐疑。

「難道連師父都不相信?就用這個去山下市集買糧…不過,你們兩個都該是要走了,到了這個年紀還要跟著師父四處走嗎?」老人站起了身子,徐徐走下密道的樓梯。

「師父說的也對,始終我們都長大了,不能事事靠著師父的幫助,要不是昨天搞得那麼嚴重也不會貿易回來…」

在山洞深處,那一把長劍閃耀出遮掩一切的綠色幽光,邪氣化成黑色煙霧從劍身散發,只見綠光一滅黑氣便爆發開去,看不到的力量隨之而來。

風昊嘆了一口氣,剛好看到小雪左手用布包紮好的傷口,眉頭又緊繃起來,應聲就一拳落在寒冷的地上,低頭呢喃著。在旁的小雪見此狀也嚇了一跳,卻又很快的回神過來,經過多年與師兄一起生活,或多或少也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其實昨天風昊師兄也做得非常之好,本來還以為會沒命了,幸好及時出現,至於我的傷並不是你的錯,別太自責啊!」

「怎可能不自責,這完全可以避免的!要是我能跟你好好溝通的話…」

「不要這樣下去,反正事情已經過去,誰也改變不了。」小雪語氣變得有點強硬,試著讓風昊回復過來。

「你根本不明白,要是我擁有強大力量一切就不會發生!強大力量…」

情緒一下子爆發開來,風昊猛力將面前的鍋一下推翻,水散落一地,小雪嚇得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處,而風昊則轉身走出房子,打開門的一刻寒風湧進。這時,房子裡只有小雪一個人,驚訝的看著散滿地的水,被火燒得正紅的木炭將觸及的水都蒸發掉,周圍彌漫著濃煙,風昊的背影更加模糊,不敢相信剛才的那個是跟她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師兄風昊,頓時變成了第二個性格的陌生人。

小雪將掉在地上的熱鍋子,用布包著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想把它放到本來的位置,風昊剛才的舉動依然困擾著她,抖動的手,沉重的腳步,接踵而來的就是揮之不去的傷感。鍋子才剛安穩地放到原位,卻眼淚則從眼角處落下,去到不屬於它的地方,想打算抹掉淚痕,可惜淚滴依舊又流下來。然而,蹲在地上的小雪,紅腫的雙眸看到老人站在密室樓梯處;她又立即站了起來,轉身迴避著與老人的眼神接觸,猛然擦拭淚水。

「小雪,雖然很難讓人接受,可是你面前的風昊已經變了。」老人嘆息道。「霧影劍的力量實在非常可怕,而且他惡化的速度遠遠超過我的估計,才是兩三個時辰而已。」

「師父…風昊這樣子其實是…霧影劍所影響的嗎?」嗚咽著的小雪斷斷續續的問道:「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除嗎…」

「陰陽互衡,既有生之法,亦有毀之法。然而,到了現今情況,這個重任唯一就要交給你了,小雪…」

「為甚麼?那麼師父您呢?」小雪疑惑的問著,卻老人遲遲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只是將塞滿符咒以及銀兩的小袋子交給她。

「拿好霧影劍,之後立即傳送到山下市集,買到馬匹之後向西走,遠離這一帶,記著有甚麼事都不要回頭看。」老人猛力拉著小雪,將她推進秘道中,要她走下密室拿劍逃走,而她又疑惑又惶恐的轉頭看著老人。此時外面傳出了隆隆聲,似乎是有人不斷破壞所產生出來的聲音。

「師父,怎麼了!」

「別問,立即走!這是我最後的命令,快去…」話還未說完,老人便拉下機關,把與密道和小屋分隔開來,用木板緊緊掩蓋著。

「最後命令?難道師父要…」她漸漸明白起來,老人這樣做是要拖延時間給她收拾好劍再逃離。這時她的腦海完完全全一片空白,不曉得為甚麼師父要這樣做,更不知道誰在追殺他們,現在的她唯有跟隨著師父的指示,跑到幽暗的地道中拿劍。

此時小雪已經走到地洞裡的最深處,面前的木架子上放著的就是霧影劍,雖然用劍輎套著,但依然看得到劍身發出幽冥般的綠光,詭異的在劍上遊走。她卻沒有太在意那些幽光,在旁案頭隨手拿起一方白布,妥善的把劍用白布包裹,再將白布餘下的兩角在身上繫好。

看來一切都準備妥當,她撢了撢塞得滿滿的小絲綢袋子,只是用手指拈著一張先前畫好符文的黃紙,閉眼作法,口中念念有詞,然後以純熟的手法俐落地將符咒置到她面前的地上,一陣怪風隨之而來,以符咒為中心四邊吹襲過來,在幽暗的空間中不難看見符咒正在發出白光,而且不斷地擴大,一條圓形的銀色通道出現於小雪的面前。

轟隆!

