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少女”没说完,他的脸上便重重中了一记,暴怒的聂皓天红着眼,拳头仍旧举着,指着他的脸:“你我闭嘴。”
“我就不闭。像她这种烂女人,你就应该把她撕了,做死她为止。让她荡,让她荡……”
“陆晓……”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刘春华在旁边劝架,却怎么都劝不开扭缠在一起的两只。
陆晓心里对聂皓天始终敬畏,虽然身手也好,但本能的不作反抗,这样一来,便是活活被揍死的格局。
刘春华劝不开,打开办公室的门叫人帮忙,一时间办公室内围满了人。值班战士和旁边几个办公室的领导也过来劝架。
其实等到外人来到的时候,聂皓天也揍得差不多了。迎着一众军委首长的诧异目光,聂皓天不发一言,自行步出军委。
刘春华把勤务兵招过来,要送陆晓去医院。一脸血,俊脸红肿得像关公一样的陆晓,一把推开刘春华的手:“老子自己走。”
“去医院看看嘛。”
“老子不去。”
“你说你和老大怄什么气呢?他是我们老大……”
“是老大就能打人了。为了个女人打我。我为了他,我不全都是为了他。有女人没兄弟。”陆晓走着走着,身疼肉疼心更疼,蹲下来咬着牙脸都扭曲了:“居然打脸,这辈子他就没打过我。”
刘春华知道他难受,也不知道如何规劝,只好由得他在停车场里使劲儿的发泄。
他和聂皓天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聂皓天从商他从商,聂皓天参军他也当兵,这一份亲比手足的感情,今天这一顿揍下来,真是伤在身痛在心啊。
刘春华怎么都劝不了陆晓入医院,只好守在他的身边发呆。其实军人嘛,身子骨都是铁打的,挨一顿揍挺平常的。像陆晓这种皮肉伤,不用一阵子便生龙活虎了。
但他们两个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不够半小时,陆晓便被他老爹派来的大家闺秀给拖着上了医院。
陆晓的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能源工业部的部长,只这么个独子,以他的期望,其实一直希望他从商。毕竟他家大业大,一直掌握着肥到流油的部门,人脉资源丰富,正正经经做生意也绝对是几代不愁。
但偏偏陆晓虽然一副不羁样,但脾气却犟,和父母感情并不和顺,而一生中唯一追随崇拜的人就是聂皓天。18岁那年,一声不响便和聂皓天入了部队,还一直在最危险的特种兵团里打滚,真是让陆部长操碎了心。
这会儿听说儿子被聂皓天揍了,还是光天白日尽日皆知的狂揍,连陆部长都觉得丢脸。居然欺负到我儿子的头上来。
陆部长暴跳如雷。
所以,当老头子派了张京丽来拖陆晓去医院,陆晓也只能从了。
被揍几拳就跑去医院,陆晓觉得蛮丢脸的,而且他这次伤得比较特别,拳拳都在脸。一向把外貌看得比智慧还重的男人,走在医院宽敞的走廊上,没有收获任何小护士倾慕的眼光,陆晓受伤的心就更低落了。
张京丽挽着他的臂:“我来也是你老头子逼的,你不用对我摆脸色吧。”
“怎么会?你肯来关心我,我求之不得。”
“哟……”张京丽捏一下他的嘴巴:“这被打爆了的嘴,说话还这么甜啊。“
“喂,痛。”嘴唇最敏感,又真的被打爆了出血,被她这么一捏,他痛得咋呼咋呼的,张京丽一下又怜惜地:“痛啊,来亲亲就不痛了。”
唇边真的有温软印上来,陆晓有些懵。他和张京丽的感情平淡,但渊源却深。他虽然处处恋床,但心里明白,将来有一天,他要娶的人必是张家的闺秀张京丽。
他和她不曾情投意合,但许的却是白头之约。但许是许了,这么多年,两人却从无亲密举动。这突然就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这么咬他一口,陆晓表示理解无能。
看他发呆,她不满的娇嗔:“吻一下就这个样子,那结婚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他举手扫了扫自己的眉,回复流氓本色:“结婚就洞房呗,还能怎么办?”
她“扑哧”一声笑,夸他一句“甜言蜜语”,然后便看见他又红又肿的脸红到发紫,眼神里闪过一抹明显的慌乱。
她顺着他的眼神,便看见了站在走廊里迎面走来的女人。这女人和她差不多的年纪,长长的发披垂于肩,白肤长腿大眼睛,美女应该有的配备这女人全都有,特别惹眼的是那一副厚唇,娇艳欲滴的性感无比。
她知道这个女人叫纪彩云。
纪彩云不晓得在这里站了多久,但当他们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仰着头,冷漠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擦身而过的时候,陆晓的爪子微微伸出,却被张京丽握在手里,张京丽的声音更娇更柔,带着嘲笑:“又是你的其中一个床客?”
纪彩云的步子走得很正,高跟鞋砸在磁砖的声音很响也很痛。他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与人亲吻,正经的说“结婚就洞房”。
她已走得很快,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苍惶,而耳边飘来女人鄙视的那一句“又是你的其中一个房客”。
又、其中一个、床客……哈哈哈,10个字道尽我纪彩云的处境。这位姑娘你是个高人。
那女人这个词用得妙:床客……终生是客,而且还只是他花花路途中其中一个。
陆晓对她,不正是对待床客的态度吗?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亲密的日子也有几个月,但是他和她去过的约会地点便只有酒店的客房。
她记得他很多蚀骨缠绵时的肢体语言,但却听不到他平静下来时和她说一句情话。她一直也知道,和这个男人一起,也只能是这样的方式。
她从前就一直嚷着要叼金龟,但其实她心里明白,金龟和她这种小市民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在林微刚与聂皓天这个金龟一起的时候,她着实胆战心惊。
她以为,自己并不对陆晓有太多的奢望。暗暗的喜欢他,抗拒不了他的吸引,都是心甘情愿的自甘墮落。
他没爱上她,她却也得到过他,就这样也很好。她以为自己也一直能这样,不会奢望和他之间有其他的进展……比如说,他的爱,他的家。
但今天,他搂着个女人放肆的调情,自己从他的身边漠然走过,居然连质问的勇气和资格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卑微,但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