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清淓宫中。
“娘娘,娘娘日上三竿,您该起来洗漱用膳了。”喜儿在殿外轻轻说道,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进来吧,本宫昨儿夜不能寐,天方亮才合眼,这会儿仍觉疲乏。”隔着殿门,李贵妃言道,昨夜与哥哥会面,折腾到深夜,可叹那揽翠殿偏偏离清淓不近,为了赶在喜儿醒了之前回宫,她也废了不少气力,这会儿确实是累了。
“是,奴婢进来了。”喜儿说着,带着几位帮着梳洗的丫头进去了。
“今儿,怎么催的这么急,往常你可没这么着急。”李贵妃瞥了喜儿一眼,吓得喜儿大气不敢出。
“奴婢该死,只是方才六公公亲自来过。”喜儿轻声言道。
“他来做什么?”李贵妃看了铜镜里的自己一眼,转身问道。
“六公公是来传皇上口谕的,见娘娘未起,因公公还有别宫得去宣旨,事成之后还得回御书房跟皇上回话,等不得娘娘,所以就将谕旨说与了奴婢。”喜儿回道。
“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若是旁的小事,皇上断不会使唤六公公亲自挨个宫里传旨。”李贵妃问道,一脸慵怠之色,想来昨夜确实没睡好。
“回娘娘的话,是为着德昭公主百日生辰一事,皇上说着让各宫娘娘好生准备着。”喜儿回道。
“德昭到底是长公主,皇上果然重视,只是准备生辰,由着皇后指示尚事房便好,咱们能准备什么。”李贵妃言道。
“怕是皇后娘娘才出月子不久,身子尚且虚弱,想不到什么精致的点子,皇上体恤皇后娘娘辛苦,指着合宫看看能帮着出些主意吧。”喜儿想了一会儿,回道。
“喜儿,你近来是越发长进了,言之有理。”李贵妃脸上虽仍慵怠,但是露出了轻微的喜色,喜儿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总算是开了点窍,不似从前那般木讷。永春二年三月二十,承礼殿,长公主的百日宴。
那厢,陶兰宫。
“兰妃娘娘在吗?”小六子到了陶兰,开门见山,道。
“本宫在,公公来的这样早,可有要事?”幽兰早已梳洗完毕,正坐着用膳,见小六子这架势,许是来传旨的。
“传皇上口谕,德昭公主,百日生辰将至,皇后身子欠安,各宫妃嫔费心帮着出出主意。”小六子一口气宣完谕旨内容。
“臣妾领旨。”幽兰行礼接旨。
“娘娘快些起来,虽说开春了,到底天气寒凉,若是伤着娘娘,只怕皇上又要怪罪奴才了。”小六子说着,急忙扶起幽兰。
“公公哪里的话,到底还是公公辛苦,这么大早,就到陶兰宣旨。”幽兰起身言道,示意翠环到屋里斟茶。
“娘娘言重,听差办事,是奴才本分。娘娘若无他事吩咐,奴才告退,一会儿还有好几个宫里要宣旨呢,完了还得回御书房回话,恐皇上心急,耽搁不得。”小六子言毕,作势要走。
“公公留步,先喝碗茶润润喉。起这么早,想必还没吃呢吧,抚纱到里头包几块桂花糕给公公路上吃。”幽兰言道。
“谢兰妃娘娘关怀,只是桂花糕便算了,这会儿着实事急,奴才心领娘娘好意。”小六子喝了茶,又行了礼,离开陶兰,往德云宣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