一下巨響打斷了正在嘗試通過白光的小雪,緊握隨身帶在腰旁的雙刃,架著起手式,小心冀冀地四處張望,剛才的異動引起大量塵埃,周圍煙霧彌漫,碎石從上方掉下,似乎是有東西將地洞的表面破壞掉,外面透進陽光,把這裡照得通亮。

此時的她一直沉著氣,亮出在皮套中的蛇形匕首,細看面前的情況,彷彿就是螫伏在草叢中的蛇,等待著最佳的機會現身反擊,讓攻擊者措手不及。

煙霧底部中隱約出現了一個黑影,這影子卻讓小雪猜不透當中是甚麼樣的東西。

「怎麼了…發生甚麼事…」她突然嚇得花容失色,手上的匕首早已抓不牢掉在地上,她卻完完全全的注意在面前的景象,就算是經歷不少風浪的她,到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要怎樣做。

「不會的!」

老人倒在她不到兩尺的距離,倒在血泊上,身上有著不少的傷痕,竟把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老人一下子弄成這樣,那個殺手可是一點也不簡單!

雖然相距只有不到兩尺,卻她實在是無法立刻前去救助,被陽光直接照射著,眼前的光暈把一切事物都帶著眩光,只要稍有行動,殺手隨時會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到時就只有送命的份…

「呃!」

右方牆壁處突然閃來一個黑影,直接引起小雪的注意;用腳挑起匕首,巧妙地一接一拋,風婉如給刀的速度劃斷,甚至反給刀牽引著,畢直的向著那黑影飛去。清脆俐落的一下碎木聲,顯然擊中了目標,更把黑影劃開成兩份,失控般滑到光明處。

這可不是一條屍體,而只是一張給匕首刺中的破木桌子,刀擊中處引出千絲萬縷後的裂痕,「啪…」,猛然化成無數的碎片。

「勝利的一方依然是我,師妹…」黑暗中的長劍如鬼魅後出現在後方,架在小雪的頸子上大動脈處,稍一有動作就能對她造成傷害!

那一把聲音,和熟悉的師門劍法,這幾乎已經讓小雪肯定來襲擊的就是風昊,是她一直以來最要好的人之一。卻緊緊架在她頸項上的長劍已經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她面前的所謂師兄已經是一個被魔劍所侵佔的傀儡。

「為甚麼!」

「我可不想傷害師父,可是他卻拼命反抗…不管怎樣,得到霧影劍就是一切!」

「你真是無可救藥!」

在這一瞬間,她運指一彈頸上的劍,劍身立刻向外彎曲起來,猛然下蹲閃避,朝著老人的方向蹬前。

「師父!師父!」小雪一直嘗試讓老人蘇醒過來,卻可惜沒所效用,風昊的一擊實在太重,經脈早就震斷…經過如許巨變,她已經再哭不起來,恐懼早就已沖昏頭腦,表面強裝的理性也於事無補,從以前的出雙入對,變成現在的反目相對,兩人之間可是一條巨大的洪溝。

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風又開始失控,在風昊後方的傳送陣開始萎縮,整個陣法開始抖動著。要是這時再不穿過陣法,小雪便避困於此,要時就算逃得過風昊的追殺,還要背著老人下去幾百里才到最近的城鎮,到時卻可返魂無術。

時到如今只可以放手一搏,背起老人細看著每一處可以通過的地方,嘗試要快速的躲過面前的風昊,可風昊的力量實在非常驚人,要是給抓住的話可一切都就完了!

