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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撕心裂肺的伤感2

她没有力气再像上次那样收拾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那张麻风病人一般的沙发,再也起不来了。母亲和儿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对眼前这个狼藉满地的家还是一付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他们那付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们无关的嘴脸,张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坐在那里,两只眼睛可怜的望着这一老一小,多渴望他们能坐到她身边来啊!可他们就像没看到她一样,对她熟视无睹,从眼前经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当黄莹和黄明轩回到家时,张娜还没有从这种状态下恢复过来。看到黄明轩走进来,放开拉着黄莹的手,径直的走到她面前,小嘴翕动的几下说:“妈,不是我干的!”只这一声,张娜再也绷不住她拼命压在眼里的泪,一把把他揽进了怀里;“不是你还能有谁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为了你,你爸他现在对我都不冷不热的,你怎么能……”张娜委屈的不得了,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倾诉对象,刚才她在心里还是那样确定,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可就在他站在自己眼前的一瞬,她知道,自己误解了他。现在她没办法理出一点头绪,任泪水滴滴嗒嗒落进黄明轩那一头微微卷起的发间。黄明轩则回过头,满脸惆怅的看着黄莹。

那晚,一家人坐在饭桌前,这是张娜强打精神才做出的一顿饭,也是家中有史以来最沉闷的一次晚饭。黄明轩和黄莹不再用筷子嗑来绊去的打闹,也不再拽着姥姥的衣服逗她开心,不再有张娜温柔的呵斥声,不再有黄建说张娜教子无方的玩笑话。一如即往的只有那一老一小,埋头吃饭,专心之至,心无旁鹜。住日里跳动的柔和灯光,在此时是那么惨淡。黄建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看黄明轩,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黄明轩明白了,他是大家怀疑的对象,虽然都没有说话,可心里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不然刚才他在桌下偷偷的抓住姐姐黄莹的手,为什么她会甩开呢?这孩子心里委屈极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心一意的想融入这个家,他不再淘气,他无数次的克制自己那些手痒的念头,也无数次的想讨好那个一直不喜欢他的男人,但他从来就没有对他笑过,还有那个比自己小一点的黄明浩,总是以一付冷冰冰的眼神看自己,就连平日里和自己最要好的姐姐,也在他最需要一点支撑的时候把他的手甩开了。妈妈,我最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在这种时候,你怎么不替我说两句公道话啊?

这孩子委屈极了,伤心透了。可他还不会为自己辨解,为自己找出不在场的证据,他一伸脖子咽下了这枚苦果。他放下筷子,好像做出了某种决定,也像是在和某人商讨,因为他不确定是否有人会对他将要说的话感兴趣。“能不能让我早点上学啊?”就好像这样的灾难还会再次降临,如果自己上了学就会和这一切脱离干系。他只能像个孩子一样这样说到,因为他就是个孩子,不管他有多聪慧,也不能和成人世界的狡诈相提并论。“孩子,别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有些伤心罢了!”张娜说道。

那晚,张娜和黄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黄建背对着张娜说道:“我看你当初坚持要把他留下来就是个错误,这孩子生就一付野性难寻的模样,看看他那头发就知道他有多犟了!”

张娜明显的感觉到,黄建以前对这个孩子只是嫌恶,现在则是痛恨,是那种欲除之而后快的痛恨,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痛恨这个孩子呢?她也不想明白,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这件事决不是黄明轩那孩子做为。但她不想追问下去,弄的家里鸡飞狗跳,她只想让这件事最点过去,不于追究。可此时黄建却还抓着这件事不放。

张娜转过身,把黄建扳了过来,让他可以借着床头灯那浑黄的光线看到自己的眼睛。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你想把他送到哪里?”

“我有个同事的朋友在孤儿院工作,他那里的环境一定适合这个孩子的。听他说,很多野孩子到了他们那里都会变成彬彬有礼的小绅士!”黄建面不改色的说道。

听着黄建这样说,张娜顿时明白了一切,看着黄建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痛苦的闭上的眼睛:“这个男人真无耻,为了对付一个他不喜欢的孩子,竟如此的大费周折,用这样缜密又这样拙劣的伎俩来嫁祸于一个孩子!而自己还能这样于静的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她眼角闪着泪光,这样想到。轻轻推开黄建想伸过来想为她拭泪的手。问道“你真的想把他送到孤儿院吗?”

