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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磨难篇(1)

青春豆蔻情窦初开

当草原人们传颂着也速该的事迹的时候,他的儿子铁木真却在暗自憧憬着自己的人生。铁木真时时在心中思量:作为草原英雄也速该的儿子,我要让父亲以儿子为荣,以自己的家族后继有人而骄傲。铁木真的生活因为有了巨大的目标而变得丰富多彩、心神通达。铁木真每次与兄弟们在草地上玩石子的时候,每次与族人在一起比射箭的时候,他都能表现出惊人的勇气和力量。也速该从众人口中也得知:铁木真小儿不比也速该首领的勇力差,他的智慧也在众人之上。唯铁木真能担当大事,成就大业。也速该常常站在翠绿的草原上看着自己的长子铁木真像个头领一样带着众孩童在原野上纵横驰骋。

就在全族人都在为也速该的战功而津津乐道之时,也速该对着自己的夫人诃额伦喊道:“我的夫人,我们的儿子铁木真已经长大成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帮我们的儿子考虑一下未来呢?”诃额伦夫人坐在帐中,深深地叹息道:“孩子小的时候我们不必太烦心,今日孩子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我们应该像草原上的其他父母一样为我们的孩子讨门亲事了。”

大约在中午时分,诃额伦叫来也速该悄悄地说道:“夫君你看,吾儿铁木真又在玩娶亲的游戏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真的能看到铁木真娶妻得福,那作为父母的我们也就心安了。”也速该马上心中一震,问到随身的侍从:“你们觉得铁木真是个男子汉了吗?”几个侍从进步上前恭敬地说道:“如拿众兄弟与铁木真相比,铁木真是出类拔萃的超人;与草原上的英雄少年相比,他也不愧为一个真男子也!”于是也速该转过围帐,牵上诃额伦夫人的双手安慰地说道:“合撒儿此子勇力尚佳,但缺乏治事之智;合赤温额勒赤却有些智慧,但胆小怕事,不能重用;四子帖木格斡赤斤却是个碌碌无为之辈。今日长子铁木真能智勇兼备,汲取祖先之优良秉性,我深感快慰。而今日铁木真已足足九岁,正是个吉庆祥瑞之年,我也打算为吾儿招一门亲事。”也速该一边说话一边同诃额伦夫人坐在寝帐中。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欢闹之声,于是诃额伦就站起身来朝外窥探了一番。她归来对也速该首领说道:“原来是远方一个部落娶亲过来,众人正在围观呢!”诃额伦又回到也速该的身边,此时也速该感到非常敏感,于是便问道:“夫人可知新娘是哪里来的?”诃额伦看了一眼也速该,平静地答道:“不是别处,正是我家族弘吉剌部的女子。”

也速该听到这里马上心神一动,问道:“夫人,我们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呆板?我们要想给铁木真寻亲事,我看首先就应该到弘吉剌部去物色,你看如何?”诃额伦听到这里马上激动起来,连声说道:“好!甚善!我弘吉剌部一定有绝色女子来配我儿铁木真的。”但她话锋一转,忧虑起来,“只是我们两地距离甚远,得劳顿也速该夫君你了。只有你亲自去才能说好这门亲事,你说呢?”也速该轻轻地捋了捋胡须,悠然地笑道:“艰苦倒是无所谓,只是要我儿能真正地成家立业才好。再者,弘吉剌部是与我们世代通婚的亲近部落,相信我去会为吾儿觅得一门亲事的。”也速该抬头仰视大帐顶端,灵机一动,急切地对诃额伦夫人说道,“我有数年未曾见过我父斡勒忽纳了,我就着看望他,顺便去找个亲家,你看如何?”