她不得不運功跳起,就算背著老人但依然輕盈的跳上高處,於身旁的石柱借力一踏,完全不受重力的限制般在空中高速衝去。風昊似乎不屑的看了一眼,高舉長劍,然而依著小雪現在的路徑,可是會給劍完全劃過,卻在空中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令自己轉向避過這一招。

「生存下去,天靈…」老人突然虛弱的說著,一掌打到小雪手臂處,勢能將兩人的身位頓時給對調,這股力量把小雪拉上去,劍就在老人處劃過,再把她的手臂劃傷,痛得一下子鬆了手,甚至連霧影劍也掉落到地上。

只見一片混亂…

就在傳送陣關閉的一刻,她險穿過即將閉合的傳送陣,一陣熱氣衝入,她被拋出裂縫,在一片泥地上滑落,上方電光胡亂的跳動著,就在洞口閉合的地方漸漸消散,最後總算停了下來。面前的陽光極為剌眼,甚至可說是炎熱迫人,眼睛實在是不能夠完全看清周圍的地方。

「姑娘,姑娘!」

在她面前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不斷的呼喚著,那是一把年輕男子的聲音,迷幻般的光影讓人感到暈眩,待會才看得清楚這人,一臉稚氣,年紀似乎比十八歲的小雪還要小,留著一頭短髮,眼神寬和,身材瘦削,稍為比她高一點,穿著一套長袖牛皮衣,背著一個方形木箱和割草用的短刀。

那人又對她診脈,除下背著的一個小木盒,拿出了一個葫蘆,應該是盛藥的容器,將布塗上了藥,把她手上的傷口用水沖洗後用藥布包上。又用火點燃了一捲草藥,在她面前揮了揮,煙霧帶著清新的香草味,立刻令到小雪回神過來。

「師父!」小雪大叫著,四處張望身邊的地方,卻只有為她治療的那個人,以及圍觀群眾。回頭問道:「你是誰?我的師父呢?」

「我是剛路過這城的醫者,是來等一個人的…但是剛才見到你突然從那邊飛出來之後,再沒有人出現了…」那個青年滿臉狐疑的指著那邊的牆角,回答著。

「呃…是嗎…」小雪吃力的嘗試要站起來,那個醫者立即撐扶著她,一跌一撞,躊躇了一會總算站得穩身子。

「一切都完了。」

毫無生氣般一直向前走,她身上依舊帶刺痛流血的傷口的確讓她清楚知道現在發生的絕對不是夢,無目的行走如行屍走肉,那邊觀看的人群見此狀亦立即讓出了路讓她走過,甚至開始散去。

「姑娘你不要亂走,不然會加深傷勢啊!」青年大叫著,可是小雪彷彿就是聽不到他的話似的,繼續無目的向前走著,在不遠的轉角處消失了孤獨的身影。

這個青年背上了木盒,雖然小雪現在看似一切正常,可是他依然處處擔心著,作為一個醫者的他實在不能置病人於不顧,他嘗試追上她的步伐,往轉角看一看個究竟,至少能讓到自己安心。

然而,往轉角處看進去就讓他嚇了一大跳。

一條長長的血痕由小巷處一直伸展,往到遠處的死胡同,陽光被房屋阻隔,而小雪就正是在這般黑暗的盡處中失去了意識。

現在這情況可是分秒必爭,稍為遲一秒鐘對傷者來說就是非常危險,就算以一個經驗豐富的醫者也得要緊慎。把木箱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用幾支幼細的針刺入主要經脈,先止著血氣運行過快以免大量出血,讓到他有足夠時間看清究竟發生甚麼事!

剛才包紮好不久的傷口開始發紫,以行醫多年的他一看就了解,小雪其實是被帶毒利器刺傷,導致毒性發作。幸好的是她有武功底子,稍為減輕了毒素的發作速度。

想不到風昊還在劍上塗毒

翻著散滿一地的物品,從中挑了一支發出幽幽藍光的陶瓷瓶子,將幾滴的藥水滴到她的手上的傷口處,在藥力吸收的瞬間,暗紫的皮膚緩緩消失不見。

「抱歉冒犯了。」他用手撐開小雪的嘴,將藥水倒進了她的口中。

等待了一會,讓她的身體吸收藥水的效力,醫者才拔出幼針,血氣沿著手上的經脈一直向上流動,開始運行全身,料不到她猛然噴出一口淤血,那一刻她有著一絲的意識,卻又昏倒了過去。

在夢中尋找著自己的樂土,微風在晚色下輕輕****著她的臉頰,地上的草亦跟隨著風的方向擺動,跟吹來的風招手,也跟離去的風道別。

俯首望天,那一彎月安靜的掛在那天空之上,是晚間的太陽,跟日間的太陽那野蠻的感覺可大不同,嬋娟柔和不刺眼的光線從不令人覺得厭惡,黎明前的一刻才是真正的安靜,在這裡根本就不用理會甚麼煩惱,平靜地看著那一道火紅般的光芒劃過,而隨後的就是一瞬間的破曉…那是離面前不太遠的一點燭光。

