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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如花似雪凋零时

花如雪论剑只有一句话,这句话不止在论剑,并且还在论勇气,论人生。敢于拔剑就不畏惧任何困难,剑破虚空,这才是人生大境界。三宗修行的目标都是为了登仙,不过这登仙的方法有很多种。

常见的便是渡劫,天劫一到,那便是一生只为这一天,上天入地两相间。渡劫的有九成都会灰飞烟灭,剩下的一成还有半数沦为散仙,或者转而修魔。所以渡劫的几率是非常之渺小。

另外就是大造化,就像万归元,没有经历天劫,直接飞升,这种几乎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最难的就是剑破虚空了,这听起来就是痴人说梦,从古至今只限于传说。

秦帆对众人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花师姑的伤养好,其它的再做打算。”

花如雪此时似乎有了点精神,她的面色比刚才好看多了,就连对大家说的话也有了力气:“送我回百花谷,武弘智,多谢你的为我疗伤,你的大恩,我花如雪没齿难忘。这次回去,我就闭关了,你就在此止步吧。”

武弘智笑着点头道:“好我就告辞了,秦帆,我有一事,回头再说吧。”

秦帆说道:“好,有事我不用想,你都能来,你们空明洞的推算真的如此厉害?”

武弘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一路上多照顾花前辈。

云瑶手掐灵诀,拨月琴瞬间长大了数倍,表面上光华流转,不时地向外荡漾,不时还响起清脆的铮鸣。众人踏上拨月琴之后,云瑶便操控着琴载着秦帆、秦月、黄艳和花如雪,以及小貂熊飞了起来,向秦帆来时的方向飞去。黄艳向来都是自己飞行的,可现在她也站在云瑶的琴上了。

花如雪一直住在百花谷,秦帆在百花谷数天的时间都在想琴娴芸,并不曾仔细欣赏那个美丽的山谷,更没注意它还有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名字。

会武仅仅三天,便让剑宗苟延残喘,就连最后一个花如雪,竟然也生命垂危地回去了。秦月也没有出来时的喜悦,她一直默默扶着师父的胳膊,不曾离开她半步。

不久,云瑶就驾着琴在百花谷外落地了。小貂熊从琴上下来,便向百花谷跑去,却撞在一层透明的结界上,又被弹了回来。

花如雪把秦月搀扶她的胳膊拿开,率先走进百花谷,小貂熊瞪大两只眼睛,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状,让它百思不得其解。花如雪进去之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回去吧,百花谷从此永远封闭了,秦月你也跟着秦帆走吧。我所中的毒是九转噬魂散,是必死之毒,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被折磨地死去活来。百花谷是我最爱的地方,可是却不能与爱的人一起在这里厮守。现在回来了,我决定在这里闭死关了,或许在几百年,或许是永远。”

九转噬魂散是什么毒没人知道,可是秦月一听说师父要闭死关,立即感觉大事不妙,她疾步跑到花如雪面前泪如雨下,一边娓娓说道:“师父,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徒儿……”可是她怎么也不能接近花如雪,师徒之间被一道透明的结界挡着,虽然她们近在眼前,却不能逾越。花如雪举起手,抚摸这结界。而结界外,她手所抚摸的地方,正是秦月乌黑的头发。

花如雪的手缓慢地移动着,她对秦月说道:“秦月,你已经是青虹剑的主人了,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的名声,师父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抓住爱你的人,不要像师父这样,曾经不懂得珍惜,现在……”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些已经不可能挽回的往事,久久不再说话。

秦月喃喃地说道:“师父,我会的,师父,你闭关,让徒儿陪你吧,我不仅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你。”

可是,花如雪并没有理会秦月,而是把秦帆叫来,对他说道:“如果你将来去了仙界,就告诉你师父万归元,如果他还想着我,就来百花谷看看我,如果那时我死了,就让他把谷中的天合花瓣摘下来,撒在我的尸骨上,就足够了。”

原来花师姑一直爱着师父,可是师父已经飞升仙界,花师姑却像一片凄美的雪花,慢慢融化着她的生命。师父,你看到了吗?

这时,花如雪似乎又有了新的情况,她一脸通红,就连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不过她还坚持站着继续对秦帆说道:“秦帆,看看你身边,这些守候在你身边的女子,不管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你不能负了他们。”

秦帆转头看看秦月,她依旧在抽泣着,宛如一个泪人,昔日温柔倔强的秦月何在?再看看黄艳,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却有一番侠气,在花如雪会武路上拼杀的场景历历在目;又看着云瑶,这个未曾见过几次面的女子,拥有仙子一般的容貌,是比武场上的对手,更是患难中贵人。

还有谁?还有谁?

总感觉少了一个人,她又是谁呢?

当他转过身,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而又绝尘的女子,秦帆不禁失声道:“娴芸?娴芸,真的是你吗?”

那个女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迈开莲步,翩翩向他跑来。不用想,这肯定是了,虽然分别了不几天,再次看到琴娴芸,他不禁想要把她融化到自己的心里,秦月在旁边悄声说道:“快去呀。”

即使就是秦月不说,秦帆也会,他加快脚步,向琴娴芸飞奔而去,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没有笑声,没有欢乐,只有重逢时的泪水。此刻,琴娴芸的泪水毫不吝啬地洒在秦帆的肩膀上,她泣不成声地说道:“秦帆,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秦帆终于看到了久违的,被一种未知情愫牵挂着的人,他竟不住哽咽道:“我,我,也想你。”

数日来琴娴芸并没走远,她只是躲着不想见秦帆,因为她看不惯秦帆被莺莺燕燕包围着,可是,相别越久,她就越难以自拔。数日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心惊胆战,拍卖场里的马龙,比武台上的云瑶,黄阴判官的诛心刺,无不牵动着她的敏感的神经。

