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谓,像一把把侵了毒的暗器,火光电石间,细细密密的朝简宁射来,把把都扎在他要命的部位,让他躲闪不及。
毒液迅速传遍全身,他从头到脚都开始发麻。
他是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女人,在这个女人的心里,自己永远都是她的哥哥,除此之外,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感情。
七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任谁,都无法冷静对待。
有一股气,在简宁的前胸开始翻滚,像水马上就要烧开了一样,不住的从底部开始向上翻涌着气泡,然后紧接着,这股气,势如长虹,直冲脑门。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将小兔一脚踹开,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人堆中,消失在茫茫人海。
小兔瘫倒在地,看着哥哥消失的方向,她已经傻了眼。
这是从小和她相依为命,一起度过艰难困苦的哥哥啊!
就这么一脚踹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兔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用尖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从口子里缓缓的流出来,一开始的时候不疼,等觉得疼的时候,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
一如她和哥哥的关系,就好像沙漏一般,角度已经倾斜,沙粒缓缓下落,任凭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止……
小兔张了张嘴,想叫,却叫不出声,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太阳烤干,脸上的水分好像都被蒸发殆尽,干燥的好像要生生裂开一般。
看着已经神情呆滞的小兔,季宇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扶起来,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在怀里,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团棉花。
“从今以后,我和你相依为命!”
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小兔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为什么竟无端牵扯出来这么多的纠葛?
七年的时光啊,在哥哥眼里,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能割舍?
这世上,她还能相信谁?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吗?
一种强烈的绝望感,充斥着小兔的心田,从今往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在自己最灰暗无助的时候,剪一束阳光,送给自己。
是自己亲手将这一切,葬送!
小兔忽然觉得,落日的余晖在自己的眼前逐渐放大,颜色缓缓加深,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雪白,接着便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昏了过去……
季宇扬看到小兔莲藕一般的细嫩胳膊,猛然从身上滑落,他心中一惊,赶紧抬手试了一下她的脉搏,确定她无恙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去找她,不去见她,甚至每天用醉生梦死的办法,来转移对她的注意力,为的就是压住心头涌起的那一阵阵爱的狂潮。
他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那种叫做“思念”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能够呢?他有什么资格在牛牛还下落不明的时候,再开始一段新的爱情?
牛牛有可能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也许就是某个洗头房,也许就是某个歌舞厅。
做着低贱的工作,被现实折磨的惨不忍睹。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上,就像生生被火车碾过一般,血肉模糊。
可是,他相信,凭牛牛的毅力,她一定在默默的等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哥哥,等着哥哥兑现那个相爱一生的誓言。
在理智与情感的天平上,他的心被来回拉扯着,似乎哪一种决定,都将带给他沉重的打击。
可是,似乎总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他一般,他明明知道他不可以,可脚步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训练室的外面,看着训练室里的小兔,开心的,明媚的笑容,她优美的舞姿,曼妙的身段,就好像一幅工笔极佳的水墨画,摆在那里,就是风景。
看着她在她哥哥怀里,巧笑若兮,季宇扬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晃神,仿佛眼前的两个人,就是牛牛,就是他和他心爱的牛牛。
那种炽烈的,世上唯一的相依为命的感情,再次焕发了勃勃生机。
所以,他来了,他再次以霸道的方式,强行的进入了小兔的生活。
他其实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小兔,还是牛牛,他只知道,自己想和小兔在一起,不管她是谁,他强烈的需要这份感情。
将小兔柔软馨香的身体,紧紧的贴近自己的身体,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脸,缓缓的摩擦着小兔粉嫩的脸蛋,像笃定,像发誓,“小兔,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的牛牛……”
看着简宁急速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盘算。
等小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时候了。
四下打量了一下,巨大的白色落地窗和粉色的蕾丝窗帘,粉色碎花壁纸,纯白色的家具,可爱的粉色花瓣地毯,头顶一盏闪烁着璀璨光芒的水晶吊灯,还有现在正躺在上面的粉色公主床,以及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粉色蚊帐。
一切都是那样的华丽和美轮美奂,这简直就是小兔梦想中的公主卧房。
视线转回来,看到的是季宇扬,正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半躺在她身边,黑眸直直的望着她。
看到她醒了,季宇扬露出一个微笑,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