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刑堂,一身月白长衣的少女跪在中央,而月白长衣也已破烂不堪,空气中漂浮着血的腥味。
咯吱一声,刑堂门被推开,家仆推开门带着一行人走进来。
坐在上首的薄家家主薄松涛见此站起身朝来人拱手道:“冷兄,这便是孽女,薄家以受过家法,剩下的全凭冷兄做主。”
来人正是冷家的家主冷夜梵,只见他阔步做到少女的面前,一掌扇下去。
“啪。”耳光声回荡在刑堂的上空。
而少女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倒了摆在一旁的黄梨木大椅。
冷夜梵冷哼一声,“来人,乱棍打死,抛尸荒漠之森。”
这时一群身穿深蓝色布衣的家丁上前,一人手持一根一岁婴孩手臂粗的长棍狠狠地往少女身上打去。
少女弓着身,死咬着双唇,双眸里泛着恨意看向站在一旁的冷夜梵和薄松涛。
一棍敲在腹部,少女的双唇忽然涌出鲜血,而眸里再也止不住滔天恨意,朝着那两人站的方向吼道,“冷夜梵,你儿子强强与我,死了也活该,薄松涛,你枉为人父,枉为人父!”
随着打向头部的一棍子,少女狠狠闭起双眸,仰天长啸,“啊!我做鬼不会放过你们的!”
“砰!”少女闭着眼睛往一旁倒去,再无气息。
薄松涛见此上前说道:“薄氏三女,冒犯友族,今以杖刑示众,自此薄氏再无薄伊然此人,永久除名。”
说完后他扭头朝冷夜梵笑道,“冷兄,刑堂此地恐怕辱没了你,前厅一叙?”
冷夜梵见此点头道,“好,薄兄请。”
而躺在地上的薄家三小姐被家丁潦草的用草席一卷往荒漠之森行去。
马车行驶在小道儿上,后面板车上被草席盖着的少女猛然张开眼,想要坐起却被一身伤疼的倒吸口凉气躺了回去。
薄情躺在板车上捋着这一股脑儿窜进脑子里的记忆,不属于自己完全陌生的记忆,看着一个叫薄伊然的少女如何自娘胎出来便受尽白眼儿,然后在不久前差点儿被一个男人强—奸,然后如何自卫杀了男人,随后被亲爹卖给那男人的爹活活打死然后抛尸。
等等…抛尸,现在正在路上,所以说自己重生在了这个少女身上,现在正准备接受抛尸这项…活动?
回想着记忆里的东西,启州大陆,广阔无垠,钟林毓秀,富饶万里,灵气修炼,强者为尊。
薄情有兴趣的勾起唇,废物?废柴?天生筋脉坏死?
呵,有意思啊。
薄情感知着周围充裕这比现代浓郁几百倍的灵气简直要笑出来了,筋脉坏死又如何?她是封印师,只要有灵气,便有自保的能力,至于修炼一事,总会有办法的。
不再想原主如何,唇畔勾起一抹笑,你们收到那份送你们的礼物了么?
以她的血下的血咒,相必这是他们应该已经拿薄家的人开刀了吧,一定是想着我与薄家的血脉相通,或许会有救,呵呵,真想看看他们此刻惊慌的脸啊。
清风拂过,老者满面慈祥,劣如顽童般的表情刻画在薄情的脑海深处,即使已经模糊不堪,却意外的在想起时清晰无比。
“师父。”薄情敛眸轻喃。
而薄情敛眸的刹那,古朴的气息夹杂着金光忽而一现,顷刻不见。
老家伙,自此我不欠你了,我将虞宋的命留着给你传承,我们再不相欠,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二十年的相教之情,悉数奉还。
老家伙,我把虞宋留给你了,还你的恩,再不相欠。
师父,再见。
从今天开始,新的薄情,找的了更好玩儿的东西,至此以后谁也不再入我的眼,进我的心,逍遥一世,再无阻碍。
她既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多做什么,这样便好,她本就不是好人,所有人在她眼里只有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只要你不惹我,就不会化为死人的一类,她既没有事不过三的原则,也没有饶人一命的想法,所以,谁若犯她一点儿,那便是死!
至于这个世界的薄家和冷家,等以后有空了,无聊了,便当作让她来这里的谢礼,她会让这两家下去陪薄伊然的。
——
荒漠之森,荒地与森林并驾,白夜温差比之世界极端,启州大陆四大险地之一,里面高级灵兽无数,传闻森中心还有已消失许久的传奇神兽,却无人闯入中心,因此无人证实;而荒漠之森虽是险地,却是佣兵猎人们喜爱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意味金钱,而金钱的诱惑,无人能抵。
正思索间,马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灰衣家丁,其中一个往后面板车走来,另一个将马车停好也走来帮忙,两人抬着薄情往森林里走去。
“吼!”两人正准备往里进时听见里面野兽的吼叫,顿时如筛糠般颤抖。
其中一个面色苍白,颤巍巍的说,“要不,就把这废物扔这儿吧?”
