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宝珠同时瞪大了眼睛说:“怎么挽回?影响都造出去了。”
“若想挽回来也不难,但你们都必须听我的。”
他俩都爽快的答应了。他说:“谣言止于智者,从明天起你们正常上下班,郭成还要和高洁一起去省教委,连续去三、五次。不仅如此,还要大摇大摆一起走;而且,我和宝珠还要送到大门口,最好让全院人员都知道。不下三、五日,谣言和绯闻就都没有了。造谣者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
他们两个人都认为是个好办法,但是,郭成怕这样作,对高洁的伤害太大,高洁不会还像以往那样,与自己同来同往。
明峰说:“郭成啊,你小瞧你嫂子了。她有大男子胸怀,伟人气魄——哈哈,我自己夸自己的老婆,太不谦虚了。不过高洁的事,包在我的身上,你就不用担心了。”
事情真被高洁说中了,这天,杨家还真在大摆筵宴。参加宴会的有地区建筑公司经理马德和(外号马大哈),建筑公司工程师邱特,也就是杨的内弟;还有杨的大姨姐及其丈夫,即:邱霜和吴振华;马德和经理还带一个司机,这个司机可和别的司机不一样,因为他是马的表弟。还有学校里几个和杨瑞祥一伙的人。杨家请客的原因连杨的夫人邱露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管做饭,做菜,招待客人而已。杨瑞祥,四十刚过的年纪,一表人才。古城医学院药学专科毕业,此人不学无术,搞邪门歪道,倒是有一套。文革以后,高校恢复,他第一个回到学校,占了现在住的这一套大房子。又被指定为药学系的负责人,他原以为药学系主任非他莫属。谁知天不随人愿,郭成这个“老转”(当时医学院员工对转业军人的一种称呼),他从大沙滩里调来一个王文杰,一到校就被任命为药学系主任,打破了他的官梦,心里十分不平衡。他的夫人邱露是学校的老会计,本也有升任财务科长的可能。高洁一来,就被任命为财务科长,夫人的提升又泡了汤。杨心底里的火气就更加难耐了。马德和是地区建筑公司的经理,他自称是古城建筑第一家,邱特在文化大革命中弄了个西安建筑学院的毕业文凭,凭着他父亲是地区宣传部长的关系,当上了地区建筑公司工程师。人家都称他们的公司是“马大哈”公司,建个民房还可以,至于,盖楼房,实在是勉为其难了。可他们自己还不自觉,到处吹吹呼呼,号称是古城建筑第一家。
在给医学院搞建设预算时,一是他们的技术不精,二是他们太贪心,碰到了高洁。毫不客气的给他和地区公司来了个烧鸡大窝脖,弄的公司经理马得和,工程师邱特都下不了台。他们痛恨李明峰、高洁夫妇。同时,也迁怒于郭成。心里想:你没事找事,把他们调来干什么!叫他们老死在大漠深处算了。但事情已经发生,就得想办法把他们搞掉,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古城你就是一支猛虎,也得卧着;你就是条巨龙也得盘着。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但这办法还真难想,光天化日之下,又不能来明的。想啊想,一个办法,终于想出来了。制造绯闻,这个办法还是从邱霜那里想出来的,她和宝珠一起打扫卫生,满院子转,天天看见郭成与高洁一起走,又说又笑十分亲密。她把这事告诉了杨瑞祥,杨知道这事后,如获至宝,立即叫她跟踪,功夫不负又心人。郭成抱着高洁直奔急诊室,高洁手拖地,郭成用嘴咬住她的衣服,让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情景,被她一一看见。她急中生智,立即跑去告诉宝珠,让她亲眼看一看。使她深信不疑,这些天在学院里传播的“绯闻”,真有其事,不是谣言。
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无不得意洋洋。杨瑞祥说:“不要急,好看的还在后面呢!据我所知:目前王文杰还不知道,这老家伙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暴跳如雷,唱一出‘三岔口’的好戏,那就更热闹了!”
酒席宴上一片狼藉,十几个醉汉,高兴得东倒西歪,满嘴胡说八道,竟对高洁进行人身攻击,说了一些侮辱性的语言……邱露进来收拾残汤剩饭。见他们说的话,实在太离谱,就说:“我说你们好不好文明一点,我看你们也太下流了吧!人家可是正人君子,不像你们,不学无术,专门会搞阴谋诡计……”
听到这里,邱特,火的站了起来说:“我说二姐,你,你算哪一头的?你怎么胳臂往外拐,调炮往里揍!”
邱露回击他说:“人家高洁就是能干,一上任,就给学校要来100万,本来能盖一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可你们伤良心,说只能盖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人家一算你们瘪了茄子,丢了面子,又败露了阴谋。学校提起高洁哪个不树大拇指,我在她手下工作服气、舒心。我劝你们还是收敛点,小心乐极生悲!”