如果秦帆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怎么办了。看到剑宗砥柱崩塌,方天化,苗回春同时陨落,她终于再也不能忍受了,秦帆浴血杀敌的时候,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落泪。

现在终于再次与秦帆重逢,肺腑中的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泪水,落在那宽广的肩头。

就在大家把目光集中在秦帆和琴娴芸身上的时候,花如雪就如同一朵飘落的雪花,慢慢飘落着,慢慢融化着,最后消失在百花谷中。将来某年大雪飘飞之际,不知她是否还能变回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花,随风飞舞。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百花谷深处,而百花谷已经失去了踪影,变成一片荒芜的山谷。秦月看到已经消失的百花谷,顿时瘫坐在地上,眼泪已经被她流干了。黄艳和云瑶都不愿说什么,默默地站着。

许久之后,秦帆和琴娴芸重逢时激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秦帆放开琴娴芸的怀抱,回头却看到百花谷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小貂熊在秦帆的脚边呀呀地叫着。

琴娴芸弯腰把小貂熊抱在怀中,抚摸着它柔软的紫毛。

最后还是秦帆打破了沉默:“你们都怎么了,秦月起来,黄艳云瑶,都说句话呀。”

可是并没人理他,几息之后,云瑶忽然反应过来,立即问道:“啊?刚才谁叫我,什么事?”

这下秦帆终于松了口气:“你再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都变成木头人了。对了,云瑶,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云瑶皓齿丹唇开合间,如同唱歌一般。云瑶本来就精通音律,说话自然有节奏感,让秦帆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好听:“我不想看到剑宗的毁灭,也不愿看世界又多出一个杀人魔头,三宗两道,风云不断,妖族渗透中土,我拯救不了苍生,但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也许我救的哪个人能成为救世英雄,那该多好。”

每个人心中都有梦,救世英雄秦帆不敢想象,可是云瑶已经把自己比作成了拯救救世英雄的人,这更加不能想象了,本来秦帆就觉得与云瑶有距离,现在听到云瑶的话,更觉得自己与云瑶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了。

悲伤中,很快就到了下午,秦帆对大家说道:“收拾心情,我们回兰亭。”

黄艳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还要回去?”

秦帆说道:“会武还没完,现在论武结束了,比武还没开始,谁怕了就不要来了,在这里等着就好。”

黄艳立即反驳道:“谁说我怕了,谁说我怕了,我一定要去。”

秦月这时终于回过神,站起来坚决地说道:“我一定要把那个放毒箭的人找出来,为师父报仇。”

琴娴芸没有说话,但她始终抱着小貂熊站在秦帆身边。

云瑶驾驭拨月琴,带大家穿云破雾再次回返兰亭。可是飞到半路,秦帆突然对众人说道:“下面有情况,应该是魔兽。天色还早,我们下去看看。”

云瑶立即操纵着拨月琴向下落去。不多久便看到了闪动着的火光和刺鼻的浓烟。

当他们越接近那些火光处越觉得不对劲,本因该很热闹的村庄此时却异常宁静,随着山风吹来的,他们又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味,甚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秦帆说道:“不好,大家都别乱动,跟着我。”

“什么情况?怎么了?”几个女子俱问道。

这时,一声猛兽的咆哮传来,震颤着众人的心扉,回音经久不息。秦帆说道:“这是魔兽的叫声。是魔兽在伤人,我们进去看看。”他们还没进村庄便遇到了很多尸体,鲜血几乎把每一粒沙都染成了红色,这时,又传来了人的惨叫声,这声音正在村子中。

秦帆带着大家穿过村外一片丛林,又走了一段路,一个到处的弥漫着浓烟的小村庄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此时,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了人们的叫喊声,也没有猛兽的咆哮声,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火焰吞噬树木的噼啪声。

村庄里零零散散地长着几棵古树,枝叶还在随着傍晚的风与飒飒作响。秦帆等人悄悄走进了那个小村庄,却看到到处都是冒着浓烟的木头和被火烧过的焦炭,残垣断壁中散落的各种破碎的工具,更多的是血迹未干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都已经残缺了,还有很多尸体在火中慢慢变成了飞灰。

不仅是身后的几个女子,就连秦帆看到这样的场景,五脏都在收缩。他们在这个小村庄搜寻了几遍,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活人,这个村子竟然就这样化为虚无。

沉默了一阵之后,云瑶说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他们都死了。”

秦帆没有说话,他仔细寻找着能判断魔兽行踪的线索,终于在一个不被注视的角落里发现了异常,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啃食着什么,它浑身泛着黑气,正是魔兽。

由于那只魔兽并没有露出全貌,秦帆一时也辨不出是什么魔物。不过根据这个怪物释放出的气息来看,它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魔物。

秦帆对众人说道:“不用害怕,等着我。”秦帆祭出紫凝剑,剑锋上散发着淡淡地紫气。他起身甩出一道剑气,又舞动紫凝剑,向那魔兽冲去,魔兽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秦帆的剑削在身上,掉下了一块肉,顿时鲜血淋漓。接着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秦帆对众人说道:“大家小心,这只魔兽修为不低。”他再次向那只魔兽冲去,这次用出了七步血杀的绝技,秦帆如同影子一样,向魔兽冲去,那魔兽刚刚怒吼完,便被再次冲来的秦帆刺中要害,心脏被秦帆一剑戳穿,轰然倒在地上。

这下总算除了一个大害,黄艳伸手招来一只黄箭蜂,过了一会儿,便对大家说道:“附近还有很多魔兽,恐怕杀到天明也杀不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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