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坐到天明,不是不累。只是睡不着,往事都在脑海中回放着。一大早薛芷宁就顶着两个熊猫眼,环视一圈后。心里开始犯堵,君氏总裁就这么闲吗?闲到天天往自己家跑?
“宁儿,你醒了。”君言兮笑着说道。
“君老头,我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薛芷宁一身睡衣,直接忽视君言兮,这个房子住着不舒服了。
“宁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去哪玩?”
还真是奇怪了。什么时候自家的大门是畅通无阻的?让人随随便便的进出?端起放在餐桌上的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的舀着。
饶是君言兮商场上的霸主有什么没见识过,这会儿也就是想对自己女儿好,还被白眼瞪。
“老爷,太太。”薛正行夫妇适时的出现,打破了着纠结的气氛。脱下外套递给张叔后,挨着君言兮坐了。唐晴则是坐到女儿的身边,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前晚上也没睡好。今天一得空就巴巴的赶过来看女儿。还有就是要把事情跟薛芷宁说了。
薛正行递给妻子一个眼神,让妻子跟三儿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儿,妈妈,我想跟你说个事。”
“妈妈你说吧!我听着。”薛芷宁吃完最后一口粥,拿过餐巾擦嘴角残留的液体。
“宁儿,你见过你小姑没?”
“妈妈想说什么?”薛芷宁的直接倒是叫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行哥,还是你说吧!”
“说什么?薛叔叔,唐姨。”齐景旭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薛芷宁起身迎了上去,挽住齐景旭的手才进门口。“齐哥哥,你迟到了。我都吃完早餐了。”宠爱的伸出食指刮了一下薛芷宁的鼻尖。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宁儿,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开始伪装了。你明明就不开心。
“这位是君叔叔吧!”早就听说了,如今在这看到更是肯定。想必刚才没说完的就是关于他的吧。
君言兮点头。宁儿看上去跟这个年轻人的关系不错。目测一百八十的身高,虽没那个君少谦长的温文儒雅,但也算是俊俏。不知不觉中,君言兮用看女婿的眼光看着齐景旭。看的后者浑身不舒服。
“齐哥哥,就你一个人吗?大姐没来?”薛芷宁作势要出去看看。
“没有,我还没见过她。”闻言,薛正行皱眉。
“那我给大姐打个电话。”薛芷宁手指飞快,齐景旭只有把不用两字咽回到肚子里。拨了几次也没拨通,讪讪的只有把手机放回口袋。
“宁儿,那你们玩,我们就先回去了。”唐晴也是看出薛正行的不高兴,景旭这孩子自己是知道的。怎么回来了都不联系悦儿,反而在这里陪宁儿。推推丈夫,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说,我们参与多了反而不好。要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强逼着景旭娶悦儿啊!
“我可以跟你单独聊聊吗?”或许大家不好说出口的,他可以代说。
“不可以,君老头,你跟齐哥哥有什么好聊的。”
齐景旭笑着说,“好!宁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等下我带你出去玩。”朝君言兮做个鬼脸后,一转身就往楼上去。
几句话就把要说的说完。这个年轻人很聪明,比起君少谦更容易让人接受,君言兮现在是彻底的把齐景旭当女婿看。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吧!
还是一样的跑车,还是一样的露天。冷冷的风吹着,是什么不同了。薛芷宁低头,那种心情不一样了吧!将落寞藏好,掩饰好。为什么在家的时候还可以笑的那么大声,离开家了反而是连笑都不会了。
“宁儿,宁儿。我跟你说的故事你听了吗?”概况性的把当年薛凤行跟君言兮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才发现身旁的人,在出神。齐景旭心中泛酸,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那么多年?为什么要等她长大。人在外面,心却一直在这个只把自己当哥哥的人身上。
一听到她竟然怀了孩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我不介意那个孩子,是我没保护好你。可是你的落寞,你的掩饰。你的心已经不在了吗?
“什,什么。我,我听了。”宁儿你最不会的就是假装,你曾经是那么的真实。现在连笑都那么勉强,是昨天那个站在雨中的人吗?我已经输了你吗?
“宁儿,好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要试着去理解,去接受。”宁儿,你的身份,很多年前我就有点怀疑。
理解?我还不够理解吗?接受?我不是都放手了吗?
齐景旭停下车子,“宁儿,君叔叔是你爸爸。薛叔叔,他,他是你舅舅。”
“君老头,怎么可能会是我爸爸。齐哥哥,你别逗我了。一点都不好笑。”
“宁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他以前从不骗我的。
薛芷宁的泪水涌出,大家都在说。即使自己一直待在家,还是有些风声的。那些佣人都在低低的讨论。你们都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当时看那个小姑的照片的时候,自己就有那种感觉了。为什么就我跟小姑长的那么像?为什么爸爸那么急切的不准我出门?你们为什么就非要说出来,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捅破那层纸。
自己的怀疑跟说不来的又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不一样?薛芷宁说不出来。一种被丢弃的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你们都没骗我,只是我不想知道。”说完打开车门,飞奔而去。
我宁愿你们都骗我一辈子,我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好孤单,突然就孤单了。所有的都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我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幸福的,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是假的。我薛芷宁,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不恨你们的曾经,不恨你们有怎么样的过去。我只恨你们的坦白,我的要求高吗?我的要求有多难吗?我只是不想知道,不要知道。我原谅你们所有人的欺骗,但是我无法接受你们破碎的谎言。所有人都可以骗我,哄我。但是可不可以坚持?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知道所有?我的坚强有限,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接受所有。
你们都好残忍,叫了十七年的爸爸妈妈,你们竟然说不对,不是这样的。突然出来一个人让我叫爸爸。我不懂,但是我也会痛。突然就跟我说,你的妈妈已经没了,早就没了。那个冰冷了十几年的石碑是我妈妈吗?她会答应我吗?
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为什么痛的会是我?既然已经错了十几年了,何必还要揭开疤痕让我如此孤单。“我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一无所有。”
“宁儿,你,你至少还有我。”齐景旭后悔了伸手揽住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孩子。从小就很少看到她哭,那么淘气,那么坚强。
站在门口的薛芷悦,伸手取下带了多年不曾取下的耳坠。宁儿,只要你能幸福。我以为我的心还是为他而活,看到你们这么亲密的拥抱,我却一点都不生气。或许你说的对,我是变了。曾经日日夜夜的想他念他,希望他还能再出现。如今他出现了,我的心却不再那么渴望。几年的等候,到头来还是放手。
爱情真的会变质,当初的一心一意非君不嫁,到现在的有无都无所谓。孤单的太久,所以平静的心起不了波澜。那次在订婚宴上,你的指责被没有什么不对。是我急于掩盖自己,我变了。
当失去的太久,重新拥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回到从前。我回不去了。宁儿,你看准自己的心。该拥有的就不要放手,一旦放手再次拥有的时候,什么都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