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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准备往生 生病示寂(2)

师父:当然居士些还是希望大德住世,我也希望(大德)他们不走。他们这些人,当然早点往生,他起的作用更大。居士不敢帮他发,哪个居士敢发心叫他早点往生?这个只能自己发,别人不能帮你发:“你老和尚早点往生。”哪个敢帮你发?我们当然要发这个愿心。

家人C:通永老和尚要我们请你老人家住世。

师父:当然这个话嘛是要这样子说的,人家总不能说:喊我早点往生。

……

师父:现在说清楚,你们帮我念佛消业障就对了。

家人D:你现在累啊这些,我们让医生给你用点药啊这些,人对了就好好往生。

师父:我们当然没有什么修持境界,像师爷啊,谈笑自如。我们还做不到,我们只求到了临终时没有留恋。我们把痛苦当作自己多生累劫的业障,我愿意在活着的时候把这些全部受了,受了就够了。所以这些想法和你们就不同。

当然像我们这种人,出家也很晚了,临命终时,自己做不到(谈笑自如),但是我没有什么留恋,你们晓得我追求的是什么。你给医生说,我表示尊重和感谢,我追求的东西,并不是消除痛苦,并不对我往生有什么好处,我们拿来受了就好了……

慈悲恒顺众生意 ——到成都

也许正如法师所说:“该到哪里走,是个人的事,是有一定的定数的。”五日,众家属劝了他很久,法师没有所动。

不想第二天,给他义诊治疗数年的医生闻讯后,和老法师的侄子从成都也赶到了报国寺,那么多年的治疗关系,他被法师的人品和渊博的学识所深深地折服。尤其是老法师不管自己再难受,和医务人员都配合得很好,这一点让从事医务工作几十年的他尤其感动,后两人成为忘年交。

他一看老法师的情况,就说:“感染很严重!合并心力衰竭。必须到成都住院抗感染。”因此,他也开始给老法师做思想工作,并且给法师保证,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危急,一定尊重他的意见,绝不抢救,不动他。

面对自己面前的众生,老法师让步了,他想成就大家的善意,在法师心里,早就坚定了往生的信心,生死于他已无所谓。

而侄子林成高则给远在西昌的隆宣法师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老法师的情况,并说要接师父回成都治疗。隆宣法师告诉他:“要征求老人家的意愿,只要师父同意就可以。”

12月6日。老法师在侍者能慧等的陪同下前往成都,住进了成都第三人民医院。

给僧众最后示教

病中的昌臻老法师,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还记挂着佛教的振兴与发展,记挂着净土法门的发扬光大,想的是让更多的信众同登极乐世界。其悲愿宏深,令人肃然起敬!

2009年12月6号劝住医院那天,现任住持隆宣法师因为有事在外,老法师临走前,将监院隆实法师叫去,指着他的随身的笔记本说:“你把这两段文字打出来,复印,每个僧人一套。”他想撕下那两页纸,后来,老人还是将本子交给了隆实法师,没想到这竟是老法师最后的遗教。其内容,一是摘录的出家功德经论,一是强调因果和念佛法门的祖师开示。

12月10日左右。隆宣法师在成都见到老法师,老人躺在病床上,精神状态很好,就是人比较虚。他对隆宣法师说:“你先回去,等几天我就回来。”隆宣法师回到报国寺,在学习时,看到桌子上放得有隆实法师按师父要求打印好的资料。

让我们一起来看,昌臻老法师往生前半月,亲自辑录并要求印发每个僧人的最后言教:

有关“出家功德的经论”节录

一、《佛说出家功德经》

有一王子,鞞罗羡那,佛告知七日内当死,必堕地狱。王子惊怖,舍欲出家,一日一夜,持斋戒故,历二十劫,不堕三恶道,常在天上为天王子。最后投生人道,在大富家中,壮年已过,知生老病死之苦,厌世出家。坚持净戒,认真修行,终证道果,成辟支佛,名毗流帝。

阿难复问:促使人出家和阻止人出家,各有何功德与罪过?

