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的目光落在茯荛惨白的脸上,泪滑下来:“不可能的,晏老您外好好看看,茯荛不可能没了的。”
晏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的拍了拍叶洛的肩头:“丫头,你不要太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叶洛听到孩子眼神一亮,指着茯荛道:“对,茯荛不会死的,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不会死的,晏老您再看看,您再看看啊!”
一边的建宁哭出了声音来,因为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替叶洛和茯荛宫里宫外的传东西,渐渐的跟茯荛也熟了起来,自己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安郡王府走动。可如今茯荛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连心里准备都没有。
岳乐看着安静闭着眼睛的茯荛忽然起来走出了房间,不久便听到院内的女眷们一阵的惊慌。随后岳乐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走了进来。
那长剑闪着寒光,剑身不时的往下滴着血,岳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床榻,看着茯荛好看的侧脸泪开始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手里的长剑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在了地上,他行至床边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拉着茯荛已经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泪流过他俊逸的脸庞滴滴落在茯荛的手背上。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再也不能起身擦干他的眼泪,来柔声的安慰他了。
最后他的泪哭干了,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惨白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茯荛你答应过我会陪着我走完人生的,你现在怎么了?你要食言了吗?是我不对说好会陪着你的,却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茯荛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们娘俩。”
叶洛听着他的话眼泪忍不住的流着,可如今能说什么逝者已经去了。
忽然岳乐抱起了茯荛的身体,一面失神的向外走出一面喃喃自语:“说好一起去雾灵山看桃花的,我们现在就去。”
叶洛忙拦住了他:“你要做什么?茯荛已经不能陪你看桃花你,你清醒一点!”
岳乐却不理会她的话抱着茯荛走出了房门,叶洛跟了出去走到岳乐面前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清醒点,让她安心的走吧。她已经够辛苦的了。”
岳乐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叶洛,叶洛看着他吼道:“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吗?她为了你有多辛苦。”
叶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下来,是的,茯荛跟她很像,不单单是性格,连命运都很像,不过茯荛没有她这么幸运,她生来就是王府里受宠的格格,入宫就是身份尊贵的皇贵妃,因为有了这些身份至少在皇宫里没有人敢怎么欺负她。
可茯荛不一样,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嫁给岳乐,加上她生性善良,自然多受人白眼,却又不愿意跟岳乐说,不想让岳乐再为了她弄的王府上下不得安宁,所以处处为岳乐着想处处忍耐着,有时候受不了了便会托付建宁帮她带信给自己。
叶洛都知道,可王府内的事她不便插手,所以就想着找个日来趟王府给这些个女人们一个下马威,可是她这下马威还没到,茯荛就……
岳乐像是被叶洛打醒了抱着茯荛的尸体慢慢的滑坐在了冰凉的石板上,叶洛看着茯荛那已经明显的肚子心中越发的痛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命运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时间更不会因为谁而停止。
茯荛的小院子里岳乐的众家眷大气不敢出一个,看着像石雕一样抱着茯荛尸体呆做了两个时辰的岳乐。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害怕。
被岳乐一剑杀了的女人是一位侧福晋,茯荛便是被那个女人用了毒,叶洛陪着岳乐与茯荛呆呆的站了两个时辰,望着那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心里一阵阵的恶寒,这些个美貌华丽的外表下为什么会装着一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为什么每个都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去伤害别人,静妃是,孔四贞是,安嫔身后的那个人是,被岳乐一剑杀了的那个侧福晋是,站在这院子里的女人是,连她自己也会是。
那侧福晋的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中,没有岳乐的命令没有谁敢去给她收尸,血腥味冲刺在整个院子里,凝重让让人不想去呼吸。
夜幕终究会降临,尽管他们以同一个姿态在这个院子里停顿了整个下午,可时间不会改变也不会倒流。
岳乐仍然抱着茯荛坐着,叶洛被晏老拉到了木椅上坐着,院里站着的女人没有人敢动。
终于院外传来了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尖锐,吓得院子里不少女人一跳。
“皇上驾到。”
随着那一声落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入了众人的视线。院子里的女人们齐齐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岳乐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福临挥手让众人都起了身走到了岳乐身边,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拍了拍岳乐的肩头:“你应该要有自己的担当,茯荛不会希望你这样。”
福临说完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走出了小院,王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这时又有一辆马从远处驶来停到了王府门前,马车微停稳就见一个藏青色的身影跳了下来。
建宁见了那身影上前了一步,嗓子有些沙哑的问:“你怎么来了?”
一身藏青袍子的吴应熊将一件薄披风给建宁细心的披上:“见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就来看看。”
吴应熊将披风系好这才给福临和叶洛行了礼:“微臣叩见皇上,皇贵妃。”
“起来吧,带着建宁早些回去。”
福临说完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踩着脚凳也跟了上去。
马车吱呀呀的响着,向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马车内叶洛靠在福临的胸膛泪再一次的滑落,福临知道叶洛与茯荛的感情也不劝导,只安静的掏出手帕给她擦着怎么也擦不尽的泪水。
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思绪随着眼泪越来越乱,今天发生的事件太多了,多的压在她的心头让她不能呼吸。
茯荛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让她猛然觉得无所适从,她与茯荛的命运如此相似,茯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觉得心里开始变得空荡荡的。安嫔背后不知名的人让她有些害怕,她害怕因为这个人自己会彻底的改变,变得心机深沉、机关算尽,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福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思,低头吻了吻她洁白的额头:“不要担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