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是井野的太太。”我就这样看着他,心里平静的像一波湖水。
他目光如炬,仿佛被灼烧了一般:“肖易安,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得到我的肉体,但我的心,早就不是你的了。”我言之凿凿,带着讽刺和淡漠。
“不可能!”
“山口组长,您也太自信了。”我冷笑着,不再说话。
龙一的温柔一点一点收敛、目光逐渐失去了颜色。
最后他扔下一句狠话,呼啸而去。
“你会后悔的!”
掷地有声地警告,可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输的呢?
上了贼船能后悔么?爱错了人能后悔么?如果一切从来,我不会再玩儿这场赌博了。
我不知道惩罚是什么,我只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再也没有来过,我自然乐得逍遥自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更加诡异的是,这个房间突然不闹鬼了,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奇怪之处。或许那些喘息和叹气声都只是精神高度紧张而臆想出来的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闲适生活渐渐麻痹了我的精神。
如此享受人生,或许真的很美好。
突如其来的造访客,打乱了原本的平静,揭露那波澜不惊的背后涌动着的嗜血荼靡。
大腹便便的爱田便是这搅乱湖面的始作俑者。
四目相对,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单刀直入主题。
“易安,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在这儿,我今天来,是放你出去的。”爱田一副女主人的派头,表情像是对宠物的施舍恩惠。
“是么,那就谢谢你了。”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爱田便扔下另一个重磅炸弹。
“不过,我认为在走之前,有必要透露给你一个秘密,算是友情附送。”她神秘兮兮的表情让人惶惶不安。
随着爱田的脚步,来到我的房间,走到床头,她不知道按了个什么按钮,床板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爱田,你在干什么?”我大惑不解地拉扯着她的手。
“你知不知道这间房子闹鬼?”
“有时会听见喘息声或者一阵阵叹息,可最近却消失了。”我不懂她的意思。
爱田若有所指地指了指床下的地板,说:“其实这下面是一座监狱,关着‘山口组’的犯人,所以住在这里的人都以为这里有鬼。”
“什么?”我吓得花容失色。
床板下有一个密码锁,爱田快速地点了几下,地板“呼啦”一声打开了,一道黑漆漆的楼梯呈现出来。
我惊的不敢动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下去吧,秘密就在里面。”
我更加害怕起来,这样的密室万一被锁在里面,绝对是杀人灭口、消尸灭迹的最佳场所……
“放心,里面什么都没有,我陪你一起下去。”
好奇心在作祟,战战兢兢地走下楼梯,穿越昏暗的走廊,一扇门挡住了去路。
爱田拿出钥匙,转动,门打开。
里面的确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凌乱的床,一台电脑,以及地上一些散落的纸张。
满脑子疑惑等着解答,我快步走去,捡起地上已经蒙上一层灰的信纸,抹掉灰尘,上面熟悉的字体让我心跳徒然加快。
那是一封信,写给我的——
易安,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如果你能看到,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爱你,你是那样美好温暖的女生,所以我迎着阳光微笑,温柔的牵你的手,以为可以给你全世界。
可是因为山口龙一,一切都改变了。
最后的最后,你还是毫不犹疑地逆光走开。
我那样的爱过你,即使背负你的恨也心甘情愿。
可我现在真的累了,撑不住了,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井野
“难道到说,难道说?”我的手在颤抖,泪花一下子涌了出来。
“井野就是龙一的犯人。”爱田的表情染上伤感和不忍,“他在这里被关了半年。”
“那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自杀了。”
“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你说你在骗我啊!”我抓住爱田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大脑嗡嗡作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井野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你打开电脑,就知道了。”
颤颤巍巍的点亮屏幕,一封便条跳了出来:如果你不按我的吩咐做的话,我就让你的肖易安痛不欲生。
这是龙一对他的威胁?
翻开最近打开的文件,大部分是视频。
点开,里面竟然全部都是我。
那些被强·暴的画面、被作践的图像、被打骂的场景、披头散发发狂尖叫的录像……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山口龙一!我捏紧了拳头。
剩下的文件是一些电子线路的草图或数据报表,以及“华微”的人员调动名单。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山口龙一从来没有打算放掉井野,他一直在利用我牵制他,逼迫他为“戴比”服务,达到收购“华微”的目的,而那些折磨我的视频就是在不断消磨井野的意志,最终导致他选择了自杀。
“山口龙一……”我全身在颤抖,强烈的恨意覆盖了诺大的悲痛,“我杀了你,亲手为井野报仇!”
“山口龙一,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你是个魔鬼!”我冲进龙一的办公室,疯狂地向他咆哮。
“是,所谓无奸不商,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华微’的躯壳,而是‘华微’的整个团队!”龙一气定神闲地抽着雪茄,冷冷地看着扑倒在地的我。
“卑鄙!”我忍不住唾弃。
“谢谢,是你自投罗网要中了我的圈套的。”
“你利用我!”
“呵!你终于变聪明了!”
积压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炸,我猛地窜上去,一把揪起龙一的领子,用爪子抓他的脸却被一次次挡掉。
“骗子、你这个骗子。”鼻涕眼泪一齐涌了出来,这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耍我,处心积虑地算计我,他把我的信任当成行凶的匕首。
“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失约害我变成这样的,你没有权利在这里颐指气使,都是因为你!”龙一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解开我的伤疤,再狠心地撒盐。
“那还不是因为你爸,你伟大的爸爸,他为了你的前途拿我爸爸的命作要挟,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厮打中,口不择言,所有的难言之隐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我爸?管我爸什么事,你说清楚!”龙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扣住我的身子,眉心拧紧。
我正懊悔说错话,他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心酸和泪水再也忍不住,不断地施暴,叫嚣:“你只会怀疑我,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你去找过我么?去过么?你还不是快乐逍遥的结婚度蜜月去了!”
“我哪有快乐!哪有逍遥!”龙一鼓着眼睛矢口否认。
“孩子都有了还说没有!”
男人被抢白地如鲠在喉。
他的无言又一次刺痛了我,毕竟,他是龙一,我曾经的那么奋不顾身去爱的人。
我终究是下不去手,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远离他,保护好自己。
转身的瞬间,手被拉住,身后的声音有些音律不稳,“易安,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能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有什么坎儿我们一起跨,好不好?”
“对不起,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做了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