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曾缘也觉奇怪。
就在三个月前,他琢磨着要换些灵石,也好顺便了解下宗内情形,于是一路摸索着来到仙市。
由于武修之武器炼制和进阶的特殊性,碧泉峰仙市最大的特色便是数量庞大花样繁多的炼器坊,其中大部分是释武宗专门培养维持的,也有一些是独立性质的商盟获权特设的。
尽管如此,炼器坊和炼器师依旧供不应求,常常需要排队等候,一些大牌的,名声在外的炼器师甚至需要提前数载专门预约。
曾缘对此早有所闻,也能完全理解,所以当他逛到此间炼器坊时,那份门可罗雀的惨淡让其一时好奇心大作,欲要一探究竟。
初时,中年人对曾缘爱理不理,一副没所谓的模样,曾缘略有了些判断,然其性情随和有容,也不在意,当下表明来意,要卖灵材。
中年人神情如常,直到曾缘一口气取出数百件兽材,其中不乏一些颇为珍稀之流,他才略有些吃惊,而后给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报价。
曾缘十分满意,两人第一次见面算是皆大欢喜。
由于参阅宗门大量功法秘笈,所需灵石非常惊人,很快,曾缘再一次找来了。这次中年人主动问询了兽材的来历,曾缘满口含糊,最后干脆拿风雨晴的大名来挡箭。
孰料,自此之后,中年人对其态度大变,一口一个世侄叫的好不亲切。
曾缘没想到师傅的名字这么好用,也乐得自在,这第二次两人算是彻底熟了,他也知晓了中年人的本名:迟赋。
迟赋修为深不可测,曾缘估摸着怎么也有武师境界,在宗内想来也非无名之辈,却为何甘愿枯守一间小店,消磨时光呢?
曾缘对此大惑不解,却也不便相询。
“前辈,晚辈此次前来,除了想换些灵石之外,还是想问一下关于武器进阶之事。”
“这个我正要告诉你。上次我研究过你的武器之后,这些天琢磨出一个升阶方案,你先看看。”
迟赋说完递过一个灵简,曾缘灵念一扫,不由惊喜万分,却是迟赋在方案里,不仅指出了此次升阶所需要的主辅材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就连后续的系列需求都标注在内,前后列出了八十余种灵材,一直可升到圣武器阶段。
如今曾缘对武道了解的也多了,知道有了这一整套的方案,幽灵刃仿佛一脉相承,在连续性和完整性上将无可挑剔,通灵也更加容易,甚至可能生出传说中的圣器灵,这种器灵不同于一般的封印器灵,乃是武器自身一缕灵性成精,对威力的增幅也不可同日而语。
“圣器灵啊!”曾缘内心震撼,开始浮想联翩。
“世侄!想什么呢?”迟赋将曾缘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了然,不无戏谑道。
“没,没想什么!”曾缘脸一红,赧然应道,却深知此次欠了迟赋多大一个人情。
要知道,即便强如司徒霍、风雨晴,其武器升阶都是临时摸索,一个炼器师一种设想来的,各炼器师的见识、对灵材使用的偏好、对武器本身的判断和预想都不一样,使得武器属性在升阶过程中产生这样那样的偏差。
通常有此待遇的,都是有长辈照拂,或者本身就是炼器师,或者请相熟的炼器师帮忙,代价也自不菲。
“世侄,你也别太高兴。先不说我本人只是一名玄级炼器师,我给的方案在天级或者圣级眼里或者根本不值一提,单单是我指定的那些灵材收集起来就不是一般地难,有些根本就是修真界故老相传之物,是否真实存在都未可知,我也仅是据典推想而已。”迟赋感慨道。
“晚辈知道!无论如何,有劳前辈费心,晚辈永志不忘!”曾缘郑重言道,而后起身离座,重重一拜。
迟赋坦然受了,示意曾缘继续坐下,说道:“说实话,隐属性武器极为少见,究其原因还是灵材的问题,而你的幽灵刃除了隐材外,其他主材也都是同阶高品之物,是以我列出的材料均自不俗。如此武器的成长就难多了,不过一旦成型,威力定然极强,我还是蛮期待的。”
他品了口茶,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如此帮你吧?原因有二,这第一呢,是我与你师傅有些瓜葛,具体的你就不必知晓了。第二,是我观你骨肉精奇,是个可造之才,而且最重要的,你眉目清明,中气方正,乃是十足仁义之士,如此做也是为正道续缘。”
曾缘一直恭耳听着,解了腹中所惑,又闻褒语,颇有些诚惶道:“晚辈无德无能,得前辈如此厚爱,实在惭愧!”
“你不必谦虚,想来你师傅收你也是缘于此!但须谨记:武修之道,侠义为标,斩妖除邪,其心可昭。”迟赋语重心长道。
“前辈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好了,没想到跟你啰嗦了这么多,咱们现在言归正传,你武器当下升阶所需的幽魂木我这里有,而通旋龟甲叶咱们宗内仙市暂时没有存货,但我一好友处倒有一副,你须亲自跑上一趟。至于那山水石和隐材则需要你自行想办法了,所有灵材的外形与特征我都记在灵简里了,你回去熟悉一下,免得见宝不识,误了大事。”
“多谢前辈,晚辈这就..”
曾缘话未说尽,店门外突然传来一串笑语,跟着一缕香风飘至,却是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迟伯好哇!我们来看你了!呦,你在招待客人吗?是谁呀,让迟伯把上好的五花龙树茶都拿出来了!”其中一个女子进门便大呼小叫起来。
曾缘顿显尴尬。
他在仙翁记呆过,对茶也是有不少了解的,之前就觉喝的茶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有些来头。但问题是,他可不是什么贵客!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好像是..
曾缘带着疑问,转头看去,只见丈许开外,一个蓝衣蓝裙、齐耳短发的女子正眯着眼,琼鼻微皱,一副贪味模样;在其身后不远,则是一个乌发如缎,白裙若云的女子,巧笑如兰,相比之下,却是端庄得多。
当曾缘觑望之际,二女有所感应似地一齐看了过来,却是同时掩口惊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