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学院还决定购进一批新的教学设备和仪器。当时不少老教师都认为,应该多购进一些常规设备和仪器。比如,显微镜,天平,721分光光度计,生理记纹鼓等简单实验设备。因此,供应科做了一个购进常规设备仪器的计划。
李明峰和高洁认为:在科学技术爆炸时代,要赶上,必须迎头赶上,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跟着跑。他俩提出了不同的建议,建议认为:购买仪器、设备必须购进先进的。他们在报告中提出:进751—分光光度计数台;进日产岛津——紫外分光光度计一台;气相色谱仪一台;高压液相色谱仪;进几台德产3500倍以上,高精度的显微镜;再进两台微型电子计算机(电脑)。这个计划一出,立即引起了学校教职工的议论。大多数人认为:高洁的计划超越了现实的要求,好大喜功。这些新设备仪器没有人会用,也用不上。尤其是电脑,没有用途,完全是为了装潢门面,不适用。但高洁力排众议,尽量说服王院长批准她的计划。
王院长是个老成谋国之人,他没有认可供应科的计划;也没有认可高洁的计划(实际是他与明峰俩人商量写的计划)。他亲自到中州大学,中州医学院,南方药大,北方医大药学院等院校走了一圈。回院后,立即批准了高洁的计划。钱不够,请省、市有关部门,药厂等有关单位支持。按照王院长意见还想进一台电子显微镜,可惜因为钱的关系没有进成。与此同时,附属医院,附属药厂进设备仪器时,王院长都要求进最先进的,五、六十年代的老设备一件也不许进。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古城医学院完全脱胎换骨,成了一所名副其实的,新型高等医药院校。
在此过程中,王院长发现高洁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管理型人才。是他这个搞专业的院长,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一天,他与李明峰谈起了学院领导班子建设的事。王校长说:“你来校时,我对你报的希望非常大,想让你在系主任的位置上待上几年,然后,成为我的副手。现在看来你只能继续当系主任了!”
李明峰说:“知子莫如父,我们之间,是知生莫如师啊!我是个书呆子,不是管理型人才,当这个系主任已够吃力的了。”
“那好,你就当你的系主任吧!高洁是个管理型人才,我将要让她挑重担了。”
“她能行吗?”
“能行!而且非她莫属!”
李明峰和高洁到这个学校工作以来,迅速从一个“外来户”,跃升为系主任;财务处长兼基建办公室主任。可谓官运亨通,十分引人注目,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两人的官位还要上升,这就引起学校“老人儿”的嫉妒。杨瑞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李明峰没来以前,他是药学科的负责人。李明峰一到校,药学科改为药学系,立即被任命为药学系主任,他十分不甘心。明峰的学识和实力,使他自愧不如,但他总是从骨头里挑刺,给他制造麻烦。明峰小心翼翼的办事,他找不出毛病,就在高洁身上下工夫。恰好高洁到校以后,办了两件大事,一是,基建办公会议上,她用事实否定了地区建筑公司的基建核算。这个核算人就是他的内弟邱特。使他们公司丢了面子和经济利益,十分不满。不免在姐夫面前吹一些歪风,要求报这一箭之仇。
一个机会终于来了。高洁到校后,郭成是他们的恩人,来往密切。又因学校刚恢复,百废待兴。人、财是两大问题。没有人才,没有金钱,学校怎么办下去?郭成是人事科长,高洁是财务科长,他们经常到省教育委员会去,要人,要钱。高洁中原地区不熟悉,当然他们就同行。两、三年来,他们出双入对,进出省教委。
高洁,财务科长,穿着入时,干部装饰,面貌秀丽,谈吐不俗,风韵犹存。郭成中年军人,刚刚转业,人事科长,办事干练,作风潇洒。走在一起真像一对情侣,不久便传出了绯闻。而当事人,却毫无所知,我行我素。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何宝珠那里,开始她不相信。但古人有言:事不过三,或者说是“三人为虎”,时间长了,她心中有了怀疑。因为她偶尔照照镜子,自惭形秽。自己年龄虽与高洁同龄,还小两个月。但高洁,靓丽,儒雅,光彩照人,看上去还像个大姑娘,或者像一个新婚不久的小媳妇。而自己未老先衰,虽然只有三十八、九岁,但穿上打扫卫生的蓝色工作服,戴上防尘帽,青年人都称她老大娘,活脱脱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流言蜚语,再加地位和心理差距,使她心里防线崩溃了。于是她经常观察他俩的表现。
时不凑巧,一天,郭、高二人又一起去省教委公干。何宝珠早早起床,去打扫卫生,没做早饭。高洁让郭成到自己家里吃的早饭,饭后,俩人一起走了。何宝珠打扫完卫生回来时,他已经走了。他没给孩子们做饭,上学晚了,她心中十分不悦。下午三点钟从省城回来,一下汽车,正逢艳阳高照。三十八、九度的高温,高洁在汽车站,突然眩晕倒地。附近没有别的熟人,郭成只好叫了一辆三轮车,把她抱上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抱起她直奔急救室。高洁体重虽轻,也有一百多斤重量。太阳底下,柏油路上,累的他通身是汗。实在抱不住了,她的手将要落地,他只好蹲下,用嘴咬住她的衣角,让她贴在自己身上,继续往急救室跑。谁知被两个打扫卫生的女工看到,其中一位就是杨瑞祥的大姨子邱霜。
她立即跑到何宝珠跟前,把郭成与高洁的亲密关系,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宝珠半信半疑。但不知在什么心态的驱使下,端着擦洗物品的水盆,向急救室走去。刚到急救室门口,恰好护士已给高洁打完针,苏醒过来。她见身边没有别人,只有郭成在侧。知道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就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
又伸出手来,握了一下郭成的手说:“我好了,你忙去吧!”