另一个赶紧点头,“扔这儿吧,扔这儿吧。”
两人将薄情往地上一放便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地上的薄情缓缓坐起身,唇畔挂着邪笑,敛着眸,似是呢喃,“废物啊?我不是很喜欢呢。”
抬起头看着两人的背影,似是鬼魅的笑出声,“所以,还是留下给我赔礼道歉吧。”
只见霎时间,空气中的灵气聚成一股绳,随着薄情双手的摆动朝那两人袭取,钻入后背,两人惨叫一声,后背立马爆开一朵大大的血花,倒地身亡。
薄情站起身,缓步走上前,蹙着眉将两人身上搜遍才搜出了六个钱币,回忆着记忆,在看看手上的钱币,薄情微挑眉梢,没想到这两个家丁这么穷,只有六个银币。
将银币攒在手里,薄情淡漠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启唇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听你家老爷的话呢?你家老爷可是说了让你们将我扔到里面的,这才走了几步啊。”
说完后从身上撕下一缕布条,将散乱的头发绑起,随后阔步往森林内部走去。
荒漠之森,让我见识一下吧。
在她走后,一个男人落在她原先站得地方,男人穿着墨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山峦大地,飞鸟野兽,万兽林立。而男人那张脸美如妖精,眉心竖着一道红痕,殷红的唇瓣似有似无的勾着,眼神看着远去的人饶有兴味。
忽然男人后面出现一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里的人,这人如同鬼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男人身后,随后说道,“君上,我们该去找夕主子了。”
“恩,走吧。”声音幽凉,带着寒气。
微风拂过,地上的两具尸体化为粉末消失在原地。
——
“吼!”
“砰!”
“砰砰!”
薄情两手缠着布条,一手抓着面前斑魔虎的皮肉,一手成爪往斑魔虎的头上扣去,随后双脚一晃,人已坐在斑魔虎身上,两脚死死的钳住斑魔虎的脖子,手握成拳,带着破风之势超虎目上砸去。
“嗷!”一拳落下,斑魔虎的身子似是发狂般的四处乱晃,嘴里带着震耳欲聋的吼叫。
砰地一声,薄情的双拳带着惊人的血迹戳进铜铃大的虎目里,顿时鲜血四溅,以肘为利器劈向斑魔虎的颈边。
终于,斑魔虎抵不过,庞大的身躯倒下,溅起阵阵薄土。
薄情定下身大喘着气,身上血迹斑斑,脸色带着苍白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斑魔虎,最后举起双手,透明的灵气划过指尖,汇成点点银灰色的星芒,继而成刃。
纤细的双手轻盈一会,刃成飞刀,朝着斑魔虎的周身死穴扎去。
斑魔虎一声不甘的嚎叫,魂归地狱。
这时薄情这地瘫坐在地,这具身体体格太弱,筋脉堵塞,虽说目前使用的封印术不需走筋脉而过,但封印术越高,就必须在修习筋脉。
而这里通过灵气修炼的人叫做玄师,等级有着分明的规划,玄者,玄师,玄王,玄宗,玄皇,大玄地者,天玄圣者,玉玄天者,神玄帝者,每阶又分九层。
封印术配合这里的玄力刚好,能让她本就攻守皆可的封印术威力大增,成倍上翻,可现在却只能使用最低级的封印术。
呵,真不甘啊。
渴望变强,渴望成为强者自在天下,而不是要这种在这外围林子里连低级魔兽都要费很长时间才能收拾的低下实力。
薄情越想越不甘。
所有的不甘汇成一口气聚在薄情的胸前,仰躺大地,面朝天空,刺眼的阳光终究照不透心底的阴霾,越憋越疼,最终化为呐喊,清啸而出。
“啊——”
“啊啊——”
“啊啊啊——”
声音落下,飞鸟从头顶扑棱而过,周围寂静无声,薄情粗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脸颊薄红,像是感觉到什么,她忽然坐起身,盘身坐定,双手在胸前交叉成结,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大,将这一方天地照耀成辉。
而薄情脑海里还在盘旋着,不够,还不够,力量还差一些,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她双手再次结印,简单的结印却在无形中将周身的威压骤大,顿时狂风大作,黑如瀑的青丝在后背起舞,越发骇人。
“轰隆!”
一道金雷劈下,薄情骤然睁开双眸,眸里金光闪过,仰首定睛,唇畔微扬,随即双手上举,缓慢起身,带着犹如清灵的笑声,“好久不见,老朋友。”
数到金光汇成一个圆球,半人高,外面九道炫纹围绕,三道金雷直劈而下,一道正冲薄情所站之处。
薄情眸子瞬间睁大,嘴里惊呼,“你不是吧,这见面礼还这么特别,能改改么,啊!”
回答她的是瞬时增加的两道金雷。
将心中吐槽咽下,薄情尽力的将周身的灵气聚起覆盖双手,对着金雷直面碰撞。
轰——
“操!”吐出一口血沫,薄情用手擦去血迹,躺在地上无语的看向空中又汇聚的三道金芒翻白眼,“这特娘的还带友情附赠啊…”
三道金芒紧跟而下,劈向她十米外的金球,只听‘嘶嘶呲呲’的声音持续了不过一分钟归于平静。
薄情浑身生疼的看着一溜烟儿到自己脸前的金光,歪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