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来时,脸便整个贴在她的腮边,她热热的气息萦在脸颊,他微侧脸瞧着她:“微微,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也生个漂亮的小宝贝。”
她平静的眼睛,突然就涌上慌张、慌乱、接着是痛苦和无措,他捕捉到她这么复杂的神色,却无法作出任何的安抚。
只任得她的身子像风中的落叶般颤抖,唇色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聂皓天,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
骆静宜在门外的小缝里,看着林微已熟睡,她才轻手轻脚本的进来。她坐到聂皓天的身边,体贴的看着他疲倦的眼睛:“聂司令,你睡一会儿。我帮你照看着微微姐。”
“不用了,我看着她就行了。”
“聂司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爱情的本钱啊。你说,你万一捱坏了身子,那微微姐以后要怎么办?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嗯。”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连日来,实在舍不得让视线离开她。
他想她,张开眼睛想她,闭上眼睛也想她,所以,他干脆就张着眼睛定定的瞧着她。
他并没有离开,在病房的沙发上半卧着,不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鼻息。
骆静宜回身定定的瞧着熟睡的男人,如此强大的男人,偏偏却又如此的专情、深情。
他的专情,除了林微,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只剩下残忍。
骆静宜唇角上翘,恶毒的冷笑着低语:聂皓天,知道你杀了他的外公,你还亲手挟持过蓝部长,却还是护着你。看来,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有机会。
不过,要怎么弄死你,才会不知不觉呢?
你现在睡得这么香,为什么不一辈子睡下去呢?
噢,不,永远的睡下去,那你现在就是一辈子了!
林微床边的静脉输液瓶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药水。淡红色的营养液,加药时摇匀后,天然的产生一些微小的泡泡在瓶顶。
新式的输液器,要注入空气使其滴入血管使林微产生空气栓塞,已是不可能。
那么,在营养液里加入麻醉剂呢?那应该能让你睡一辈子吧!
淡红色的液体上浮起巨大的泡泡,转瞬间又转清澈。药液急速的滴下滴管,骆静宜的脸上浮上阴狠。
床边沙发,聂皓天的眼睛倏的张开,突然病床上的林微急跳起来,伸手迅急的便去扯手上的针头。
插得稳稳的针头,被林微自己拔出。鲜血喷涌之下,林微一双手极速的就掐上骆静宜的脖子:“骆静宜,杀了我,你就能得到我的男人吗?你休想。”
骆静宜转眼便被控制,被掐死的脖子暴起青筋,失去氧气的供应,她的脸呈现越来越紫的红色,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垂死中胡乱的在空中伸出手,握住林微的手指,却无法挣脱她的桎梏。
“你,你,你……”
林微冷笑的表情残忍:“我一直想,有谁可以去陪我的小臻。想不到会是你……你先走,我在黄泉路上,再陪你一程。聂皓天,他是我的人,我死了,他也是我的男人。”
“不要,求你……”空气越来越薄,骆静宜眼前的影像越来越迷蒙。身边大手温柔的抚过她的细腰,聂皓天沉静得没有温度的声音:“微微,你不适合杀人。”
骆静宜的颈边松开,她剧烈的咳嗽,本能的抱紧身边的男人,她没有死,她还可闻及他的味道,听到他的声音。
“天哥哥,天哥哥……”
谢谢你救了我!
骆静宜伏在聂皓天的怀里,张开嘴巴大力的呼吸,侧边林微恨极的望着相拥的两个人:“聂皓天,你再不放手,这辈子就别碰我。”
男人的大手迅速推开,骆静宜重重的跌在沙发上,短暂得到的怀抱,失去时便更觉得痛苦:“天哥哥,抱我。”
“谁是你的天哥哥,不要脸。”林微坐在床沿,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过急,她现在松懈下来,呼吸也急促,一张脸红得很,聂皓天执起的这双小手,竟微微的颤抖着。
他往她的指尖儿上亲,爱宠的目光晗着笑意:“杀一个人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
“那你帮我杀了她。”林微指着骆静宜。
如果她没有记错,就是骆静宜那时暗地里追杀她,还冤枉她是和狂讯勾结的杀人凶手。
她还昏睡迷迷糊糊时,就是骆静宜在她的耳边诅咒她,刚才还在药液里加入不明的东西,想要亲手谋害她。
幸好,她一直睡得不安稳,不然,这小命就没了。虽然她有许多次想死掉一了百了,自己好下去陪着可怜的小臻。
但是,她却不能让这个坏女人把她杀死。骆静宜想她死,不外乎就是想得到聂皓天。
所以,如果她被骆静宜弄死了,将来还得把聂皓天送给这个杀人凶手。
林微越想越恨,看着骆静宜在床边装可怜,一双眼睛水雾弥漫的看着聂皓天求饶的样子,她就一阵阵的恶心:“骆静宜,你姐姐骆晓婷当天想杀我,结果被聂皓天打进牢里,听说疯掉了。现在,你也想杀我?哈哈……”
林微突乞的笑声让聂皓天皱起眉头,但见林微的眼睛闪闪发亮,挣扎着坐起来,骂人的样子居然力气十足,全无近段日子的委靡不振。
“骆静宜,我就告诉你,我死了,聂皓天也轮不到你。而且,我一定要你先死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把他放给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没有,微微姐,你冤枉我。”骆静宜哭得悲切,扑的跪在聂皓天的面前:“天哥哥,我是喜欢你。可是,我没想过要杀了微微姐啊。我喜欢你,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开心了。我只是想陪在微微姐的身边,伺候她,为你分担。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加害她……”
她跪着的身子突然起立,向着前面的厚墙撞去,额头迅即涌出鲜血,她委顿倒地,尤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天哥,哥,我没有!”
她的头耷拉着,竟是晕了过去。
聂皓天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却见怀里的林微拔了拔他,从他的腰间凑出头来,颈项就挨在他的腰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得很欢腾。
她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来由的取悦了他。他干脆坐下来,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抚直她散乱的发:“慢慢瞧,瞧多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