「喔,你醒了啦!時間剛好,先喝了它吧。」青年這時開了口說著,遞來了一碗溫暖的藥湯。

她接了這碗藥,想也不想便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卻又發獃了一會兒,之前的事就像酒醒後一切都忘記掉,最後的記憶已經是跳進陣法中的一刻凝結下來。

「這裡是…我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剛才救了你兩次,難道都忘記了啊?」青年笑了笑,從她手上拿走了碗,放到旁邊的小地櫃上,突然又變得非常興奮。「我叫朔月,是在西面山麓附近來到這裡,可真是玄妙,原來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你!」

「甚麼?你說是在等我,發生甚麼事了!」小雪就是愈聽愈疑惑,竟然說到是非常巧合地遇上了這個人一樣。

「實不相瞞,其實我的家鄉一直流傳著這個預言…」他低聲道,回想起一個久存於腦海中的故事。

近幾百年來,西麓長期被戰火所摧殘,而西麓深山的一帶部落一直只能夠利用地形優勢迴避著多次的戰事,不過這並不能持續下去,有一天戰爭終於在深山絕嶺發生,炮火完全把這個地方燒毀,四處就只有屍體,唯一就是躲在洞穴中的一小部分人能夠生存。

傳說那一群人是受到一樣東西保護,一種力量突然在他們面前出現,讓到外面的交戰著的軍隊一直找不到這個洞穴,最後那東西消失之前更在石上留下了幾句預言,大概上說這村會有一天遇上救星,是一個被村民連續救助兩次從天上來的神秘行者,他會終止一切悲劇。

「所指的悲劇雖然這百年來也沒有人能解釋,也未曾發生過,平時只有零零星星的小戰火,但這個傳說一直在西麓流傳,不少人包括我都渴求驗證傳說的真偽,想不到竟然真的是存在!」

朔月高興得大力拍案,從樣子看來他可是非常亢奮,然而他看到小雪後卻又稍為收歛下來,隨手拿起面前的一壺熱茶,倒了一杯給小雪,亦順勢倒了一杯給自己冷靜一下。

「那時候見到你突然在牆壁處飛出來,其實某程度上已經應驗了神秘行者的部份,再加上在街上替你治療兩次…一定是應驗了!」

小雪站起身子來,緩緩走到另一邊的窗戶前,看出外面漆黑一片的大街,只有丁點燈光讓人分辨遠近,原來這裡是比地面還要高一層,突然她又好像發現了甚麼似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本來佈滿塵埃的裝束卻換成一套全新的淡黃色衣裳。

「嗚呀!」她驚叫了一聲,右手緊攏著身體,然而看到案上那把雙匕首,想也不想便單手亮出利刃,轉身靠到牆角處察看周圍的地方,但這裡就只有朔月和她兩人,而臉蛋早就滾燙得漲紅起來。

「慢著!我知道你在想甚麼,你誤會了!」朔月憑著本能反應站了起來,向後退解釋著,避免繼續刺激另一邊的小雪。卻可能是本能反應,不知似那裡拿來銅盆子,要是情況有變便擋著逃走。

小雪見朔月拿著盆子,心想著,想不到此人還有面目反抗。她躍上桌上,跳到他的面前。卻此刻手上的傷口閃來一下刺痛,只能運刃直刺向他,卻又被他手拿著的盆子擋到。

盆子隆起了一塊,見朔月驚慌地拋掉盆子,推開小雪後轉身欲跑,卻被她一手抓住衣領。如此危急的情況,他可不能留手,隨手拿起身旁桌上的燭臺,想先砸暈小雪才算。

走廊一邊傳出了急速的腳步聲,似乎往著這邊一直走過來,才一眸間就有人打開了門,走來了一個身處淺棕色長掛草屣的中年女人,兩人頓時不約而同地掉下手上的東西,鬧劇突然的中止卻讓廂房中出現了一陣死寂。

周圍都是被打翻的物品,混亂的左右橫躺在路上,牆上歪斜的掛圖還微弱抖動著,連燭臺上的火也給弄得熄滅過來,房間一片黑暗。

「發生何事…」這個女人瞧了瞧裡面的地方,整間房都給他們弄得一片狼藉,滿腔抱怨的低吟道。

「掌櫃,快替我為這位姑娘解釋。」

朔月看到這個客棧老闆娘後可變得非常緊張,迅速跑到這人後方急著要這個中間人為他洗冤。而那邊的小雪的焦點總是在朔月的面上,乃是仇視的眼神。

「那些衣服的事情啊!」

「行了…姑娘可真是誤會了,其實從送你到這裡至到更換衣服都是由我代辨的,這小子整天都在外面待著。」緩步繞著牆邊一直走,點算著被擺亂東西,周不時側視著緊貼身後的朔月,這個青年卻猛烈點頭回應著。

