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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归途(10)

房间里的摆设当然恢复了原样,鬼魂陈必须从头找起,而他当时是处于房顶,陈炎的很多动作他都是看不到的,所以找了很久,我也跟着帮忙,但由于葫芦仙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小黄狗那家伙,虽然很不够义气,但让他杀人他会,让他杀鬼就没戏了。

他如今落单,又不像我运气好,有葫芦仙指路,会不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就在这时,鬼魂陈忽然道:“找到了。”

在一面摆放古董的紫檀木架子里,鬼魂陈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一共有三样东西。

其中一个,便是方形面具。

鬼魂陈将那面具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个面具有些不对劲,众所周知,面具要想罩在人脸上,就必须将人体的轮廓凸出来,比如鼻子的地方,相对就要凸起一块,使得人带上面具时鼻子可以卡上,但这个方形面具鼻子的位置却十分矮,仿佛带面具的人,有一个被人拍扁的鼻子一样。

第二件东西是一张形似羊皮卷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皮我看不出来,总之很破烂,显得年代久远,鬼魂陈将那卷东西抖开,里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鬼魂陈似乎也完全不明白意思,他暂时将东西摊开,放到了一边。

紧接着去看第三样东西,那是一本蓝皮书,翻开后是半白的文字,我一看,竟然是一本族谱,陈家的族谱,这可够新鲜的,鬼魂陈显然也极有兴趣,开始从后往前翻,族谱里最后一个记载的名字叫:陈益德,是陈家的族长,陈家也就是到他这一带时,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对于一个大宗族来说,族谱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这栋鬼宅,保留着被烧毁那一刻的模样,那也就是说,陈家人在消失时,这些东西并没有被带走,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放弃金银还勉强说的通,但连族谱这样重要的东西都不带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道八十年前陈家集体消失,并不是自愿的?

我们往下看,发现这是一本不完全的族谱,只到清中期就没有了,更以前的,应该是记载于其他地方,就在这时,我们在蓝本书的空白页,又发现了一些文字。

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像画,又有些像数学符号,一串一串的排列,显得特别怪异。

我发现,这些符号和那卷皮上的文字很相似,或许都是同一种文字。

PS:今天再爆发一下,依旧三更……对于这么勤奋的自己,我依旧无语了。

生死雪域 第十七章

鬼魂陈看了一眼,立刻从装备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和笔,这里的东西都是无法带走的,也无法拍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纸笔记录下来,这串符文对于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地方来说,肯定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神秘的陈家,竟然和数千年前被挖出的怪石有关。

而当时的当权者,又费尽心机转移挖出的东西,并且极其隐秘的给自己的后人留下线索,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预兆着,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这个秘密跨越时空,流传了千年,而我们,正在逐渐接近它,也因为它,而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鬼魂陈记录的速度很快,而且他应该有一定的绘画功底,整个就如同是拓在纸上的一样,和原件的相似度非常高,我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在旁边打灯,顺便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鬼魂陈仿佛有一种可以震慑鬼魂的气场在那里,有他在旁边,周围阴惨惨的氛围都消散了一些,而葫芦仙则再也没出现过。

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它吗?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唯一能依靠的对象只有鬼魂陈,但他先前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想浪费时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误解鬼魂陈的话,认为他是不愿意救,但现在我明白,鬼魂陈这个人时间观念很强,他从不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换句话来说,他也没有办法。

正想着,不知名的远处,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在这个地方开枪的,除了小黄狗,绝无他人了,我一惊,道:“右边,我听到了,从右后方传来的,咱们快去救他。”

鬼魂陈此时才只画了一半,他眉头一蹙,道:“天快亮了,我必须要把这些东西记录完毕。”

“你什么意思。”我急道。

鬼魂陈头也没抬,冷冷道:“生死凭本事,我又不是他妈。”

我噎了一下,心知鬼魂陈说的没错,但我们不是队友吗?队友难道不该互相帮助吗?

就在这时,枪声又连响三下,这是我们当初去雅鲁赞布大峡谷时约定的遇险信号,该死,小黄狗在向我们求救,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按住鬼魂陈的本子,道:“我们下一次还可以来,但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鬼魂陈看了看我的手,又抬起头看我的脸,冷冷道:“拿开。”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但这种音调,却显得很沉重,我猛的醒悟过来,这人的决定,很少有改动的时候,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小黄狗背叛我挺多次,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我和他相识这么多年,扪心自问,他对我一直很照顾,从朋友角度来说,这样的朋友很难找。

我心里挣扎了一番,心知求人不如求己,一咬牙便道:“行,我自己去,不劳烦你。”我掏出手枪,拿起手电筒准备走人,鬼魂陈忽然放下笔,转身在自己的装备包里翻出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柄铜钱串成的短剑,他扔给我,一句话也不说,又开始继续拓印。

这剑应该是某种驱鬼的法器,外表看起来平凡无奇,是用很多血红色的线穿成的,分量不重,我不敢在耽误,也顾不得害怕什么的,打着手电,手拿铜剑,朝着右后方狂奔,跑出大约五六分钟左右,我便听到正前方也传来脚步声,似乎正有人朝我跑过来,我立刻开口道:“黄天!”

