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忽悠
方从哲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对面的男子愣住了，面色通红的睁大着眼睛都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可是方从哲却是笑了，嘿嘿的狡黠的笑着。因为方从哲早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男子显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从哲知道，现在这样的时候，在杀虎口能遇到的客商几乎都是急匆匆的，哪里会像是面前的这个男子一样，还会对一个仓库管理员感兴趣。
对自己职位感兴趣的无非就是两种人，要么就是王叔找人试探自己，可是王叔若是能认识这般穿着的人，想想也不会为自己的儿子的职事操持了许久都没有进展。除去这两种人之外，剩下的一种人就只有一种了，那就是真的对仓库感兴趣的人。这样的人若是穿成面前的男子这样，肯定不会是密探，这样的话那就是一种，从帝都长安前往明国参加谈判的人了。
既然是来自于帝都，显然面前的男子是一名皇室成员，而剩下的那个年纪较大的男子，就是皇室成员的贴身仆从了。方从哲的眼神在面前的男子身上大量了一番，笑着：“干嘛不说话？怎么着，刚才不是挺大胆么？”
宇文晔被方从哲打乱了阵脚，在宇文晔这一辈子之中，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不知礼数的人，想着自己现在是在伪装成为客商的样子，面前的这个人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等到自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想着面前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求饶，心底的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就算是现在面前的男子再怎么无礼，宇文晔也不介意。
想到这里的宇文晔故作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方从哲，微笑着说道：“小哥真的说笑了，我是有事要询问一下小哥，自然是拦住了小哥，这个和大胆不大胆没有任何的关系。”
方从哲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男子，反问道：“连个名字都不说，哪里有一点诚意，是不？”
宇文晔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笑呵呵的说道：“说这些干什么，是不？没有诚意也不会和小哥坐在这里。我请你吃饭，你说些我感兴趣的东西，你好我也好，是不是？何必纠结这些名字。”
方从哲侧着头想了想，的确，自己没有必要非要纠结对方的名字，随即微笑着，拿起筷子，两根筷子敲了敲，夹了一筷子热腾腾的卤肉，塞进嘴里。嚼着卤肉，喝了一口酒水，这才对着面前的男子说道：“就算是不给个名字也行，反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的，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你别介意。”
宇文晔看了一眼自己的仆从，端起酒水喝了一杯，撇撇嘴，也不再动一下。只是看着方从哲问道：“我知道杀虎口是帝国西部军镇，也是最为重要的军镇。只是不知道这个军备状况到底如何？这段时间以来，军方的装备维护如何？军方的战斗力从你的眼中看的话，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连串的问题让方从哲只是撇嘴的笑着，笑的面前的宇文晔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还是说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劲？
方从哲右手拿着筷子敲了敲碟子边沿，咚咚的清脆声。“你知道吗？你这些话，如果是随便一个人坐在这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站起身来，二话不说的招呼人，先把你们这些刺探军情的密探抓起来再说。定然是大功一件。”
宇文晔听着方从哲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着方从哲接着说道：“可是，我知道两位不是密探，因为要是密探是两位这个样子的，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就算是外国的皇帝都是傻子，也不会派你们这样的密探到帝国来刺探军情。”
宇文晔的脸色能多黑有多黑，黑乎乎的颜色让人很一下子想到锅底的颜色。仆从极为不高兴的呵斥道：“怎么说话呐！你知不知道……哎呦……”宇文晔在桌子底下踢了仆从一脚，方从哲装着没看到的样子，夹着卤肉大口的吃着。
酒肆也有很久没有来过了吧，方从哲心底想着，不知道是多少年，三年还是五年，方从哲记不清楚了，似乎是来到杀虎口之后，再也没有进入过酒肆。
宇文晔心底怒火被压制着，脸上却笑着说道：“小哥说笑了，如你所说，我们就是好奇么，小哥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为关键的事情就是帝国不要出现混乱，否则我们做生意的该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宇文晔此时此刻有些佩服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心底暗自得意的同时，也看着面前的方从哲，等待着方从哲的答案。
方从哲笑笑，反问道：“你这是要听真话呢?还是要听听假话？”
“真话如何？假话又是如何？”宇文晔好奇的反问道，对于宇文晔来说，还第一次听到一件事情还分一个真的和假的。
仆从的脸上一抹紧张一闪而过，想要给方从哲说些什么，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来，谁让皇孙殿下就在自己的身旁。只能用焦急的神色看着面前的方从哲，心底却想着，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么少不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如果说假话的话，那么帝国勇猛无比，军镇将士训练有力，装备齐全，无惧任何挑战。”方从哲信誓旦旦的说着，突然却开口问道：“对了，不知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家里做生意比较杂……嗯……什么有利就做什么。”有些惊慌的宇文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过还是好歹说出来了，只是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面前的小哥会问这些。
没想到却看着面前的小哥方从哲不断的摇着头，嘴里叹息一声，说道：“家里生意多，生意杂，越是这样，越是不好啊。”
宇文晔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就看着方从哲拿着一根筷子指着面前的酒菜说道：“你家的生意就像是这些酒菜，啥都有，可是也能啥都没有。这样的生意看起来庞大，其实却是不稳的。可惜了你家这么大一个摊子。”
宇文晔却好奇了，咋就是这样的回答呢，好奇心被提起来就像是心底有一个小猫一样，不断的挠着。想要问却问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仆从的眼神变得有些凛历，眯着眼盯着面前的方从哲。
方从哲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仆从的眼神，只是昂着头，眯眼片刻，装着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样，对着面前的男子勾了勾手指头。方从哲的举动让宇文晔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探身侧头过去。
“要是说假话的话，那就有些严重了，出了我口，入了你耳。可是我却是不认的，因为我喝多了，谁知道我说什么了？”
在宇文晔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着方从哲说道：“帝国上下心思不齐，自然争论不休，若是早点将军镇的军人调离，那么帝国早已经平定整个天下，可是真的说起来，细细的想想就能知道，帝国不会这么做，因为军镇有军镇的心思，派兵出去可以，但是全部撤走，想都不用想。”
宇文晔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说啊。如果帝国调离了边境兵丁，那么湖州会如何？其他地方会如何？其他帝国会如何？想想也就知道结果了。”方从哲言辞凿凿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宇文晔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又是什么道理，只看着方从哲站起身来，对着外面的店小二喊道：“再来一份上等席面打包带走。”回头看着面前的宇文晔说道：“我这就先走了，你再想想吧，要是想不到了，在杀虎口的十三巷子找我，对了，我叫方从哲。”
说完，方从哲就接过酒肆准备的食盒，对着宇文晔拱拱手，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