佛言:劝人出家的功德,我为汝说一百年,也说不尽。是人常生天上、人间,常为国王,受天人乐。

破坏他人出家的因缘,应堕地狱,常盲无目,备受极大苦;生饿鬼道、畜生中,亦常为盲;若投生人道,受胎便盲。

——《乾隆大藏经》58册,704—708页

二、明代蕅益大师开示

履三宝地,具出世仪(现出家相),皆多劫善种,况闻正法乎!宁国一老者,种福五十余年,求来世作烧火僧不可得。而听经白鸽,转为戒环禅师,闻法功德超胜如此。

人生几何,少壮忽老,老忽乌有(死亡)。且盛年(壮年)夭(短命)横(凶亡)者无数。一息才断,孤魂无侣,生平恶业无不随身。何不趁早放下幻梦尘劳,勤修戒定智慧,息心达本源(净化内心,明白本性),乃号为沙门。

不然,堂堂僧相,多劫勤修而得之,一旦藐视而失之,能无憬哉(意为能不觉悟吗)!

——《寒笳集》

三、当代虚云大师开示

今生能做和尚,是前世培的善根。否则,必不得出家做和尚也。和尚不是穷苦人做的,何以乞丐不做和尚?!和尚也不是富贵人做的,若是富贵人做的,何以未见富贵人去做和尚?!有的居士于富贵功名也能放下,也能吃长素,也能打坐,也能礼佛诵经,对佛法也能懂能讲,但要他做和尚则不肯也。

足见做和尚不容易。哪怕就是一个苦恼和尚,都有他前生的栽培。

不过,既已做了和尚,就不可虚过,到宝山空手而回!

——《虚云和尚法汇续编》第180页1944年在湖南的开示

报国寺辑录恭印

2009.11.22

随笔——经文法语节录

虚云和尚法语

禅家虽一超直入,非上根利智不能修。末法众生,障深慧浅,惟依持名念佛法门,得了生死,往生极乐国土。初入手与禅是二,及其成功,二而不二。

谨按:云公此言,仍本佛在《大集经》开示,而加以阐扬。吾辈末法凡夫,选择法门,宜三思之。

《大集经》佛言,末法亿亿人修行,罕一得道,惟依念佛,得度生死。

印祖法语

信因果者,其心常畏,畏则不敢作恶;不信因果者,其心常肆(放肆),肆则无所忌惮。经所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正是如此。

虚云和尚法语

因果不惧,野兽同群;因果不昧,立地解脱。

因果二字,把佛所说的法,包括无余了。

因果二字,是一切圣、凡、世间、出世间都逃不了的。

办道的四个先决条件:深信因果;严持戒律;坚固信心;择定行门。

昌臻记于报国寺退居寮

时年九十三岁

2009.11.29

安然圆寂

在昌臻老法师圆寂前一两天,医生询问病情,老法师和蔼告之无妨。医生说,平常人如此,早已瘫下了,可见老法师定力功夫深而莫测。

医生和家属的意见原本是等老法师稳定后,就送回报国寺。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

2009年12月25日下午,老法师病情急转直下。

此时,必须给氧!如果不调整到位,根本就走不了,更别说往寺里送。

这个时候,法师和家属早已和医院达成协议:出现危急,尊重病人意见,不抢救,放弃治疗,通知家属。并写成了书面意见。家属都留下了联系方式。

后立刻就送往呼吸科进行给氧。此时家属不能进,只能医生进,家属和侍者等都很着急。

当晚是圣诞节,成都大街小巷充满了过节的气氛。老法师的侄子辈们,却在做着送法师回报国寺的准备。想,一旦给氧后好转,马上就往寺里送。

晚10点过,做医生的侄女怎么也不放心法师一人在给氧室。她给其他姊妹说:“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

他侄女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打消老法师的担心,此时她见到一个负责人,于是第一次,她暴露了老法师就是报上在寻找的那位“九旬大爷”。她对主任说:“主任,12月11日报上登载的三医院找的九旬大爷就是他。他是出家人,往生是他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临终的这一下,一点都不能动。你去再说两句,不然他不放心,希望尊重他的信仰。”那位主任一听,很敬重地说:“哦,他就是那位九旬大爷,好的,我去给他说。”