“是我!快跑!”那人在黑暗中应道,逐渐离我近了,我们的手电光交织在一起,我这才发现,在小黄狗的身后,竟然有一团黑乎乎的人形黑气,如影随形,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不是鬼便是怪,当即挥舞着那把剑冲上去,小黄狗怪叫道:“别过来,快跑!这东西武器没用。”

就他说话的这功夫,我早已经冲到他旁边,一剑挥过去,那玩意顿时被砍成两半,嗖的一下便消失了。小黄狗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盯着我手里的剑道:“你学会驱鬼了?”

我没想到这么有用,心里也挺得意,喜道:“区区鬼魂,不在话下,有我在,它们别想近身,好好跟着我,再出事,我可不会浪费时间救你。”我总算知道鬼魂陈为什么喜欢说这句话,因为我发现这种装B的感觉特别爽。

小黄狗撇撇嘴,道:“靠,有奸情。”

我知道他是心里不平衡,也懒得跟他斗嘴,说道:“天快亮了,咱们赶紧找陈老大汇合。”

“他在什么地方?东西找到了?”

我道:“找到了,我知道路,你别屁话多,跟着我走行了,跟着孙老大走有肉吃。”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了一阵后,小黄狗拽住我的胳膊,道:“孙大师,你确定没走错路?我怎么觉得我们走回来了?”

我道:“何以见得?”

小黄狗指了指地面布满浮土的回廊,上面有清晰的两对脚印。

事实上我刚才也觉得不对劲,因为按照我的时间估计,应该已经能回到之前的院子才对,我以为是我们走的慢,因此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才发现,我们竟然走了回头路。

这不可能!

为了防止在和鬼魂陈走失,我来的时候,将前进的路线记得死死的,不可能回走错。

我不信邪,说道:“肯定是你一路上屁话太多,害的我走岔了,我就知道你的八字和我不对盘,跟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过默契。”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准备重新找到,然而十多分钟后,我们却再一次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

这下子,傻子都明白了。

这种情况解决的办法很多,我也不是没遇到过,立刻施展起来自己所掌握的方法,然而奇怪的是,不管我是跺脚、骂娘、还是撒尿,竟然都没有用处。

难道不是鬼打墙?

小黄狗也急了,看了看手表,道:“不好,天快亮了。”

我道:“肯定是之前被我砍的那东西再作怪,我手里有武器,它不敢明着来,准备把我们困到天亮。”

小黄狗淡定不住了,说:“你已经是姓陈的入室弟子了,赶紧想办法。”

现在所有对付鬼打墙的办法都不起作用,要么就死那只鬼太猛,要么就是我们想错方向了,但在这一领域,我和小黄狗都是陌生的,即便知道想错方向,也无计可施,最后我忽然灵机一动,道:“它可以困住我们的行动,但困不住我们的声音,鸣枪。”

小黄狗抹了把脸,道:“你认为姓陈的会来救我们?”

“我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希望,我愿意相信我的同伴。”

小黄狗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同伴,都是因为有共同的目的才聚集在一起的。”说着,他掏出枪,按照求救信号发射,为了增加效果,我们将求救信号连发了三次。

小黄狗并不看好我的方法,他急的团团转,最后不死心的咬牙道:“我就不信走不出去,再试一试。”他见我不动,便踹了我一脚,说道:“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这个世界上只能相信自己,快起来找路。”

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继续转圈。

我们不停的注视着手表,眼见着它朝着黎明迈进,心就一点点往下沉,当指针指向五点二十多分时,我们都绝望了,凡是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开始上升了。

完蛋了,我们走不出去,而鬼魂陈也没有来。

PS:今天这章少一些,早上有亲戚出事,帮忙办理住院事宜,这一章是赶出来的,下午还有一章,大家注意刷新。

生死雪域 第十八章

说实话,这个结果挺另我沮丧的,看来还是小黄狗说的对,我这个人就是太容易信赖别人了。直到此时,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困兽之争,小黄狗眼睛充血,盯着手表,来来回回打转,明知道我们出不去,却怎么也不肯放弃,一开始我也不甘心,和小黄狗尝试各种方法希望能出去,到最后,我已经心灰意冷,甚至开始等死时,小黄狗却依旧没有放弃。

这大概就是成功人士和**丝的区别。

冬天天亮的比较晚,如果是夏季的话,这个点儿,天光已经透出来了,我们抬头看,上方布满了浓重的雾气,将真正的天空给遮蔽了,就在这时,那些浓重的雾气开始滚动起来,与此同时,周围的房屋、树木这些东西,都仿佛波纹一样开始扭动,在这种扭动中,阴沉的雾气恍恍惚惚的组成各种形态,小黄狗神色青白,失声道:“天亮了。”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前一刻我们还在计划着要解开这个秘密,但下一刻,我们却依旧离死亡和消失如此近。