這就像小孩子般。

「要是他要看進來一眼,我保證老娘定把他雙眼給挖下來!」最後那幾個字可特別強硬,連小雪水亮的雙眸也給注視到老闆娘的身上。

另一邊的她頓時如釋重負,只是慶幸小雪不是那些不講道理的富家姑娘,總算相信了這人的說話,收起了對峙的姿態,徐徐彎腰拾起散播一地的雜物,但依然是默不作聲,帶著尷尬的表情。

當然,在她的心裡必定是清楚明白到剛才錯怪了好人,但在這裡又一時想不出道歉的話來,本來平靜下來的心境又給打亂掉。

「幸好都沒打摔東西,不然就麻煩大了。一切都已經解決掉,別再大叫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那個女掌櫃看遍周圍,安心地說道,確定一切安好之下就走出了廂房。

朔月在旁邊關上了門,回頭見小雪在收拾東西,相比起較被動的他也立即幫助整理著,不時偷看著旁邊的她,然而小雪跟他對望了一眼,又立即轉移了視線,顯然就是想迴避著他。

「呃。」小雪停下了當前的動作,凝視手上的那件茶具,若有所思。

「剛才的事…抱歉。」

從小受到她的師兄保護的她一直安於生活,就算是做錯了事她的師兄總會處處包容,卻小時候一次寒夜,饑餓感完全掩蓋了她的理志,忍不住隨手在攤販處偷饅頭,不幸的又當場抓個正著,正要給人拉去給人口販子處,風昊卻拼死擋住那個人的去路。只見一棍又一棍的劃過而下,與寒風擦過的聲音比風本身還要悲愴,血靜悄悄地把一小片雪地染成紅色,而無助的小女孩卻只有在旁邊大哭著。

那個時候,足以影響他們一生的人出現在他倆面前,當年依然年青力壯的他一手把將要再次揮落的木棍擋住,使力一下便把棍子頂回去,另一邊已經迅速的掏出錢袋,將那些比饅頭高十倍的錢還給那個人。小女孩輕力拉扯風昊破舊的衣衫飲泣著,不斷在重複「對不起」這三個字,然而這兩個孩子的師父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看清楚他們的樣貌。

所以抱歉這個詞語她一生就只有使用過那一次,對她來說終究非常的尷尬,而且封存多年的回憶重新給此事勾起來,到了現在已經都不復返。師父為她而死;師兄又為她而變得瘋瘋癲癲,自己早就認定自己是一個不祥人,怎算下來都是自己所惹的禍。回神過來,鼻子又覺得酸酸的…

破軍之星在九天上閃爍著,乃北斗七星之陰星,一生多變,孤寂飄泊,同時以一為始,又以一為終。她的命格就是如許獨特。

「想起了甚麼事情嗎?」朔月其實一直在說著話,只是發獃的她一直沒有察覺。「我真無禮,跟你交談了那麼久,也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呃…我自小父母雙亡,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之前在師門大家都叫我小雪。」

「是喔?那可非常有趣…」朔月卻征住了,又突然對著小雪行著禮,一邊抱拳道歉。

「抱歉剛才多次冒犯。」

「沒關係,自己早就看透了。」小雪將手上的茶具排列整齊,放到圓桌的中間,伸了伸腰,滿意地看著剛重新整理好的地方,再回頭問道朔月:「對了,朔月你有打算明日要離開嗎?」

「嗯,明天一早就要起程回到西麓,小雪你會去的對嗎?」

廂房裡又出現了一陣寂靜,朔月目不轉睛地看著進入了一陣沉思的小雪,心中只是希望她儘快答應他的要求,就是跟他回到西麓去。

這時時間彷彿停止了,只存在著每一下呼吸的聲音,然而小雪頓時返神,看到朔月如此期待的樣子便一口答應。

其實她對自己師父的最後一個命令依然非常記得,就是要她有多遠便走多遠,雖就劍已經被她的師兄搶走,但亦難保他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來對她不利,現在逃跑就是唯一的權宜之計。既然遇上了朔月,就算傳說並不是真實,在路上有伴都比起自己一個漫無目的遊蕩更好。

「反正都再沒有地方能去了,只要儘量遠離這一帶就好。」

「好,那麼就先作休息,明天便出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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