于是,主任进了房间,林成峨告诉了法师来者的身份。主任对躺在病床上给氧的老法师说:“我们很敬重您,我们尊重您的信仰,我们绝不会为难您的。”老法师点点头。

第二天。成都的天气很黑很冷,阴沉得可怕,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2009年12月26日(周六)。早晨7点过,法师另一位侄女林成立将熬好的小米粥送到医院。值班的医生给她说,好些了。林成立听了很高兴,还给老法师吃了200ml的小米粥。

十分钟后,医生突然叫家属,告知病危。林成立赶忙奔了过去,并开始电话通知家属和侍者。

那时候的天,又是风又是雨,很黑很暗,要8点钟了,看起来就像没有天亮。医院人极少。

赶到医院的侍者一行,匆匆地上楼奔往老法师的地方。这时候林成立已经在里面念佛了。

林成峨给能慧法师穿上白大褂,将能慧法师推了进去。因为老法师有交代:他临终的时候,只见出家人!

然后,林成峨自己也进到了房间。她与林成立跪在老法师床的后面,念佛;能慧法师跪在老法师面前念佛。

在念佛声中,生命监护器慢慢变成一条直线!林成峨一看表,8点20分。

门外,林成高、赵启林、外孙胡佩迦、小何,一起在念佛。

此时,护士进来,应对过自己母亲在医院往生的林成峨,要求她什么也不动,将输液管和氧气管剪断打结,该需要赔偿的费用,家属赔。为了尊重老法师的信仰,科室破例同意了。

于是,众人念着佛号轻轻地推着老法师,到了预定的房间。大家在那个房间给老法师安静地念佛,整整12个小时……

在我采访隆宣法师时,他谈了自己对师父在医院走和助念的看法:

“从因果上来说,种善因得善果。师父老人家在医院住院期间,《成都晚报》报道了他的事迹,增加了医生、护士、主任对他的敬重,也顺应满足了老人家的心愿,为往生创造了更好的缘分。所以师父老人家虽然走的地点不同,但是,他享受的清静福报,没有因此而消减。走得很安详。

“这件事,按常规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师父老人家的状态是变不可能而成为可能,这是一个奇迹,也是他的福报。”

送老法师回寺庙

一如在12月中旬,老法师对隆宣法师所说,“你先回去,等几天我就回去。”十多天以后,大家真的把老法师送回了他住持修学了18年的报国寺。

这一天正是各地弥陀佛七起七之日,香赞之时。

12月26日,晚,8点过。风很大,雨也很大。仿佛老天在哭泣。

此时,乐至县医院的救护车开到了医院。隆宣法师、隆实法师、居士胡虎等用担架将老法师抬上了救护车。

车行很慢,一是因为天气,更多的是弟子们怕路途的颠簸惊动了仿佛在熟睡中的老人。

在路上,隆宣法师接到了乐至县政府的电话,说准备派车队到简阳迎接老法师,因为找不到他,所以就只好取消了。此时,寺里的弟子和居士,由于与成都方面的隆宣法师、隆实法师都联系不上,而在成都的他们却想的是,在师父身边念佛的出家人少,他们俩必须要做到全力以赴,所以想的就是让老人清静走好,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当他们回到寺里,已经是27日凌晨两点过。

当时的知客隆印法师告诉隆宣法师说:各界人士听到老法师圆寂的消息,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赶来悼念,同时非常关注老法师后事的处理,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隆宣法师告诉隆印法师说:“我们按照师父的遗嘱来办。”

随后几位出家人,又用檀香水给师父洗了澡,穿好衣服,送至灵堂安置好,并洒了净。这时候,已经是27日凌晨4点30分左右。

当时知道消息而来的四众弟子,已经有四五百人,聚集在灵堂。面对信众,隆宣法师做了简短的讲话:

“师父虽然是在医院走的,老人家还是很有福报,还是清静地助念了12小时以上。今天的重点在给师父老人家助念,所以今天也没有给大家发布消息,我们是要按照师父老人家的遗嘱办理后事……”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就安稳了。27日,报国寺网站上,发布了昌臻老法师的亲笔遗嘱。渐渐地,大家也就理解了老法师的作风,理解了报国寺僧众低调办理老法师后事的缘由。

我们在此把老法师的遗嘱全文刊出:

我的遗嘱

1.病重时,不回家,不住医院,不抢救。请勿违我的心愿。此时可安排助念,寿缘未尽亦不死,寿尽则往生。这是对我最好的关怀。至感!