早知如此,当时应该让鬼魂陈一个人来,只怪我和小黄狗两人都各有私心,说白了,我们三人现在虽然捆在一起,但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从单纯的兄弟角度来说,我们三人这一年来同患难,共生死,怎么说关系也到了能两肋插刀的地步,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信任,因为我所代表的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小黄狗有他的家族,有他的手下,而鬼魂陈身上背负的秘密似乎更多,我没什么家族,只有一个小家庭而已,家庭人口也不多,但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这种复杂的立场,注定下了我们三人间奇怪的相处模式。

其实这次鬼宅之行,我和小黄狗大可不必参与,但一切都因为私心,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就在这时,小黄狗忽然捏住了我的肩膀,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周围不断扭曲变幻的神色,道:“孙邈,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光,就是和师父一起学医的日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知道小黄狗这算是交待遗言了,于是苦笑道:“这话你应该对我大伯说,他生平最得意的,就是收了你这么个天分高的徒弟。”

小黄狗道:“怕是没有机会了。”

连我们脚底所站的地方,都变的若有似无,时而清晰,时而又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似乎就要将我们吞噬下去一般,我正想跟小黄狗说下辈子见,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白光,我起初以为是阳光,但仔细一看,居然是民国小姐,她的身影也跟着周围的景物时而虚化,时而清晰,隐约似乎在朝我们招手。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民国小姐一直跟着鬼魂陈,而且鬼魂陈也并不赞同在这种地方放鬼,既然如此,民国小姐是怎么出来的?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立刻知道事情出了变动,赶紧往民国小姐所在的地方跑,而民国小姐也仿佛在给我们引路一样,时而左时而右,片刻后,我们竟然到达了一扇高墙下,我不记得这是不是我们来时所翻的那面高墙,但我知道,它是可以通向外面的,我们从那个鬼地方跑出来了。

就在我激动的差点儿没欢呼时,高墙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耽搁什么,快上来。”是鬼魂陈!他蹲在高墙上,探出头,冷冷的冲我和小黄狗打手势。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我们多想多问,我和小黄狗立刻搭人梯爬了上去,三人跃下墙体拔腿变跑,出了鬼宅,我发发现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只是天空已经看不见星星,隐约可看到晨曦,转身向后看时,哪里还有什么陈家鬼宅,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乱石,石缝间寸草不生,在枯黄的杂草堆里显得十分惹眼。

一口气跑到荒芜的马路边,我们三人坐在马路上猛喘气,经过一夜,下了些雪,草尖上压着白霜,四野里雪气蒸腾,原本应该是很冷的,但我额头却是一层白毛汗。

须臾,气息终于平复下来后,我想到了民国小姐,并且也隐约猜出了她会出现的原因,我看着鬼魂陈道:“是你让它来引路的?”鬼魂陈手搭在膝盖上,闭着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黄狗抓了抓头发,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须臾,鬼魂陈起身,将装备包背在身上,说道:“走吧。”

回程的路上很沉默,我们步行了一千米左右,回到了降满雪的小路虎上,小黄狗开车,鬼魂陈闭目养神,临别时,我看了眼鬼宅的位置,脑海里闪过一个光屁股的红肚兜小孩儿,紧接着又是第一次遇见民国小姐时的样子。

在河边,她十分‘友善’的为我表演了吸‘面条’的一幕,当时我以为她是阴魂不散,后来才领会到,根本就是鬼魂陈让她来吓我的,为的就是给大伯一个警告。

那时候觉得她特别恐怖,现在想起来,有种心头发胀的感觉。

回了黄家后,鬼魂陈拿出了他所得到的拓本,全都是手绘下来的,但还原度很高,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伤怀,深深吸了口气,便又重新活了过来,我想,人忍耐伤痛的能力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很快,民国小姐和红肚兜,便被我压到了记忆深处。

我们三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茶,一边讨论这份拓件。

根据我们的推测,我们一致认为,这应该是某种失传已久的文字,文字究竟属于哪个时代,那个地方,都无从查起,要想破译上面的内容,必须要找专业人员。

并且,这上面的内容,很可能有些惊世骇俗,因此我们所要找的那个人,不仅需要专业,还需要绝对的信任。

思来想起,我想到了郝教授。

小黄狗道:“郝教授研究的是西域文化,你认为他会知道?”

“不确定,但他这方面的人脉应该不少。”在我们三人中,鬼魂陈不方便出面,小黄狗和郝教授等人没有深交,自然由我去办,我将的东西复印了一份,穿着羽绒服,裹成一个球,给郝教授打了个预约电话,第二天便去了他所在的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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