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站远点说话方便。”她不过去,反而后退了一步,眉心拧成一条线:“你既然不想杀我,却为什么要让我出来?”
“你当然知道我不会杀你,但聂皓天不知道啊。”
“你们……”原来,他们要算计的人是聂皓天,而不是她的命。她脑中急转,立马转身欲跑,颈上却传来针咬一样的痛。
是猎杀猛兽时使用的麻醉针。她还能感知,身体却已无能为力。
狂讯冰冷的大手细细抚着她的脸,俯脸与她苍白的脸蛋相贴,很轻很轻的话:“红蔷,我要你,早点回到我的身边!”
急风扬起漫天红叶,她已听不见!
徐展权从袖子的暗影里观察着聂皓天的脸色。
聂皓天,从来都是一副冷静冷淡,处变不惊的形象,从不逾越,更不鄙微。这个特种兵王和其他人是很不一样的,聪明睿智,不显政客的奸滑,冷静从容,绝对的大将之风。
就这么个冷静冷漠的兵王,在接听了刚刚的电话时,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是了,那个今天晚上失联了的女人叫林微,是他的至爱,是他唯一的软肋。
“聂司令?”徐展权轻叩桌面,聂皓天眸光深沉,凝视他片刻,又再从容的道:“部长,这就是你对付合伙人的诚实态度?”
徐展权淡笑:“诚实是相互的。”
“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足够诚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部长既然对我不信任,那我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聂皓天束手起立,拍了拍身上的军装,徐展权看着他:“你让我帮林微复职,但她的身份不明却是真事,我们所谋之事至关重要,你信任她,但我却不能。”
“我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徐展权眼角的细纹颇深。
“部长什么都有,又会向我聂皓天要什么保证呢?”
“我要……华能。”徐展权的茶杯“嗒”的一声搁在桌面,聂皓天淡而从容:“华能而已,又有何难。”
黑暗的红枫林内树影婆娑,隆冬的树林,刺骨的冰冷,林微的身体瑟缩在一起,身上厚厚的大衣却还是让她倍感寒冷。她本能的以手指拔向身边,把地上的枫叶向着自己的身边拔,却依然不感温暖。
“皓天……”还模糊着神志的女人嘤嘤的哭了:“皓天,宝贝儿害怕。好冷……”像是仍走在梦境里,是那一年的严冬,天上飘雪掉下来,呼出的空气马上也变成冰凌。她在深山里爬行已经3日,却仍逃不出那冰天雪地的牢笼。
她逃不出,始终逃不出,就这样4年。
“皓天,首长,首长……”
“微微!”身体突然被他牢牢搂抱进怀,熟悉的香气,关切的声音,他紧得不能再紧的拥抱,特属于他才有的劲头,把她揉得那么紧,像恨不得把她烙进血肉里,好让她一生都再也离不开,跑不掉。
“我爱你,聂皓天!”冰冰的红枫林像泛着香气,他亲她的唇,缓缓醒转的女人,眼神迷离。
月色本就清冷,浸上她的额头,在她的脸上懒洋洋的铺开一圈光晕。聂皓天定定的凝视着她,良久才以唇印上她的额:“不要再让我经历这样的时刻,求你!”
“嗯。”她扁着嘴巴,以手指捂上自己的眼睛,泪珠像沙子一样从手指缝里撒出:“我知道我错了,我又做错了是不是?首长,为什么我总是做错呢?我到底还要错多少呢?”
她哭得不能自持,明明是在死神的手里逃脱,她却哭得比临死时还要伤心。她犯的错太多,却总是让他来偿还。
林微,你怎么能忍心?
今夜他的话儿很少,只轻轻的印去她的泪,由得她任性的拿他的军服擦鼻涕。
她哭得累了,趴在他的身上,抬脸定定的看着他。
那么深情的眼睛,那么温柔的抚摸,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心神俱醉。她无数次在月下这样痴情的望着这个男人,而每一次她都会醉。
“你真好看。”
他笑,她望他的眼神更加深幽,幽深的情绪里头有一种明明艳艳的不作遮盖的情绪:“皓天,我要。”
“回家再说,这儿冷。”他半蹲起,想抱她回家,她却固执的用手吊着他的颈,把他拉下凑到自己的边上来。
“这儿不适合。”他明明看清了她眼里的火焰,但却狠心的想要把她烧灭。
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他一向都想要她,比她强烈了千百万倍。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圈着他委屈,他叹息:“我没有生气。你太冰啦,我们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要你。”她的声音突然高尖,小拳头狠狠的捶他:“聂皓天,我要回到他的身边,我还要得到他一次,所以我不能死……这4年来,我都这样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就能回到他的身边,只有一次,一次也好。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聂皓天,你居然……”
这是他听到过的最伤心最动人的情话。
“我要回到他的身边,我还要得到他一次,所以我不能死……”就这样,她坚持了4年,她回来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要犹豫?
云开,涌动!
月色倾在林梢,花火开在眉梢,这么完美的男人,这么美艳的一场戏。
“皓天,带我回家!”
他抱她回家,走在行将破晓之前。
他柔软满足的心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每一次激情,都醋畅淋漓的开在无遮无掩的广阔天地间,所以,就连老天都忍不住嫉妒他们,才给他们更加痛彻心扉的漫长离别?
温暖的聂家大宅,房间的暖气让小女人睡得更安详。他轻轻的抚摸她刚刚从热水里捞起来的身子,她背对着他,由得他温柔的使坏。
“你答应了徐展权什么条件?”她闭着眼睛,话题却理性。
“嗯?”他抬了抬眸子。
“徐展权千辛万苦才捉到我,让你相信我在他的手上随时会有危险,不要挟你答应一些条件,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聪明了很多呵。”他微笑,亲她肩膊上的一处旧伤痕:“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她的肩膊下有一处极宽的疤痕,椭圆形的伤疤痕迹很深,可见当初整块皮肉被割下来时的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