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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苦涩的吻

南枫晚背对着高野零,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继续流,颤抖着,低声道:“还记得我和我妈闹翻,在你家住的那段日子吗?”

高野零一愣,眼底隐去一丝哀痛,他当然记得。她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家人闹翻,离家出走……他全部都记得,关于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没有忘记,哪怕这些年拼命想要忘记,那些有她的记忆却像在他脑海里扎了根似的,无法抹灭!

南枫晚不知晓高野零的心情,但是她的心很乱,都说往事如风,可是那些往事,对她来说,宛如昨日,这十年,像一个梦,或是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梦。

“那天晚上,你接到了青梅竹马周林玲一个电话,然后就出门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就去找你来着……”

想起过去,南枫晚依然无法释怀,忍不住呼出胸中的一口闷气,顿了顿平复下激荡的心绪,才鼓起勇气继续说:“然后在大街上,我亲眼看见你抱着她,而她亲了你,你们两个人相拥着一起去了一家酒店,我就在那家酒店门口等了整整一夜,不敢上去,打过你电话你关机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我浑身湿透,可是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过去像一把尖锐的刀,再一次,狠狠地扎进心里!

即便仰着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她知道,她若是回来,再次站在他面前,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迟早要再次挖出来,那是她的初恋,她付出所有真心真情,却伤的一败涂地的初恋。她在很多人面前都是一成不变的嚣张姿态,可是唯有在他面前,她会低入尘埃,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意。

抬起手擦了擦眼眶,南枫晚咬了咬唇,接着开口:“高野零,当时我真的可以让人杀了你的,但是我像个废物一样逃跑了,逃得远远的,不敢听到有一点点关于你的消息,我想,时间一久,我总会忘了你吧。可是,不管经历怎样的恋爱,我都忘不了你,我一直没办法得到幸福,所以当我得知你订婚的消息后,我想我该做点什么,不然这个心结,就算再给我十年,我也解不了。”

高野零神色复杂,竟然是这样吗?她误会他,他误会她,然后,这个误会持续了十年,她回来说忘不了他,他又何曾不是呢!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语气已没有先前那般生硬。

“那件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南枫晚愕然。

高野零没想到还能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和她平静的说话,这十年,他总以为,若是再次见到她,要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么狠狠地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踪迹全无。可是当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他恨不起来,也气不起来,仅有的,是心底忽视不了的心痛和悔恨,心痛这十年,悔恨他当年的稚嫩。

“周林玲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全家都要离开香川,她从小就喜欢我,却因为年纪小害羞不敢说,当她想开口的时候,我又和你在交往……那一晚,是她留在香川的最后期限,她喝醉了酒,又不想回家,才打电话找的我,我没办法,只能把喝醉的她带到酒店去,但在酒店她一直吐,又拉着我不让我走,所以我只好留下来陪她。”高野零语气低沉,如果知道这样会让南枫晚离开他十年,那天晚上不管周林玲如何哭闹,他都不会在酒店陪她一夜的。

“呵呵,你以为随便编一个故事,我就会相信吗?当时你出门的时候明明带有手机,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哪怕就一条短信也好啊。”

“我手机没电,再加上当时已经很晚了,以为你睡了,周林玲又闹腾的厉害,我就没电话通知你。”

“呵呵……”南枫晚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心好痛,刚刚擦去的眼泪又溢满了眼眶,不要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她会疯的!

“这都是真的,南枫晚,是你自己误会了。”高野零表情无奈,走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的身体掰过来,两人面对面,抬起她的下巴,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帕交到她手里。

“就因为你误会我和周林玲有了什么,然后就跑掉了,也不肯去学校不肯联系我,所以,恨了我十年?”

面对高野零的质问,南枫晚无力辩白,垂着头,沉默以对。

跟在他身后三年,他是她心中唯一的太阳,当时她以为自己付出一片真心,却换来他的背叛,心里难受说得不出话,只是哭,从早上到天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里的。回到家后也不理会家人的盘问,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哭到昏天黑地,一夜之后,南母当机立断破门而入,她已经昏厥,送到医院一看,哭出来的急性肺炎。家人吓坏了,特别是南母,再也不肯和她温声说话,出院之后,直接一张机票把她丢到法国……

南枫晚越哭眼泪越汹涌,那个时候真的很蠢,稍微成熟一点,她都不会傻傻在酒店下淋雨而不敢上去揪人!事到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怎样,分开了十年,她不是当初的她,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高野零见她哭成这样,除了叹息,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记忆中她虽然胆小害羞,但从未哭过。

“别哭了,像个笨蛋一样,就隔了一扇门,你是要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欺负了你吗?”

南枫晚也知道这样大哭不对,可是她根本忍不住,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唉……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无奈的叹息,高野零突然捧起她泪流满面的脸,直接吻了上去,微凉柔软的唇,伴着眼泪苦涩的味道,让南枫晚呼吸静止,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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