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不想拖累大家,强撑着身体的徐爷爷一个没注意正被这老树根绊倒,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幸亏刚才在小溪边重新启程之后,陶乐已经被辛悦牵着走了。
辛悦赶紧搀扶着徐爷爷让他坐下来,“徐爷爷,你怎么样了?还能继续走吗?”
徐爷爷两只手抱住大腿,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要差一些。现在又跟着年轻人的脚步赶路,早就严重负荷了。这么一摔,腿确实疼的厉害,“不行不行,这腿钻心的疼,估计是别着筋了。”
“让我歇一会儿吧。小伙子,你能帮我找根粗点的树枝吗?”徐爷爷忍着疼痛对秦思明说。
这蛮大的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徐爷爷想让秦思明找根粗点的树枝给他做拐棍,这样他也不至于太过拖累大家。
一根简单的树枝,就在它的顶部缠了点碎布。这样简易的拐棍拄起来,肯定是不方便的,尤其是徐爷爷的一条腿压根使不上力。
“能走快点吗?咱们这么慢的话,真的要困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夏艳抱怨着。早在徐爷爷摔倒时,她就提出意见,让一老一小留在原地,他们年轻人走快点去寻找出路。但是辛悦以留徐爷爷和陶乐两人在这里有危险拒绝了。
陶乐虽然年龄小,却很坚强,一直跟在辛悦的身后,尽量不要别人抱他。听见夏艳的抱怨,陶乐气急说道,“要不是你把面包都打湿了,咱们怎么会都没有吃的了!”
夏艳被陶乐这句话噎住,但将面包弄湿掉确实是她的错,“要不是大家都顾着你们一老一小的,随便来个人扶我一下,我也不至于踩滑摔倒啊。”
“都别吵了,”秦思明烦躁的吼了一句,“天也黑了,徐爷爷腿也受伤了,哪里还能赶路。原地休息吧。我去找柴火。”说完直接离开人群。
大家面面相觑,辛悦将徐爷爷扶着坐下。转身去帮秦思明找可以生火的物料了。
夏艳待在原地,小声的嗫诺了一句,“又不是我要吵得。”
有了昨天晚上的生火经验,今天很快的就把火给生起来了。四个大人加上陶乐围坐在火堆边,看着辛悦包里仅剩的食物:一根火腿肠、三个沙琪玛,还有一包某利某饼干。
“你们的包里呢?找找看,还有没有吃的了。”辛悦小声说,其实她知道,大家的包里应该都空了。
陶乐忽然把手一拍,拿出他随身背的小包。小手伸进去乱扒一通,掏出来两个大白兔奶糖。
“吃的都给你背着的,那天我包里就只装了水。”秦思明失望的看着那两个糖果,摇了摇头,回答辛悦。
“我,我也没有了。”夏艳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句话时,还紧了紧手里的包。
徐爷爷当时也只是略微背了点吃的,还一路上都喂给了陶乐。
“那,火腿肠”众人都盯着辛悦手中的食物,等着她分配吃的,“火腿肠就给思明吃吧。剩下三个沙琪玛,你们三个一人一个。”辛悦说道。
“你可真够自私的,我们一人就吃这么一点,你一人吃一包饼干!”夏艳看着手里的沙琪玛表示不满。
甚至秦思明也表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辛悦苦笑,“饼干留着咱们明天吃吧,有点寄托也是好的。我还不饿,晚上喝点水就好了。”
怎么可能不饿呢,大家看着辛悦此时略带发白的唇色。但是吃的就这么点,怎么分都分不过啊。
“唉,丫头,你别强撑着了。我人老耐饿,不需要这个,你自己吃吧。”徐爷爷叹了口气。
辛悦摇头,“那怎么行呢?爷爷你每次都是吃的最少的。我真的不饿,你要是不吃的话,就是不拿我当晚辈看待。”
“怎么可能不拿你当晚辈看待,丫头,我把你当亲孙女看待啊。”徐爷爷抱了抱身前的陶乐,对着辛悦说。
“既然这样,那这个你必须吃,不然我才不认你当爷爷呢。”辛悦调皮的说。
人与人之间这淡淡的温情反而让这苦难的日子变得没那么难受了。
“姐姐~”陶乐从徐爷爷的怀里跑到辛悦身边蹲着,“我的奶糖,都给姐姐吃。”说着直接剥开一个糖果,塞进辛悦的嘴里。
辛悦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这几天来,其实她想了很多事。早就知道夏艳不满她非要带着徐爷爷和陶乐的做法了,也知道秦思明觉得爷爷和陶乐太拖累他们了。
可是尽管知道,但是她却没办法真的离弃徐爷爷和陶乐。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样的牵引一样,她对徐爷爷和陶乐就是有一种像家人的感觉。人也许可以对陌生人冷漠,却不能抛弃自己的家人。
陶乐小小的奶糖,就像一道最美味又丰盛的食物,填满了胃,更温暖了心。
晚上照例是守夜的,不过现在主要是为大家看着火。经过这两天的观察,确实这个林子万幸就只是大,却并无什么危险。
“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和小伙子一起守下半夜吧。”徐爷爷突然提议。
夏艳直接表示不赞同,“哪敢劳烦你老人家。这守夜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好好休息吧。”
“是啊,爷爷,你需要好好休息。思明一个人能行的。”辛悦也不同意让徐爷爷下半夜的还起来守夜。
徐爷爷望着辛悦欲言又止,想想,叹了口气说,“罢了。我们辛悦是好姑娘啊。年轻人呐,要懂得珍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思明。
夜渐渐深了,几人渐渐睡着。这林子既寻常又不寻常。若说它寻常,何以在这仲夏夜的晚上甚至都没有一丝蝉鸣声。若说它不寻常,一路走来,却也未曾见到什么危险,既无迷雾又无野兽。然而,光这感觉不到边际的“大”,就是他们五个人心里最大的恐惧了。
清晨,众人稍微喝了点水便开始了赶路。徐爷爷休息了一夜,腿稍稍好了点,但依旧是需要拄着树枝走路的。辛悦让秦思明背着陶乐,她自己则背着两个人的包,背上背一个,前面挂一个。
几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的很,实在是饿得。然而出路依旧渺茫,可是吃的就只剩下那一包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