话刚出口,她与郭成拉手的动作,被何宝珠看个正着。她手中的一盆水“啪”一声落地,她转身就往家里跑。耳听是虚,眼见是实,她亲眼见到她拉住他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甜言蜜语……郭成回头见妻子突然失态,猜想定有隐情。
立即跟随妻子跑回家去,见妻子已哭成泪人。高洁躺在急诊床上没有看见宝珠的表现,只在医院待了两个多小时,就支持着回家去了。对郭成和宝珠的事毫无所知。谁知这件绯闻像长了翅膀一样,立即传遍全院,弄得满城风雨。尤其是跟何宝珠一起打扫卫生的两个中年妇女,传播小道消息十分卖力,在学院内外到处绘声绘色的讲述,他们亲眼见到的绯闻。
与此同时,郭成和何宝珠家里也翻了天,她立即与他分居。她带女儿住里屋,让他带儿子住外屋,闹的他没法工作。接着她跟他闹离婚,告到王院长,李书记那里。学院两位领导感到问题严重。学院刚刚恢复,人、财两项就像一架马车的两个轮子,现在两个轮子停转,车子怎么运转?王、李两位领导找两人谈话。想弄清事实,再做处理。他们先把郭成叫来。
李书记问:“你与高洁是怎么回事?”。
“我与她正常同志关系,没什么事啊!”郭成说。
“有人亲眼看见你抱着她?”李书记又问。
“高洁长期在高寒地区工作,心脏不好,刚到中原不久,因暑热难当而中暑,当时只有我一人在侧,我不救她怎么办?至于高洁醒来后,感谢我,和我握手,同志之间,人之常情。”
两位领导人见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只好作罢。他们又把高洁叫来。
王院长问:“高洁,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高洁气愤的说:“我没有什么好说,只求二位大人,明镜高悬,乾纲独断,还小人一个清白才是!”
二位领导听了他们的叙述,事实俱在,无可厚非。王、李二位领导人又问她,你是否送他羊羔皮衣,是否经常留他在你们家吃饭?他俩一一承认。
高洁说:“郭成在青新边界就与王文杰是好友,这次调动又帮了大忙,送他一件皮衣是否太轻了?至于留他在我们家吃饭……这有什么可以非难的?王院长我们不是多次到你们家吃过饭吗?会不会有人也说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啊?”
高洁的灵牙利齿,言之凿凿;郭成的实事求是,确凿陈述,使两位领导无言以对。就只好去做何宝珠的工作,而她却越闹越凶,非离婚不可!
高洁却挺胸抬头,正常上下班,对任何人决不解释。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会越描越黑。她懂得“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所以她挺胸抬头作女人,她相信事实总会尘埃落定的。王院长见她胸怀坦荡,满不在乎,知她一定是光明正大,心底无私。这一、两年来的接触,知她是个有智谋的人,了解她往往在疑难问题面前能一言中的,取得突破。
就问高洁:“你看郭成夫妇的问题怎样解决为好?否则直接影响工作了!”
她哭笑了一下说:“大院长都解决不了,我小女子有什么好办法呢?何况此事还涉及到本人呢!”
王院长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近年来,你为学院出了不少好主意。正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你,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所以我才来向你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