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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际警察别动队

当上官希蓝走进牵引车的驾驶室的时候,她才发现出了问题。尽管在拖车车厢装钞票打包时,上官希蓝经常注视着大门的方向,但她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那儿,运货卡车或拖车进进出出,似乎一切如常。但是,现在上官希蓝才发现,原来那些进进出出的卡车或拖车,就是那么几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开了出去,她还可以听到车子鸣呜开远,引擎声也越来越弱了。最后,只听到隆隆的轰鸣声。

当鸣呜声再次响起时,那辆车子又折回来了,从第二道门开进来。墙外,几辆警车正停在那儿待命。

他们是在等上官希蓝!这一发现,就像有人用铁锤在她脑袋上狠击了一下。

在上官希蓝的一生中,她第一次感到了被追逐的恐惧。她未能警觉到自己正被警察追踪,这还是第一次。抢来的钱这下都完了,这是肯定无疑的。对这些钱上官希蓝也顾不上了。现在最急迫的问题是:他们已盯上了她!!!

三思而后行。至少,上官希蓝目前还是安全的。机器人警察们当然正在尽力缩小包围圈,但他们行动迟疑缓慢。因为货场太大,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官希蓝在哪儿。但是,他们怎么会发现线索跟踪上来的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地的警察,生活在一个几乎没有犯罪案件的世界里,他们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发现上官希蓝的踪迹,更何况她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管什么人,能在这儿设下这么个圈套的,必定是根据逻辑和推理,而绝不是根据上官希蓝的行踪。

这时,上官希蓝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别动队”的字样。

关于这个宇宙星际警察别动队,没有人看到过任何文字依据,只是在银河系数以万计的星球上,人们都悄悄地在私底下谈论着这支警察的特别部队。

这支特殊的警察部队,专门对付个别星球上所无法单独处理的麻烦问题。据说,在银河系完成和平统一大业之后,这支部队歼灭了专门抢劫商业飞船的奥德西曼太空强盗的武装飞船队的残余份子,它还取缔了钽锆稀有金属和原油的非法星际贸易,最后,这支部队捕获了威震银河系世界的太空大盗夹谷光熙。

而现在,他们要抓上官希蓝这个被他们称之为“星际女窃贼”的人了。

他们在外面等着上官希蓝冲出去。他们的思路与上官希蓝不谋而合。现在,他们已把上官希蓝的出路堵死了。此时此刻的上官希蓝必须迅速作出决定。而且是要作出正确的决定。

出路其实只有两条:通过货场大门或通过百货大楼。大门已堵住了,根本无法冲出去。百货大楼也许还有其它出口,值得试一试。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良策了。当上官希蓝作出这一决定时,她也完全清楚,他们那些人也必定与她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嘛!

上官希蓝可以想象,那些警察正在迅速分散开来,布置到大楼各出口处。一想到这里,上官希蓝不禁不寒而栗,毛骨惊然,同时也使她自己不胜恼怒,因为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棋高一着!

难道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吗?!这种念头使上官希蓝大为沮丧。好吧,就试试看吧,上官希蓝也不会便宜他们!她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他们这些机器人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抓到,上官希蓝绝不能束手就擒。何况,总还可以想想办法,碰碰运气嘛!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呢!

首先,上官希蓝采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她发动引擎,向大门慢慢前进,当车子正对大门时,上官希蓝设法固定好方向盘,她立即从东门里跳出来,无人驾驶的空车子直向大门外冲去,而上官希蓝却往回侠步跑进仓库。一进入仓库,她就迅速行动。

这时,上官希蓝听到背后的射击声、撞击声、呼喊声、警报声等混成一片。这当然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通往百货大楼的门上都装着弹子锁,还配有一种老式的警报器。上官希蓝只要花一秒种就可切断警报器的线路,但她已没有必要那样做了。上官希蓝用********打开一扇门、用脚一踢,立即跑进了百货大楼。上官希蓝并没有听到警报声,但她清楚地知道,在大楼的某一处,电子监控室必定显示出已有人破灯而入的信号。她用100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面的一道门跑去。这次过门前,上官希蓝先切断了警报器的线路。一出门,她又立即把门锁上。

她一边逃跑,一边又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当我上官希蓝跑到店员进出口处时,她的肺都快要炸了。

好几次,上官希蓝看到前面警报信好闪闪发光,她不得不改变方向,走不同的过道。真运气,在她改换过道时没有被发现!

