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吗?去啊,外面有个狐狸精,等着呢。”
本来还热情似火的男人,顿时少了食欲,抬起眼睛望她,有点怨念地:“如果我真的要了骆静宜,你会怎么样?”
“如果我真的杀了骆静宜,你会怎么样?”她睥着他:“你现在一天到晚都在病房守着,不让她和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其实就是怕我会害死她吧?我这个毒蝎子,要真杀了你的姘头,你得多伤心啊。”
“你真这么想的?”他撑着胳膊瞧着她,饶有兴趣的玩着她的头发。
她大眼睛张得闪亮:“你别以为守着我,我就弄不死她。她那么坏,你在不在,我都折磨得了她。”
他轻笑:“你就不会隐藏一下你的情绪?非得搞得自己像个恶毒的女巫?”
“对啊,我是女巫婆,她是白雪公主,我就弄死她。”
他瞧着,她作出如此恶毒的表情,嘟着的嘴,瞪着眼睛,看在他眼里却全是可爱。
她,就连卑鄙也能如此光明磊落,他喜欢得很。
微微,即使现在我才遇上你,我也会爱上你的。
爱上你,是命中注定的一件事,我不打算逃亡。
3天后,陆晓走进病房时,正看到林微一巴掌扇向骆静宜,骆静宜一张俏脸顿时红通通的,她捂着脸委屈又可怜的望向聂皓天。
聂皓天却在沙发上,继续翻他的书,他眸子也没抬,只对林微轻声道:“你那只手,昨天不是刮伤了吗?你就不能用左手?”
林微抬手瞧了瞧:“忘记了。不过,我右手力气比较大。”
骆静宜跺脚,眉眼间的委屈更烈,却只乖巧的低下头:“微微姐,如果打我,你就能出气,心里就舒服,那就打多几下吧,静宜愿意!”
哗,好体贴,好有牺牲精神。真是个忠仆。
林微的眼色似乎也已动容,定定的瞧着她,向她扬了扬手,示意她过来。
骆静宜顺从的凑近去,“啪”的一声响掌又落在她的另一边面,她抚着脸颊,极力的忍耐着没有骂人。但陆晓却分明看到骆静宜暗中捏紧了的拳头,微微抬起,却又松开。
林微很淡然的瞧着骆静宜:“是你让我打多几下的。唉,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害得人家的手疼死了。皓天,过天吹吹!”
聂皓天“啪”的把书掷开,一转眼便已坐到床边,像是早就等待着她的召唤似的,捧起她的手掌卖力的吹:“都说了要用左手。”
“都说了右手力气比较大!”
陆晓站在一边儿,看戏看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老大和大嫂,现在竟然喜欢玩这一口啊!
陆晓再瞧着旁边站得愤怒的骆静宜,他心头沉思:这个女人,明显不是善类,但听大生说,这女人,现在是除了老大以外,唯一能获准接近林微的人。
以他多年来对聂皓天的了解,短短几眼便可断定,骆静宜在聂皓天的眼里,绝不是心腹友人的认定。
可是,他却把骆静宜任性的留在林微的身边?
骆静宜回身从陆晓的身边步过,在他的凌厉目光下,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陆晓……”聂皓天在床边抬起头,相视对看的两个男人,不用言语,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他起立,搂住缓缓向他走近的陆晓。好兄弟相拥,坚实的臂膀,再沉重的往事,似乎都在一个拥抱后烟消云散。
他甚至没有向从鬼门关里逃离的陆晓,道一声“辛苦”,他们早过了客套的年代。
他们一起坐在厅里抽烟,沉默的空间里,他们的烟却抽得很凶。还是陆晓打破沉默:“老大,我老头子过去犯的错事,我已备好材料,只等局势稳定,我便提交材料。他虽然是为了我才踏上歧路,但一切有丁有卯,我想,把事情及早了结,老头子反而心里安稳。”
聂皓天自然明白,陆晓所说的是陆厅长在当权期间,与张部长狼狈为奸的事情。
但他是陆晓的父亲,又是为了陆晓的前程受到要挟。但多年来,违法所得与一些主动贪赃的官僚相比,他并不张扬,而且在位期间,也大办实事,如果不是陆晓主动向聂皓天和蓝部长坦白,基于他与陆晓的关系,上面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聂皓天挤熄了烟,抬眼瞥着他:“你啊,这么多年做事,有哪一次是循规蹈矩的?对付自己的老子,倒是正儿八经的。”
“老大。”
“我和蓝部长谈过了,陆厅的官位是保不住了的。提前退休,安享晚年吧!”
“老大,这……”
“你当年还没入军籍,却开枪杀人,也是为了救我。陆厅长虽然有错,但手上没人命,也未引起国家损失。这种事情,你比我还要懂。”
“是,谢谢老大!”陆晓心里一只石头落了地,和聂皓天更加聊得轻松:“我说,那个骆静宜是怎么一回事?”
聂皓天冷笑:“也就这么回事。”
“听说你对这8年印象不深,但是,骆刚的大女儿骆晓婷谋杀林微未遂,当年是你和我把她投进了监狱,这事儿,你也没有印象?”
“档案有。”聂皓天清冷的脸色,微起一丝怔忡:“晓子,我真的……很爱微微吗?”
“哈,你爱她,比爱我多了一个银河系。”
“噢,那确实很爱。”他开怀的笑,有点自嘲:“想不到今时今日,我要别人来告诉我,我到底有多爱我的女人。唉,真希望明天就能彻底的醒来。”
“彻底醒来?”陆晓皱眉不语:如果彻底的醒来,那么你要如何面对,自己连累小臻身首异处的痛苦?
陆晓岔开话题:“为什么一定要骆静宜留下来陪林微?”
“因为微微恨她。”
“哦?”
“世界上,能让一个人精神抖擞的活下去的,除了爱,还有仇恨。”
他不知道陆晓能不能懂,但是他明白自己这一步无奈的棋子下得有多么的让人意外。
微微自醒来后,激烈时寻死,心灰时等死,除了望着他时偶有片刻的疑惑失神之外,基本就是一个不停的痛哭自责的女人。后来,她甚至不怎么哭,只静静的望着窗口。
她万念俱灰、自生自灭的样子,让他害怕。可是,自骆静宜来到她的身边,她似乎有了一个很热切的追求,就是侮辱骆静宜、打击骆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