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人闪到树后,狂叫道:“聂皓天在树上,大家找掩护。”
他举枪向着流弹飞来的方向发射,树干摇摆之下,聂皓天从树上滑翔而下,滑行过程中,手中枪火未歇,转眼间又击倒一片。
地上赵天天滚出包围圈,急速的与聂皓天变换位置互相掩护,躲在离聂皓天最近的树后,他手上信号弹向天空发射,嘴里尖啸道:“华哥,上啊!”
还有埋伏?被突如天降的聂皓天打乱了部署的队伍,惊魂未定之间向着林外张望,片刻过后,却未见有增援的兵将。
带头人狂笑:“聂皓天,赵天天,这下人都齐了。老子一把送你们归天。”
在这当口,聂皓天是首要目标,他们向着聂皓天和赵天天退去的林子方向追赶,聂皓天逃得疾急,惶惶然间,让追逃的队伍格外满足:曾经何时,他们可以这么折辱军中传奇的一代兵王?
身后突然又响起一声尖啸,清脆的喝声响在背后:“首长,找掩护。”
伴着这一声娇叱,队伍最后的一排人又被在后狙击的林微击倒。他们这一次已为保命,下手绝不留情,每一枪皆在要害。
前方聂皓天和赵天天隐在树后,又再回身开枪。一大队人却连番被这三人偷袭成功,带头人气得暴跳如雷,队伍叠成人墙向着聂皓天的方向快速逼近。
赵天天在树后又再惊喜的叫:“华哥,你现在才来?”
带头人狂笑:“又用这招?”他闪身出来,飞扑向近在咫尺的聂皓天,身子在半空顿住,他感觉到胸前刺痛,被枪火包围着的聂皓天,明明不能还击,但林中却射出无数的子弹,先进炮火砸向队伍的中央,一时间哀鸿片野。
刘春华的尖兵团,从树后扑出,瞬间控制局面。他望着聂皓天,难得的看到首长被追得一脸狼狈,脸上风沙扑脸,他不禁升起沉重歉意:“首长,刘春华救援来迟,自愿领罚。”
他向着聂皓天敬军礼,想到这一役自己的老大身陷囹圄,他却差点错过救亡时机,不禁眼眶温润,英雄泪就要扑眶而出。警通大队的将士们也自歉意,齐齐敬礼,自责声响遍整个山林:“警通大队救援来迟,自愿领罚。”
聂皓天回转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向队伍的后方。树干上一个娇小的影子隐在其后,那一抹衣角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脚步比逃跑时走得更急,伸手便把树后的女人搂了过来:“微微……”
他不顾那些还敬着礼自责的兵将,只俯头狂亲她的唇,她冰冷的脸。他不应该,让她经历这样的危险,要她承受战斗的残酷。
从来,他就没要求她是他手下出色的一个兵,他只要她,是自己怀中那个爱娇任性的女人!
“首长……”她的语声轻松,却有咬着牙关的紧张。他凝视看她微皱的眼角,眼睛看向她捂着的肚子,她轻笑着安慰他:“没事,应该不是要害。”
她中枪了。他的担忧竟成了真实,他把她抱起,冲向林中。队中带来的医务官立时从车上取出急救箱帮她止血,一阵忙乱之后,医务官松了口气报告道:“首长,不碍事?”
“中枪还不碍事?你要怎么才叫碍事。”他怒,手抚上她的脸庞时,却已变得格外的轻柔:“乖乖的,不要乱动。”
“嗯。”她做出前所未有的乖巧样子,让他放心。
他回身走向场中,脸上的冷芒,一身的冰寒,他凌厉眼风扫见一地的尸体,再看向被俘的众歹徒:“是谁?是谁开枪伤的她。”
歹徒中齐齐看着他手指着的女子,玲珑的身段,风霜下仍难掩艳丽的脸,只是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刚才竟然射杀他们一队同僚。聂皓天手下,全无弱兵。
聂皓天沉冷的嗓子:“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谁开枪打的她?不招的话,全队一起埋了。”
众人哗然,齐齐向后退了一步。虽说将军终需阵中亡,但此时战事已歇,冷静下来,实在不想在自己兄弟的争斗中送掉性命。
看着众人瑟缩,在旁边捂着伤口的带头人长笑道:“枪是我开的,聂皓天,你为一个女人,敢私自处决战俘?我呸,什么仁义之……”
他的话说到半途,却被聂皓天一脚踢中胸口,聂皓天踩在他伤口的地方,冷笑道:“赵军,为了帮徐展权争权,便在新疆全省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杀我。你也配和我讲仁义?”
赵军面罩下的脸讶然,他一直没露真容,聂皓天竟然便能料到是他。在三军的围堵追截之下,孤军奋战,居然能反败为胜,这人的智谋胆色实在没法小看。
赵天天把赵军的面罩取下,赵军颓然道:“是我干的。”
聂皓天冷酷的脸扯开一丝笑颜,现场跟随他年月较长的兵将们都齐起戒备,老大这脸色,是起了杀机。
“我原想,你会很有用处。带回去猎狼里审一审,像你这种功利之人,多半也就招了,即使不招,也是个会说话的证物。林展权即便能脱了关系,但赵伟恩的哥哥,赵总参谋长赵伟迁,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干净。本来,你还真有点利用价值……”
他又笑,他身旁的警通士兵已把枪支递上,他冷哼道:“我聂皓天要杀一个,需要用枪吗?”
赵军感觉到杀气,身子在黄土地上挪向后,声音已打结:“我,我是战俘,你不能这样对……”
话说到此,他被聂皓天踢爆的下巴再也发不出清楚的音节,痛极的吐出几只大牙,他惶恐的向后退,却无一人给他求情或救援。
我是战俘,你们不能虐杀战俘。可惜他已不能开口,穷尽最后的力气往着林微的方向扑,聂皓天的飞脚又到,把赵军踏在脚下,他冰冷地:“在我的领地,生或死,都由我掌控。”
我错了,首长,我错了,不要杀我。
赵军可怜的伏在地上,眼中露出惨怜畏死之色,几步之外,一声虚弱却还清脆的声音:“皓天,过来。”
赵军身上的压力松了,聂皓天已大步走向林微,他俯下身子,她微嗔的神色,指尖弱弱的跷起来敲一下他的额头:“乖乖的,别任性!”
她是在劝他,不能任性的处置俘虏,不能因为暴怒而丢了自己仁义之名。他执起她的手,轻轻的亲:“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