有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上官希蓝要出去的门口。上官希蓝尽量紧贴墙壁前进。当她离开他们仅30米的时候,上官希蓝丢了一颗毒气手榴弹。她发现他们都戴着防毒面罩,但当她走到过道尽头时,他们还是都颓然倒下了。有一个机器人警察人横在门当中。上官希蓝把他向旁边一拖,把门开了一条狭缝向外张望。

离门30米的地方,探照灯光正在搜索着。当灯光向上官希蓝这边扫来时,亮光耀眼,直刺她的眼睛。上官希蓝立即伏倒在地上。自动手枪的子弹在门上打了一排洞。子弹把金属门打得砰砰直晌,震耳欲聋。她还听到“嗒”,“嗒”,“嗒”的跑步声。

上官希蓝用手枪向门外射了一排子弹。她故意瞄得略高一点,以免打伤他们。当然这不可能阻止他们的前进,但至少可以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

机器人警察们开枪还击了,他们至少出动了整整一个追捕队。后面的塑料板壁上,也飞溅出大大小小的碎片,子弹在走廊里嘘嘘作响。上官希蓝知道暂时没有人追上来,这儿有很好的隐蔽处。

上官希蓝紧贴地面,匍匐前进,以逃出火力圈。她转了两个弯,就站起来了。她双膝发抖;探照灯把她照得头昏眼花,眼前五颜六色,一片模糊,前面的情景只是依稀可见。

上官希蓝继续向前运动,尽量逃离火力圈。她一开门,外面的警察就立即开火。很明显,这些机器人警察一定接到了一道严厉的命令:向大楼里跑出来的任何人开火!

他们确实设置了一个极为严密的、水泄不通的包围圈。现在上官希蓝的处境是:大楼里的警察将继续紧迫她不放,如果上官希蓝想跑出大楼,那就立即会被打死。

上官希蓝开始感到自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突然,大楼里全部灯光大放光明,上官希蓝顿时呆住了。她发现自己已接近营养品陈列室的墙壁了,陈列室对面有4个警卫,双方同时发现了对方。

好家伙!连军队都出动了。这下他们是非要抓到上官希蓝不肯罢休了!

门的另一边是通道,还有一道上楼的楼梯,上官希蓝一步跳进电梯,按了降至地下室的按钮,而在电梯门关上前的一瞬间,她又跳出了电梯。

电梯方向正好背着追上来的士兵,因此,上官希蓝必须在他们赶到电梯口之前走上楼梯,并转过第一层的平台,他们才不会发现她。这正是千钧一发之际。

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上官希蓝,并以为她一定是乘电梯下地下室了。因此,到目前为止,上官希蓝仍占着上风。她紧靠墙壁,拼命顺楼梯往上爬。他们的呼喊声、警笛声此起波伏,向地下室方向追去。

但就在那一队笨蛋机器人中,有一个家伙挺机灵的。当其他人被上官希蓝的行动所迷惑而向地下室追去时,上官希蓝却听到他却慢慢地向楼梯走上来。上官希蓝手边已没有毒气手榴弹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任何其它办法可想,只有赶在他前面不断向上爬,并不能弄出一点声响。

他慢条斯理地稳步向上爬,步伐坚定沉着。上官希蓝则在他的前面,蹑手蹑脚地往上爬,两只鞋子挂在脖子上,光穿着袜子。他沉重的皮靴在金属制的楼梯上发出了单调粗厉的刺耳声。

当上官希蓝刚要开始爬第五层楼时,一只脚才抬起……

只见从上面走下来一只皮靴,这种上下夹攻的形势,使上官希蓝处于进退维谷的困难境地。她看到一扇通走廊的门,就立即开门溜了进去。

走廊很长很长,两边都是一模一样的办公室。上官希蓝向前猛跑,希望背后那扇门打开前能转个弯。但走廊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她立即意识到,她已经来不及逃出走廊了。