诃额伦听到此处顿觉美妙,于是就对也速该说:“这样甚好,我们选定一个好日辰,来为铁木真定亲。”于是诃额伦与也速该就商量起来。

就在此时,合撒儿突然闯进来大声向母亲禀报:“外面来了一群投靠的族人,请父母快快前去安顿。”也速该站起身来,就和诃额伦一起到帐外处理家族事务去了。

帐门外一个非常显眼的高大身影走上前来:“我亲爱的蒙古部首领,我就是从桑沽儿小河来的,因为在最近一次与塔塔儿人的作战中迷失了方向,所以今天才回到首领身边。但幸亏有弘吉剌部的斡勒忽纳老人指引,否则这几十人将路死在草原之中了。”而这些流亡者所说的斡勒忽纳老人就是也速该的丈人。正是如此,也速该在心中对丈人产生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也速该将这群流亡者安顿好之后,让诃额伦夫人给了他们一人一件新衣物,于是那几十个流亡者就回到自己的部族之中安歇去了。当天晚上,也速该坐在诃额伦夫人的帐中又说起铁木真的事情来。诃额伦对也速该说道:“我等今年便去弘吉剌部,我儿铁木真已经九岁,九是大吉大利之兆也。”也速该马上也接过话头来:“近日族中事繁,待到天高气爽的秋日我再出行吧!金秋打籽之时,便是吾儿正娶之际也。”豁阿黑臣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地高兴道:“如此极好!这样一来我们蒙古人既有了新的贵夫人,又有了与弘吉剌部再结良缘的好机会。天神为蒙古人带来幸福了,天神的双眼正看着我们大蒙古的兴盛呢!”说完就用双手在胸前轻轻地比画,虔诚地祈祷着。诃额伦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发现西落的太阳正照耀在一片寂静的草地上,于是她激动地对也速该首领喊道:“我的夫君,我们是不是让自己的孩子们都知道这件事呢?如此美好的大事应该让孩子们也高兴高兴。”诃额伦抬着头仰望着也速该沉思的双眼。

也速该马上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轻轻地坐在桌前抚摩着诃额伦夫人的双手亲昵地说道:“这个当然要让咱们的家人知道,特别是铁木真本人,因为这是喜庆的事,是必须张扬的事。等到我们晚上用食之时再向众人宣布这个即将发生的好消息吧!”也速该首领说完就站立起来,并对侍从说到:“你们听着,今日日落之后必须将铁木真等几兄弟叫到帐中一起用食,多备些可口鲜美的食物来让家人高兴高兴。”也速该一边挥动双手,一边打发身边的侍从。于是四个侍女就急匆匆地走出了大帐各自忙碌去了。天色刚刚暗下来,太阳刚落入西边的云彩之中,几个侍女便将鲜美的烤羊肉和牛肉干搬到诃额伦夫人帐中,然后一个个地跑出营外去呼喊那几个小英雄了。

首先跑进帐篷的是别客帖儿,他大声地对也速该父亲喊道:“父亲大人,铁木真是个男子汉了,今日他吵着要与远方的客人成亲呢,但那些行人给了他一个狠狠的眼神就远去了。”说完,别客帖儿哈哈大笑起来。但眨眼间,其余的几个孩子也跑了进来,大声地喊叫着,说着与别客帖儿一样的话。于是也速该严厉地喝道:“吾儿怎么如此欢笑,就不怕失了礼仪吗?这怎能让父母高兴呢?”几个孩子顿时停止了欢叫,一个个都像霜打了的秋草一样摇摇摆摆。

此时诃额伦从外面进来淡淡地问道:“吾儿铁木真在何处?怎单撇下他一个呢?”还没有等诃额伦母亲的声音落下,外面的侍女就跑了过来喊道:“夫人,铁木真主人还在草地上狂叫呢!他喊着他要娶一个美丽的女子呢!”说完,都情不自禁地闪到一边偷偷地笑起来。也速该听到这样的话,马上严肃起来,忍不住喝道:“吾儿怎生得如此诡劣之心?”说完就站到大帐门前看着铁木真的身影,也速该厉声喝道:“铁木真,你想像恶狼一样寻找妻子吗?快快归来,父亲我给你说个让你心安的事来。”铁木真听到这里,气喘吁吁地向也速该父亲的方向跑来。

