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更何况这众口铄金,更是足矣积毁销骨。
申家上下早已浮动不安,几大长老未等传唤就早早的等在了申家大门前,依附申家的几大家族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早已委派各自家族的族长亦候在申家门前,捶着手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望着那紧闭的朱色木门,期盼着那死阖着的大门能启开条缝,让他们这些焦虑者得以一窥究竟……
威武庄严的申府朱门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开启。
立于门前面部表情的扫视了一圈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在他们的企盼中,子熏最终将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申家五位长老身上。
“五位长老,少主有请。”
言简意赅,身子凌旋一侧,让出一条通路。五位长老听到命令,片刻不耽搁,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匆匆从子熏让出的通路穿过。
待五位长老通过,冷冷一抬臂,开启的朱色大门再次关闭,将那些也急于步入申府的各大家族长毫不留情面的挡在了外面……
“徐老,你向来和申老太师交好,你知不知道老太师现今究竟如何了?”
“我也是今早刚刚听人说的,这心里头……这也急啊!”
“老太师这、这怎么说倒就倒了?”
“依我看,老太师估计是挺不过去了……”
“呸呸呸!莫说丧气话!老太师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倒?”
“要不,为何将申家的五位长老都召集起来?”
众人立刻没了声,也算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唉声叹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们岂会不明白?
难道,他们真的要准备好包袱,趁早找好后路?
肃穆庄严的申家祠堂,高高的涂黑漆木桌上供奉的是申家历代祖宗的灵位。
在香烛上点燃三支香,退后三尺,肃然庄重的鞠了躬,将香插向坛炉。
忍着心里的疑问,依次进入的申家长老不敢多言的亦上了香,在最后一位长老上完后,如往常一般于两侧的木椅前站立。
祠堂共八把涂黑漆木椅,最上方的那把大气的太师椅无疑是申家族长的位子,稍次,是申家少主的位子,再下方,则是分居两侧,每侧三把椅子,左侧,按照顺序应该依次是二长老、四长老、六长老的位子,右侧则是三长老、五长老、七长老的位子。
除了二叔早逝,老申头的其他兄弟都健在。
二叔的位子由他的嫡长子申宏文继位,三叔申翰墨,四叔申耀席,五叔申悠泽,六叔申汉和,七叔申墨竹。
当然,右侧最边的位子多年来形同虚设,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没有像以往一般坐在少主的位子,而是踏着四方步步履稳重的登上了最高位,在他们各色的目光中,衣袍凌旋,缓缓落座,两手顺势搭在扶手上。
“各位长老,坐!”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身形不动,只是暗暗交换了眼神。
三叔申翰墨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大哥他现今情况如何?”
双腿慵懒的交叠,伸手端过茶杯,持杯盖轻拂开茶水上方漂浮的深色茶叶,慢条斯理的啜着清茶。
眉间隐了丝怒意,忍着胸腔里的火气,申翰墨声音提了一倍:“不知大哥他现今情况如何?”
淡眸轻抬,清洌的挑眉:“三叔这是质问我吗?”
脸色一变,张口欲辩驳,可未等他回答,爷犀利的眸光凌厉的扫向矗立着的一干长老,手中茶杯狠狠掷地:“爷最讨厌跟爷唱反调的人!”
杯落声一起,刷刷几声帷幔摩擦声响起,下一刻,整个祠堂陷落了一片黑色空灵境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里,唯一见的到的就是灵位前那不断闪动的香火。
刻意压抑的呼吸声挡不住心里的恐惧,申翰墨用怒气掩饰声音的觳觫,可微抖的双手还是泄露出他此刻的骇怖。
“小侄子,难不成你要大逆不道,要手刃血亲?”
重新端起一杯热茶,低首啜饮。
“爷说过,最讨厌别人跟爷唱反调。”敬酒不吃吃罚酒。
除了三叔申翰墨,爷的声音一落,轻微的木椅磨地声响起,四位长老纷纷落座。
虽是在黑暗中,但独独矗立的申翰墨仍能感受到那凌厉冰寒的如刃眸光剜着他的皮肉,脊背不禁升起一股刺骨寒意。
冷哼一声,大力拉着椅子坐下,刺耳的擦地声响在寂寥的黑暗中诡异的瘆人。
轻叩茶盏,爷吹着茶面,不紧不慢的陈述着:“一日前,族长身染重岢,至今深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甚至会不会醒,不好说。”
听至此,唏嘘声抽气声此起彼伏,尽管事先已有准备,可道听途说是一回事,真正确认了又是一回事。掌控申家将近五十年的顶梁柱突然就这么说倒下就倒了,这让他们真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水,任受了重磅炸弹降落的他们窃窃私语不断。
直到他们似乎没得好私语的了,听底下议论渐渐接近尾声,方放下茶杯,继续陈诉:“申家族长的位子,从这一刻起,由爷来接任。在座的各位长老,可曾有异议?”
沉默了一瞬后,座下更大的议论声响起,伴随的甚至还有试探性的起哄声。
爷完全可以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态。老申头这支做大了数十年,其他几家自然是不忿了,以往有老申头压着他们不敢放肆,如今老申头一倒,被压抑已久的野心就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