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怔色,拉了脸,不善的看向他:“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还欲再出口的安慰就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爷说过爷在意了吗?不知道就别妄加揣测,这会惹爷不高兴的,你可曾明白?”扭过身子,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轻划着,眉心拢起,进入思索阶段。
丝毫没有为刚刚的事情觉得尴尬,他觉得他应体谅,看似没事人般的她或是只是佯装坚强。
揽过那细弱的肩,凑过身子,装作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莹白指尖在桌上勾划的图案:“小鼠崽,在画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爷的脸。”
眸光一怔后一痛,温厚的掌心包裹住点在桌上的指尖,凑近唇边,吻的极轻:“你是故意要我难受吗……”
挑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他打量个仔仔细细,敛了色,一本正经:“爷今日始知,你这个人真的很自恋。”趁着他发怔的空当将手抽出,抓起砚台上搁置的狼毫,铺开纸张,思忖半刻,下笔,依着脑中所勾勒的,细细的描摹……
“这是……”
“瞅着你眼也不缺角,难道看不出这是个面具?”吹干墨迹,一抖,塞进他手里,理所当然的吩咐:“冰海寒玉打造,任务不算艰巨,交给你来办。”不弄个面具,整日里戴个面纱,真是不方便。
将纸张认真折叠好,起身大步跨向房门外,抬手击掌。
黑影一晃,转瞬跪在面前:“主子。”
纸张递到他眼前:“冰海寒玉打造,最晚今日酉时。”
“喏。”恭谨的接过纸张,身形一晃,眨眼不见。
关了门,暗叹了气后转身走进屋内,先前在椅上坐着的小女人已经移到了软床上,打着呵欠拥过一床丝被,懒散半眯的眸子困意浓浓。
心尖柔软的滴水,脚步放轻,挨近软床,替她放下床帐,坐在床沿,掖了掖丝被,柔声轻问:“困了?”
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抚摸着那细致的眉眼,缱绻着力道,刚欲再出口,此刻门外突起一道唤声:“大公子,苏夫人和苏小姐到访,老爷让您到客厅见客。”
手一顿,眸里渐渐镀了层阴沉。
低眸看向兀自睡得香的小女人,思忖了片刻,剑眉一扬,眸光里幻化出几缕精光。既然爹娘瞎给他出主意,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失了礼数。
轻轻将那软滑的丝被掀开,推推她细弱的肩,唤着:“小鼠崽,跟我见客去……”
未至客厅,就听见从里面不断传来的愉悦笑声。主子丫鬟婆子仆役笑成一团,七分假,三分真,听起来却格外的其乐融融。
虚伪的人,令人生厌的场合。
顿了步,睡眠不足的眸子狠剜着旁人:“牺牲爷宝贵的睡眠时间,死皮赖脸的拖爷来见识这群人物,莫子谦你真该去下油锅了!”
俊雅的笑着,似不经意瞥过客厅外候着的苏府小厮,眉眼轻勾,俯身埋首那软滑的颈窝,深嗅,厮磨,呵气:“帮我应付一下。”
高大痴缠着娇小,两人的亲昵看在那些小厮的眼中,掠过惊诧。莫家不向来是重视礼法之家吗?可这大白天的莫家公子就与女人旁若无人的腻歪在一块,有伤风化,这还了得?难道这就是俗语讲的,闻名不如见面?
眼角急剧抽搐,原来他之所以喜欢爷穿短领的衣服,是为了他作奸犯科来的容易啊!
斜眼一瞪,见他为配合他此时的动作,颀长的身躯俯成一定的弧度,哂道:“不累吗大人?折腰折了约莫三十公分,真是难为你了。”
“也是。”从颈项,以唇膜拜游移至耳畔,暧昧的吹着热气:“这种事情还是躺着做来的容易。”
“何必那么麻烦,找个和你身量差距小的女人不就得了?”推开黏在身上开始酝酿怒气的男人,举步从容的朝着客厅的方向迈去。既然来了,去露露脸也罢,捎带着气气那一窝子各怀鬼胎的烂人们,也不失人生一大乐事。
扰的爷睡不成安稳觉,那爷也不能让他们安生了不是?
脸色阴翳的难看,胸口的火气压了又压,这个出口不经大脑的小女人,总是能不经意间将他的怒气调到最大值。
吐了几口郁卒的闷气,缓缓神色,抬手弹弹身上细微的褶皱,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跨去……
门帘一掀,外面的冷空气吹进,里面的交谈声笑声顿止,看向来人,几家欢喜几家忧。
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浅笑,左手揽着佳人的肩头,右手小心翼翼的握着软弱无骨的柔荑,仔细迈着步子,任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那俊雅男子的爱护之意。
行至主位上前,笑着行礼:“爹。”转向侧位,又是一礼:“娘。”
继而转向略下位的女人,淡笑着颔首:“表舅母。”眸光微微一转,看向女人旁边那娇俏的女子:“婉儿,近来可好?”
身拢翠云薄烟千褶裙的女子忙掩眸中恋慕,羞涩的起身,仪态万千的一福身:“多谢表哥挂念,婉儿一切安好。数月不见表哥,听父亲大人讲表哥去了塞北办公务,不知表哥一路上可是顺利?”
莫子谦笑着刚欲回应,一道极细极轻的声音突然飘入耳中,虽然细弱蚊蚋,却被耳聪的他捕捉个一清二楚……
“呃,不错,这身量刚刚好……”
笑刹那僵冷在俊绝的唇边。
“顺利,谢婉儿关心。”不冷不热的回应,掌心用力,握着那削弱的细肩到了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