2.七日火化,骨灰捣碎,加白糖、面粉撒林中,与众生结缘,并偿夙债。

3.丧事务希从简,不发讣告,不收礼,不举行追悼会。尊印光祖师开示,专一念佛,不用做其他佛事。

4.我的遗物,全归常住处理。

5.净土法门为末法众生对症良药。只要我们坚持按“持戒修行,弘法利生” 宗旨做去,必蒙三宝加持,龙天拥护,四众信赖,道风兴盛,后继有人,可断言也。

释昌臻 亲笔

后来,资阳市宗教局局长电话给隆宣法师说:“没有想到报国寺把老法师的后事做得这么成功,信众都那么的规范有序。”

最后的法布施

昌臻老法师往生后,报国寺常住按其遗嘱,助念12小时后,澡浴换衣,移入灵堂。四众弟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念佛,佛号声不断,为了让社会各界人士最后瞻仰告别、助念,昌臻老法师法体一直静静安放在离欲念佛堂内,四周簇拥着鲜花。

2010年元旦。晚8点,是为老法师装龛的时间。大家在方丈室内等待消息。为老法师装龛的昌戒、隆宣、照心、隆刚、隆顺、能慧等数十位师父,回来后,都很欢喜,一问,他们说,老法师一身柔软,状如婴儿之体,面色红润,神态安详,如入禅定。连耳朵都是红红的,皮肤肌肉都很有弹性,轻轻一搭,脚就盘上了,再轻轻一放,双手就结成了弥陀印,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当时,老法师送回寺里后,由于弟子们对老法师的敬仰,灵床上铺了厚厚的棉被又加毛毯,并未放冰降温,也没有其他任何防腐措施,然而弟子们在装龛时,发现并未有一丝一毫异味,手脚柔软如绵,面部双耳,甚至比四五天前更灵动好看,这也印证了经上讲的生西瑞相:安详如熟睡般、四肢柔软、面色越来越红润好看。见此瑞相,大家都深信老法师是如愿往生了。

就连社会不信仰的人士来告别时,看到他那种安详潇洒的法体,也都评价说“真不愧大师级的人物”。

2010年1月2日。晨。5点。是老法师荼毗的日子,我们一早就起床赶往灵堂念佛,并等待着拍摄封龛起灵仪式。

老法师已经盘腿坐在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黄色龛子内,一张巨大的遗像放在前面,老法师神清气爽的含笑注视着大家。成都文殊院宗性法师、内江圣水寺智海法师为昌臻老法师封龛,清德老法师领众举行了封龛起灵仪式。

清德法师一声“起”,在一片佛号声中,昌臻老法师的弟子们就端着师父的牌位、灵体依次往化身窑走去。

在通往化身窑长长的路的两旁,上万信众双手合十念着佛号,在恭迎着老法师路过,为的是看老法师最后一眼,送老法师最后一程,不少信众流着泪,场面感人至深!

在化身窑前,有一个小小的空地,上面有一个梯形石阶,铺着黄布,设着老法师的牌位。弟子们把龛放进了化身窑内,四众弟子诵经念佛。清德法师主持了举火的仪式,只听一声“烧”,法师手中的火把就扔向了化身窑,一股白烟便从化身窑的烟囱冉冉飘出,四周一片念佛声……

第二天,早晨7点过,开炉捡拾老法师的灵骨。法师灵骨雪白,捡出五彩舍利千余颗,还有不少舍利花。舍利是戒定慧所成就,这是老法师一生修行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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