这时的上官希蓝像一只老鼠在寻找可以钻进去躲藏的洞,但却没有洞。办公室的门全部都是锁着的,每扇门她都试了试。上官希蓝明白,她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她身后的走廊门打开了,尽管她连头都不敢回过去看一下,她也可以下意识地感觉到,枪口正对着她向我逼近。

正在这时,上官希蓝打开了一扇办公室的门。她立即溜了进去,随即反手把门锁上。

在阴影中,上官希蓝背靠着门,像一只被迫赶得筋疲力尽的猎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房间里的灯一下子亮了。上官希蓝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一张大写字台后面对着她微笑。

人的神经所能经受的惊恐程度是极其有限的,而上官希蓝现在已达到了这个极限!

他要开枪打死上官希蓝也好,还是想要活捉她也好,现在她都已不在乎了。

上官希蓝现在是山穷水尽,事败人亡了。但这个人既没有开枪,也没有想要活捉她,而是递给她一支香烟。“抽一支吧,上官希蓝。我想,你抽的正是这种牌子吧。”

人的身躯只不过是习惯的奴隶而已,即使死到临头,它还是受着习惯的支配。上官希蓝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接了香烟,并放在嘴上猛抽起来。与此同时,上官希蓝的双眼一直死盯着写字台后面的那个人,等待她的末日随时到来。

上官希蓝的这种不祥的念头也许在脸上表露出来了。对方指了一下旁边的一张椅子,并把双手搁在桌上,故意让上官希蓝看清楚他手里是空空的、但上官希蓝却仍然紧握手枪,枪口对准着他。

“坐吧,上官希蓝,把枪放下。我要杀你你早就完了,何必花这么大的周折把你引到这个房间里来呢?”

当他看到上官希蓝脸露疑色时,他双眉向上一挑,表示大为惊诧。

“你以为你是偶然闯进这个房间的吧?”

确实,甚至在这生死未卜的危急关头,上官希蓝还是这么想的。

上官希蓝智穷力竭,狼狈不堪。她深知自己目前的不利处境。他们智胜了她,他们击败了她。

现在,上官希蓝唯一的办法是认输,不耍无赖。她把枪朝桌子上一丢,就坐到他指给我的椅子上。

他的手随便一搂,把枪干脆利落地拨进抽屉,自己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刚刚你那样子真吓人。看你站在那里,眼珠转来转去。还把这家伙对着我。”

“你是谁?”

对上官希蓝这个卤莽的问题,他莞尔一笑。“晤,我是什么人,这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所代表的那个组织。”

“别动队?”上官希蓝问道。

“你说对了!警察别动队。你也绝不会把我看作普普通通的地方警察吧?是吗?他们接到命令,只要一见到你,就开枪打死你。只是在我告诉了他们应怎样抓住你,他们才让我们别动队接替了追捕你的任务。在这座大楼里,就有我的部下,正是他们把你赶到了这儿。那些地方警察的手痒得很,老是想开枪。”

他说得那么傲慢,听起来真叫人寒心。但他说的倒是实话。他们追逐上官希蓝,而她就像是一个W型的机器人。她所走的每一步,他们早已给她编制好了程序。

桌子后面坐着的那个老家伙,到这个时候,上官希蓝才发现他已上了年纪了,并且对上官希蓝真可说是了如指掌。

现在,“一切都完了,这场戏也该收场了。”

“好吧,侦探先生。你既然已把我抓住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幸灾乐祸了。下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作心理纠偏治疗也好,脑细胞切片也好,或者把我枪毙!”上官希蓝说道。

“不,不,不,我是想请你参加我们的别动队!”

这未免太荒唐可笑了。上官希蓝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得从椅子上滑下来。

“我,上官希蓝,一个星际女窃贼,去当警察!这不是太荒谬了吗?!”上官希蓝心里想着。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一直耐心地等着我笑声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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