当帐中座无虚席的时候,也速该父亲一人发给他们一个杯子,然后倒满马奶酒,郑重地对众子说道:“今日让你们都过来聚食,是因为有个大事要让你们知道。如果你们能感到高兴,那就让天神保佑我们家族以后兴旺发达。”说完就将马奶酒一饮而尽,诃额伦母亲和众子们都同饮。也速该看到铁木真坐在正座上郁郁不乐,于是问道:“吾儿铁木真平日多能饮食,今日却怎这般消极?难道父亲对你不好?”铁木真见状,马上举起酒杯轻轻地对父亲说:“孩儿只是心中失落,今日父亲说有喜事,那我真想知喜从何来呢?”也速该看着铁木真恭敬的神色,于是高兴起来,喃喃地对诃额伦说:“我的夫人,今日之喜事应当让你来宣布,你是孩子们心中最圣洁、最亲近的人,你说吧!”也速该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美味一边给诃额伦一个手势。

诃额伦看到孩子们急切的神情和也速该安详的举止,于是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对众人说道:“众子们认真听着,铁木真生为长子,处处能为母亲分忧,能教育众兄弟,此乃众所目睹。今日铁木真也已九岁,身心也都能担当些许事情,所以也速该父亲和我都想给吾儿铁木真寻个亲事。在金秋时节,你父亲也速该将带上铁木真去拜见你们的外公斡勒忽纳老人,到时顺便让铁木真去寻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来。”当诃额伦母亲话音落定之后,众子们马上拍着铁木真的肩膀高声呼叫:“我兄他日能娶个花样女子也好,这样就免得再玩娶亲游戏。他日我等也有个榜样。”说完,他们就在帐篷里大声叫唤起来。

诃额伦母亲马上招呼侍女多点上几根火把。在闪烁的火光下,合撒儿高兴地跳起蒙古舞来,坐在食桌前的合赤温和帖木格也站起来加入其中。也速该看着这样的情形,站在帐中央欣然地拍起手来。铁木真难忍心中的愉悦,于是手执火把也蹦跳起来。诃额伦母亲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帖木伦,大笑起来:“我的孩子们,今日如此快乐,他日铁木真娶亲之日定是让草原人最激动的事情。”她重重地在铁木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于是铁木真拜倒在父亲面前说道:“孩儿有如此人生是天神的降恩,也是铁木真万世修来的福分。他日定要为父亲还有蒙古人勤恳做事才是。”铁木真难以掩饰心中的快乐,抱着母亲诃额伦的腰肩翩翩起舞。

也速该父亲看到这样,对诃额伦夫人说:“你就随了我们的好儿子吧!今日可以尽情了玩乐一番,不必拘束。”诃额伦夫人就带着孩子们自由自在地跳起来。

也速该父亲就着火把的光辉看了看帐外天色,转过身对众子道:“今日难得如此好兴致,你们玩乐吧。我要回帐中议事去,不必在乎我的离去。”也速该对几个孩子不停地挥动着双手,并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帐门。诃额伦母亲见丈夫已经离去,于是停了下来坐定:“孩子们,今日天色不早。到金秋时节你父亲就要带上铁木真去斡勒忽纳外公那寻亲,铁木真要养好身子,让你外公好好看看这个好外孙。”铁木真听到这里,高兴而激动地喊道:“弘吉剌的美丽姑娘一定会喜欢我的,我们蒙古族中有好多弘吉剌美妇呢!”

