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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谁在怜悯苍生?

“不错,这就是蛇腹琴,师师真是见多识广,这蛇腹琴是皇宫内珍藏的宝物,只是再好的宝物总是藏着也没意思,所以,我就拿来送给了你,宝剑赠英雄,瑶琴送佳人,只有在师师手中,这琴才不会被埋没。”将蛇腹琴送给李师师,宋徽宗并没有半分的不舍。

“那师师就写过陛下了,既然这蛇腹琴如此古老,那师师今天就来弹奏一首古曲吧,只是今天师师想换个环境弹琴,也不辜负了这把古琴。”

李师师得到这把琴真的是很开心,她穿越之前就极其喜欢一些古曲,但是21世纪很难找到好的古琴,即便有,也不是她一个小孤女能买得起的,穿越后虽然也见到过一些古琴,但是像蛇腹琴这样的极品,还是第一次拥有,她很想找一个有幽静的地方来弹奏古曲。

远山含碧,湖水幽幽,李师师和宋徽宗来到了一处湖边,此时,日已西斜,斜阳在湖面上映出粼粼波光,湖边有一处凉亭,两人就在凉亭处坐了下来。

“陛下想听什么曲子?”李师师此刻的心情极好,在美景中抚琴,此乃人生一大乐事,有一个能听懂自己琴声的人在身侧,更是锦上添花,钟子期死后俞伯牙把琴摔了,是因为痛失知音,而她李师师,很幸运此时有一个宋徽宗在身边,无关风月,只谈音律,这情,超越男女之情。

“师师谈什么我都喜欢听,不过朕今天倒是很好奇,此情此景,师师会弹奏哪首曲子?”宋徽宗此时的心情也是十分惬意,美景佳人,古琴古曲,这般享受,还真是难得,师师,你会弹奏什么样的曲子呢?希望你这次能给朕带来惊喜。

“那这次我倒是要考考陛下了,看看陛下能不能听出这是一首什么曲子?闲中一弄七弦琴,此曲少知音,多因淡然无味,不比郑声淫。这曲子与陛下平时在后宫所听到的靡靡之音大不相同。”李师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世人都说这宋徽宗精于音律,自己要弹奏的这曲子是偶然机会在一本古谱上看到的,他,也知道吗?

“那朕倒要仔细听听了,不过,如果朕能听出这是什么曲子,师师可有奖赏?”宋徽宗见李师师胸有成竹,也很好奇师师会弹奏什么曲子。

“如果陛下能说对曲名,那师师就再为陛下弹唱一曲。”李师师可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奖赏给宋徽宗。

“哈哈,好,朕还以为师师会以身相许呢,看来是朕太着急了。那朕就先来听你抚琴吧。”宋徽宗在没看清楚自己的心和李师师的心之前,也并不着急得到李师师,他并不缺侍寝的女人,但是知音,却是真的很少。

伴着傍晚的清风,师师一身雪白纱衣,素手拂过蛇腹琴,清幽淡雅的琴声响起……

琴声悠悠扬扬,时而带着丝丝忧愁,时而又淡泊悠然,仿若江山天下都在琴声中起伏,曲终百姓苍生怡然自得……

“好!果然是不比郑声淫的淡然之曲,只是你这淡然指的是男女之情的淡然,此曲有着忧国忧民,造福苍生的大意境,师师,真的没想到你竟能弹得出此曲,你真是一个奇女子。”

宋徽宗眼中有着对李师师掩饰不住的欣赏,此女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音律之造诣也不在自己之下,而所选曲子之意境更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陛下知道这曲子的名字?”李师师也很欣慰宋徽宗能听出自己曲子中的意境,天下苍生,尽在曲中。

“此曲名为《华胥引》是几近失传的古曲,朕也是偶然在一本古曲谱上看到的,是黄帝所作的琴曲。

相传黄帝在位十五年,忧天下不治,於是退而闲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书寝而梦游华胥氏之国,其国自然,民无嗜欲,而不夭殇,不知乐生,不知恶死。美恶不萌於心,山谷不踬其步,熙乐以生。黄帝既寤,怡然自得,通於圣道,二十八年而天下大治,几若华胥之国。故有《华胥引》。”

“陛下真的让师师惊喜,师师还以为,天下无人能识这曲《华胥引》呢,尤其在这歌舞升平的大宋,人人唱的几乎都是卿卿我我的****之曲,极尽缠绵,就连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都有周郎与小乔的儿女之情,只怕这《华胥引》在这锦绣繁华的大宋会被深深的埋没,没想到陛下能识得此曲。”

宋徽宗这次真的是出乎李师师的预料,原以为此人如历史所记载,是个奢侈荒淫的昏君,虽生的一副好皮囊,也精于书法音律绘画,但是却丝毫不关心江山社稷,百姓死活,今天他竟然能鉴赏出《华胥引》背后的意境,实属难得。

“哈哈,此曲分为三段:一、退闲闲居大庭,斋心服形。忧天下之不宁,何堪政事民情。久居三月之零,海河欲致清平。悠悠一梦之录,致华胥之行。

二段寤梦华胥之国依谁识,远飞魂聊自适。蘧然寤梦也,那地天南北为无极。蔼蔼淳风,人民安宿食。如画夜,月盈日昃。冠仪而不忒,如君臣,如父子,如宾客,如亲而如戚。桃李如色,覃恩布泽,别有之国。

三段乐生淳风而美俗,乐自然那民无嗜欲。接比邻,相劝也衷心诚服。重土居安食足,刑免而无讼狱。无是无非,无荣无辱,进势无拘无束。从死从生,此心也无抑郁。俄然兮一梦惊心触目,兆太平之永福,至治怡然自卜。一统乾坤,皇风清穆穆。

不知师师觉得朕的分析如何啊?”

宋徽宗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尤其说道“一统乾坤,皇风清穆穆”一句,竟让师师觉得这男人的气质仿若一个旷世明君,但师师清醒的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服得了大哥放弃争霸天下,但自己会尽力阻止靖康之变的发生,因为这个宋徽宗赵佶,自己已经视若知己。

“师师,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被朕的风度与才华折服,爱上朕了吗?”宋徽宗看到李师师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看,自恋的以为李师师喜欢上自己了。

“咳咳!师师只是觉得刚才的陛下很有旷世明君的风采,有轩辕氏(黄帝号轩辕氏)那种君临天下、一统乾坤的气势。”李师师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师师。”宋徽宗赵佶此时感动的再也说不出话,世人只道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精于书法音律的帝王,可是谁又能了解他的内心?征战天下,四海臣服,一统乾坤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孩时的他也不例外,但是大宋的祖训是重文轻武,是减少征战,以黎民苍生为重,这些年息戈止战,百姓安居乐业,他上对得起祖先,下无愧于苍生,可是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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