“那是个慈善机构,很多自己不能生育的夫妻都愿意去那里领养一个孩子。再说,那孩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在那待太久的。”

在黄明轩那样的年龄也许还不知道什么是命运,对它的残酷也知之甚少,对它施加在他身上的淫威也只能逆来顺受,他有自己我保护的本能,却没有反抗的能力。那个掌管他命运的女人已经默认了要把他送进孤儿院的决定。

黄明轩走后,黄莹的情绪很明显低落了下来,她依然开朗,但笑声中少了那种肆无忌惮的无忧无虑。在她心里那种相护依靠和被依靠的感觉空前强烈起来,这可能是她一生中第一次想由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的想法,这种想法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她会把它深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某个不会被他人触及的、自认为安全的角落。直到她长大成人,有一个莽撞的男人在不经意间碰到它,这就成了爱情。

黄明轩不喜欢孤儿院的生活,其实那里的环境无可挑剔,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小人国。黄明轩从孤院里跑出来后,只有院子里那棵巨大无比的老松树给他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车后坐上,静静看着张娜,这个他叫她一生妈妈都不会感到厌烦的女人。只到来到孤儿院门口,他都没和说一句话。只到张娜办好了一切手续,要离去时,他都没和她说一句话,他静静的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满脸得意的看着张娜打开车门钻进去,仿佛在说:“等着瞧吧!”

黄明轩在张娜走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长的办公室,他看到张娜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院长是个看起来再慈祥不过的人了,黄明轩走到桌前发现他没桌高,所以他又绕到后面去,对那个盯着他看的秃老头说:“我要出院!”院长看着他,笑意更浓了。黄明轩费尽了口舌也没能让那个秃头明白,他要出院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也没能说清自己一生的最高理想就是做个乞丐。

他的要求遭到了温婉拒绝后。他在孤儿院中采取了绝食的手段相威胁,比黄莹为了要见到他时在学校的绝食更坚决,更彻底,目的更明确。可孤儿院里的管理人员都一致认为,这只是刚到这里还不适应罢了,进几天就会好了。他们小看了黄明轩的决心,在一个无风的夜里,饿的睡不着觉的他只穿着裤衩的顺着那棵大杨树爬上了墙头,蹲在墙上,他连回头看都没看孤儿院一眼,就向墙外一跃而下。他一屁股墩在了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大腿内侧痛的要命,他伸手一摸粘糊糊的,借着浑黄的路灯,他看到了血。这时他才回过头对着那棵大杨树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妈的!”

瘟疫来的急,去的也快,一场多年罕见的暴雨过后,太阳暴晒了吉娅的国度整整十天。没有再出现持续死人的消息,活下来的人胆颤心惊的打开紧闲已久的门,当他们站在大街上时,看到白花花的阳光照在这不堪入目的家园,感到了痛苦的袭来。瘟疫给了死者长眠的幸福,却给了生者无尽的痛苦。

出征的军队再次整装待发。吉娅女王一身银白耀眼的铠甲,让人不敢正视。她端坐在赤红的战马之上,凝望着前行的方向。能控制叔叔坦尼,并且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吉伦好像走到的生命的尽头,虽然的咬紧牙关,不让折磨她的病痛发出一声呻吟,但她那扭曲的脸,告诉了吉娅一切。

在临行前,吉伦强颜欢笑的给她出行,但吉娅隐隐的感到了不安,吉伦气息微弱的说:“你去看看那个女人吧,因为她也要和你一起出征,要在战场上面对同样的敌人。”吉伦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敌人都包括哪些人。也许这个女人不像我这样好对付。”

吉娅去了,只带了一个侍从。在那盛开芍药的花丛中,她感到这很荒唐。不是她的举动荒唐,而是这么多年,自己苦苦追求和不惜出买灵魂所捍卫的权力在这片宁静诗意的花丛突然土崩瓦解。此时她就是个到这里来寻找爱情的平凡女人,也可以说是来争夺男人的泼妇。她不再是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女王。她听到了从屋内传出的阵阵笑声,自己在人人仰望的辉煌宫殿中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当吉娅走进房中看到林洪和张丽的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已经韶华不在。对着两目瞪口呆的人,吉娅笑了笑。“不欢迎吗?”林洪和张丽正要屈身行礼,被吉娅止住,“你们把我当成老朋友对待就好了,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行礼的。”

张丽站在那里,心里揣摩着女王的来意。“瘟疫已经过去,所幸军队保留了实力,远征的计划没有受到瘟神的重创,威武将军在昨天的朝之时已经在朝堂之上陈述了此次做战的计划,我想林洪应该听到了吧!”吉娅把目光从张丽身上移到林洪脸上,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林洪虽然受到女王的宠爱,却也不敢放肆,“陛下,我收回我以前说过的话。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为陛下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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