铁木真说完就坐上草榻,诃额伦母亲看到几个孩子都有昏昏欲睡之状,于是拿起火把提给侍女道:“好了,众子们快快歇息去吧,明日还要牧马呢!”几个孩子就离开了大帐,各自归去休息了。

寻亲路上英魂归天

九岁那年对于铁木真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这年秋天他将要随同也速该父亲去弘吉剌部寻亲了。在很多时候,铁木真都感到快乐,因为很快秋天就要到了,而秋天总是让他感到快乐的季节。这个秋天也一样,一向以成亲来判断自己儿子是否长大的蒙古部人终于能看到一个少年的长大了,他就是铁木真。

在盛夏的最后一场狂风从草原上掠过之后,草原上的天色映在碧绿的河水里,像是海市蜃楼般让人神往。草原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一年的收获,畜群中也发出嗷嗷的嘶叫声,也速该首领看着蒙古部族中的百姓悠然自得的生活,心中不免高兴。如此几日之后,他回到帐中对自己的夫人说道:“我的夫人,九月九日正是好时辰,此日我便带上铁木真到弘吉剌部去,这样更吉利、更顺天理。”于是诃额伦夫人带着几个侍从在帐中精心地准备起来。因为路途遥远,要走过呼伦贝尔大草原、翻越几座高山之后,才能到达弘吉剌部的驻地。所以诃额伦夫人在帐中不但要准备礼品,而且要解决一行人等的吃住问题。

大约过了三天,也速该查问诃额伦准备的情况,诃额伦回答说:“我已经将见面礼放在一驾牛车里。至于路上的食物,我已经将烤干的羊肉和牛肉放在大皮包里,足够你们吃二十日了。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就等明日赶马上路了。”说完,诃额伦夫人就将所有的物件指给也速该查阅。也速该二话没说,连连点头称赞诃额伦夫人的细致用心。当天晚上,也速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铁木真的帐中稍稍停歇了一下,对铁木真交代了一些见生人的礼仪,然后就都睡去了。

可能是铁木真过于激动,还没有等到天亮,他便站在青草地上舒展筋骨了。此时一个牧马童转了过来对他说:“铁木真,也速该大人也在准备了,你去他帐中看看吧!”

铁木真进了父亲的大帐,他看到父亲穿上了诃额伦母亲刚刚为他们父子缝制的蒙古长袍,而自己却忘了穿。铁木真灵机一动对父亲说道:“父亲,我的新装要到进入亲家的大门时再穿,那样多气派啊!”也速该听到铁木真的话也觉得有理,便没有怪罪于他。

也速该带着铁木真坐在车上,一行十几人,就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向远方奔驰而去。诃额伦母亲激动地望着他们远去的尘嚣,在草地上祈求长生天保佑他们父子平安归来。铁木真一路上看着好风景,向弘吉剌驻地奔来。大约走了三天三夜的样子,也速该等一行人发现一个帐篷在远处撩动,于是也速该打马上前问道:“请问别驾这是什么地方?离弘吉剌部还有多少行程?”那帐篷里的老人低沉地回答:“这是塔塔儿人的地界,旁边就是贝尔湖,现在这个地方就是肥美的贝尔草原,再走三日便出了塔塔儿地界,一直往西走,就是弘吉剌部的领地了。”

也速该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快马加鞭,因为他知道,在塔塔儿人的地界上不能逗留,因为他们两家是世仇,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于是又行了三日,也速该等人走进一块水泽之地。过了水泽,远处的山峦依稀可见,于是也速该对身旁的铁木真说道:“吾儿你看,前面的山岭过了,便是弘吉剌部的领地,我们快快前行吧!”

大约到了中午时分,也速该等人啃完羊肉之后,远处的高山便阻挡在他们面前。也速该对脱朵延吉儿帖说:“我们过了山,便能看到帐篷人家了。”说完就纵马前驱。就在也速该和儿子铁木真绕过扯客彻儿山,面临赤忽而古山的时候,突然山间中出现了一块平坦之地,也速该放眼望去,发现有数十顶帐篷摆弄在扯客彻儿山和赤忽而古山之间的平阔之地上。也速该惊喜地对众人喊道:“我们已经达到弘吉剌部的驻地,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也速该纵马上前,大步地向帐篷人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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