她离开他们到别的地方去了。杨瑞祥说:“不,不要理她,你二姐她是个疯子……谁笑到最后谁才是好汉,你明天看热闹吧!”
说完后,几个醉汉都东倒西歪的呼呼睡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郭成和高洁都正常上班。而且,连续三、四天,一起出双入对的去省教委,为学校招揽人才,争取资金。故意在人员积聚的地方经过,李明峰,何宝珠还出来送他们到学校大门口,互相招手告别。两家,四口人,和睦亲密相处,毫无介意。两家的孩子也天天在一起玩。不几天,“绯闻”就消失了。这件事使那些想看“热闹”,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大失所望,也很不理解。
后来王院长,李书记知道了,明智的处理这件事的主使人就是高洁,他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这一天,王院长在财务科办公室遇见了高洁,旁边没有别人。
就问高洁:“你怎么知道明峰能处理好郭成的家务事?”
“我遭人暗算了!”
“是谁算计你?”
她毫不客气的说:“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些丢了面子,又损失金钱的人吗!”
王院长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你为了学校,得罪了他们?”
“不过也有内因,这件事还没有完!”
“他们不是和好了吗?”
“这是在外力的压力和我们的宽容下,暂时的和解了。这件事起因于宝珠有一件冤案没有平,她精神变态。如果不是我,换个别的女人和郭成来往密切,她也会发‘神经’的。”
王院长完全明白了,接着说:“听说她是个正式卫校毕业生,不知什么原因被开除了,还是被下放的?”
高洁说:“王院长,我正想求您,给我半个月假,我要回盆地一趟,把这件事帮她办一办!”
“你能帮她平反?有把握吗?”
“百分之百没有。七、八成总有!”
“那好,让我和李书记商量一下再说。”
“请您在我没有办成这件事以前,给我保密,以免满城风雨。”
“当然!办好事也要讲究策略嘛!”
“那就一言为定。”
王院长听了高洁的娓娓倾述和直言衷曲,感慨万千。叹人世之不平,发心底之忧叹:离开财务办公室时,从心底里发出了一首感叹之词:树欲静而风不止,山河故而流年改;“文革”去而遗风存,当面笑而祸心在;国家建设人人讲,民族复兴大会小会天天开;台上握手台下踢脚,直言谏惹出灾祸来。
不学无术充才俊,扰乱章法谋私财;人心不古营私弊,礼崩乐坏民族灾。
辛勤工作出“绯闻”,揭不去也错不开;唾沫星海淹人死,蛤蟆上身皮忒癞。
大智惹愚随他去,我行我素不理睬;谣言智止传佳话,旷古英雄阔胸怀;小肚鸡肠嫉妒者,桀犬吠尧理不该;流言蜚语随风去,万众唾弃送眼白。
三年后,随着学院的发展,领导机构调整。学院中层科室设置也相应进行调整。成立政治处,教务处,总务处和财务处。财务处下设财务科,兼管基建办公室,审计科虽然由学院直属,也列入其序列。高洁被任命为财务处长。
得到王院长和李书记得允诺,她乘去西北开会之机,到了盆地。将“何宝珠扒窃案”提起诉讼。指控盆地中心医院党委,行政:一、私结重大盗窃案,朱幼贞护士长的钻戒是一枚名戒,价值数十万圆。当时已经报案,公安部门正在侦破之时,医院原院长兼党委书记鲁飞,以医院党、政名义,阻挠公安继续办案,用“内部解决”的办法,庇护罪犯逃脱,违背法理;二、指控盆地中心医院党、政领导,包庇盗窃分子单志寿,冤枉无辜何宝珠,把她投入监狱六个月之久,后又改成劳教三年;三、指控盆地中心医院党、政领导,违背中央政策,将本不属于下放对象的何宝珠同志下放回家,违背国家知识分子政策,和对技术干部的管理规定。这种做法属于挟嫌报复,人身迫害。
此案,经过合法程序,由盆地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法院传唤了医院院长谢晶晶,她见到三项指控后,感到问题十分严重。立即召开党、政联席会,苟守业书记还说原来那一套,不理不睬。而谢晶晶认为:医院党、政在何宝珠案上有重大责任,应当立即给予平反,妥善处理善后事宜。但这时她却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原来高洁两天前就到了盆地,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她住在海州招待所。为了避嫌,她没有走访医院和任何单位熟人。所以,医院里谁也不知道,提起这场诉讼的人是哪一位高级律师?在党、政联席会上,苟守业仍然坚持这个案子不能平反。谢晶晶力排众议,主张找当事人协商解决。最后,大多数人还是符合了谢晶晶的意见。经过法院调节,谢晶晶和高洁这两位老朋友,终于见了面。见面以后,高洁毫不客气的说:“怎么样,老朋友,面对我的三项指控,还有什么不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