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头首先对准的是有百年基业的大兴。
可虽未对临江发难,却遣人送来了恐吓函,寥寥数语,只一个意思,聪明的就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若多管闲事,休怪将来他率领铁骑血洗整个临江。
老申头捏着信函皱眉不语,年轻气盛的四位长老震天响地的喊着要去决一死战,其他堂主则考虑与大兴的协议问题,出于道义几乎一边倒的要出兵支援。
“申傲天,你如何看?”老申头将严肃的话题丢了爷。
“真要我说?”
老申头稀疏的眉头倏地有倒竖之势。
抬手打住:“我说也行,只是我所言只代表个人意见,至于采纳与否你们还是投票决定为好。”无视下面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起身从老申头手里抽走信函,展开,将有字的一面翻到外侧,缓步踱下台阶,自第一排长老开始一一将那白底黑字在他们眼前过一遍。
“好了,大家都亲眼目睹了萨达尔汗王的亲笔书函,有谁能起来告诉我一声,从寥寥数个字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申其志不假思索的站起:“狂妄!自大!”
颔首示意他坐,“还有呢?”
申陌予:“嚣张!不知所谓!”
颔首,“再者呢?”
“不知天高地厚!”
“愚蠢!放肆!”
“妄自尊大!”
“不知死活!”
颔首,抬手压下激愤的群情:“大家说的都各自有道理,那谁还有不一样的看法?”
片刻的沉默,座下一位老成持重的堂主不紧不慢道:“还有杀气。”
“对,杀气!老堂主说的分毫不差,破纸而出的杀气都快戳瞎你们的双眼,难道你们当真一个个都看不出来?”快步踱步至老堂主旁边,举起信函:“老堂主,你来告诉他们这群看不出杀气的人,杀气究竟藏于何处?”
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何须藏?字里行间无不透出置人于死地的杀气,气势凛凛,杀机浓浓!”
“可是少主!萨达尔他们倒行逆施,劳民伤财,纵然尔今铁骑无敌令天下闻之丧胆,但十年之后呢?或许更短五年之后?如此骄兵,逞得一时英雄,却未必守的一世江山!”
“这当口谁蹦跶谁准死!我告诉你申其志,收起你骨子里的热血沸腾,时下可不是你英雄主义的时刻!十年如何?五年又怎么啦?放眼时下,你是有信心拿临江的兵和那从光屁股就开始学骑马射箭的强悍骑兵硬碰硬?还至少碰五年?你确定不是鸡蛋碰石头?你确定五年后咱们还能侥幸苟延残喘着?他逞一时英雄那是他兵硬,他有底气!他守不住江山又如何?光是他会打江山这条就足够整个临江做一辈子噩梦的!怎么,你是希望咱临江快快成为他们铁骑下的一份子是不?”
申其志首次不服的梗着脖子站起据理力争:“我并非是逞英雄主义,只是不满他萨达尔的嚣张行迹!再说了,纵然他们铁骑号称百胜之军,可仗还未打,怎么就知道是鸡蛋碰石头?或许是铁锤子砸石块呢!都笑什么笑!你们都当本长老在给你们讲笑话段子呢!”气哽的怒目环视一周,握拳接着道:“还有,大兴临江协议天下皆知,而今大兴有难,临江却束手旁观,岂不落人口数,成了背信弃义之徒!”
“背信弃义未必就是个贬义词,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申其志你要永远的记住这句话!”快步走向座位:“乱世各路英雄豪杰辈出,可到头来能崭露头角的往往是枭雄人物!信字的出发点,在这乱世,首要取决的是,是否对己有利?其志你告诉我,大兴与萨达尔一战,先不管谁胜谁负,依你预计,最少几年战火?”
沉吟半晌:“三年开外。”想了想又补充:“虽然萨达尔实力雄厚,但大兴百年基业也是不那么容易动摇的。”
信函重新递到老申头手里,端起桌上茶盏,持茶盖浮了浮茶面上的茶叶:“那就暂以三年来算。倘若临江置身此战之外,自此修生养息,固本培元的同时暗自扩充实力,待三年后那两方偃旗息鼓后,就算一方大胜自此占据另一方无以计数的城池土地,以他战后大伤的元气来看,最少多少年能拿临江开刀?”
座下其他人皆陷入沉思,最后给了一个保守数字,十年。
轻啜口茶水:“一时的背信可换来最少十三年的和平,你说你们作死吗要去瞎掺和?非得激的萨达尔那些个疯狼掉转了狼头对准着根基不稳的临江发难,你们就舒服了是不?还是你们能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保证,他们撕咬临江的时候盟约中的大兴能百分百的伸出援助之手,救临江于水火之中?”
申其志先前爆发的小宇宙偃旗息鼓了,座下他人似乎再也没了反对意见,老申头捋着为数不多的胡须保持老谋深算的模样。
一杯茶见了底,爷也要起身离开,“一上纯属个人意见,小女子拙见罢了,并不代表权威人士发言。至于正确具体的方略方针,望各位再加以斟酌商量。告辞。”
待人离开,申陌予方小心翼翼的挨过去:“其志大哥,怎么听少主的话,貌似还是不太愿意接管族长一职呢……”
面色不太好的申其志闻言,凉凉瞪他一眼:“傻子都能听出来。”
申陌予噤口。
五日后,大兴与萨达尔之战全线爆发。
大兴的请增援书雪花片般纷至沓来,摆放在老申头案上数月都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