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院墙下,林晓看了看朱雀大街上的血迹,还有无辜百姓们那乱七八糟的尸体,心里的某个念头更强烈了。
刘靖等人护卫着辇车似慢实快地离去,走前,他看了她一眼。
林晓给了他个笑脸。他便明白她没事,很安全。
林洋看着将他挡在身后的女儿,不禁有种“吾家有女已长成”之感。想着以前还在他庇护下的女儿,现如今已张开翅膀保护他,心中既有欣慰,亦感失落。
余留在此的护卫军队开始收拾残局了,他们也该走了。
“父亲,我们回府吧!”林晓道。
“好!”林洋答应一声,正要迈步,脚下突然一软,就要瘫倒到地上。幸好,林晓眼疾手快,探手过去抓起他,才没令得他当场出丑。
原来他刚刚受惊过度,只是他靠着墙,精神集中关注着皇帝的情况,一时没意识到什么,现在迈步,才发觉自个手脚发软,根本走不了路。
林晓扶着他走了十几步。实在太慢了!如果一直这样走,等回到刘府,看来得等到猴年马月。
“父亲,还是我背你吧!”她说着便半蹲到林洋前面。
林洋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只是犹豫了下,便趴到女儿背上。
林晓背起父亲,只觉得老父实在太轻了,皮包着骨,磕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心中忍不住一酸,父亲真的老了。她那次逃婚,不告而别,想来父亲必然吃不下,睡不着,日夜忧思,以至于老得这么快。
如此一想,她心下更加愧疚,脚下放轻,施展起轻功,令林洋毫无颠簸之感,舒服得睡意渐起。
毕竟他长途奔波而来,昨晚却休息不够,今天更早早的赶来观看献俘仪式,再加上被刺杀一事惊吓到,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其实都已疲劳到极点。
不久,林洋便真的趴在女儿背上睡着了。
突闻耳后,传来一声声哼声,林晓才知道父亲竟在她背上睡着了。
她不忍叫醒老父,但这外面风有些凉,吹久了会着凉。她只好加快速度往府里赶。
半刻钟后,刘府便进入她视线中。
大门正开着,守门的老头立在门口旁,认真的打量着过往行人。
这个守门人被唤为老王头,原来是征西将军府上的人。黄归送院子给刘靖时,顺势送来十几个下人,刘靖也没在意,老王头便在其中。
今日城里热闹,林晓放了他们的假,但他是个老实人,也不愿去瞧,遂还给新主人守门。他远远见是自家主人,急忙迎上前来要帮忙。
林晓心中焦急,只吩咐一声:“不用了,别挡我路!”,便奔掠进门,直往林洋卧室而去。
到了父亲的卧室,将他轻放到床上,小心盖上锦被,林晓才松了口气。
看着父亲熟睡的样子,林晓也感到有些疲累,便交代两个丫环守在里面,等她父亲一醒,就到她那儿告诉她一声,然后,回自个屋子睡下。
另一头,皇帝被刘靖等人护送到宫门口,透过车帘见到不少禁中卫,被刺杀后压抑的怒火不由上涌,脸色更黑了下来,。
原来,宫里的禁中卫士们得了皇帝遇刺消息,在中下层军官的带头下,纷纷跑到承天门口接驾护驾。在他们看来,他们才是皇帝正正经经的得力护卫!若是由他们护卫皇帝去太庙,刺客哪有出手的机会!
但是,他们哪能摸到皇帝这种人的心思!
成武皇帝在回程时,心里确实想明白了。
此次刺杀事件,自己之所以遇险,跟自个放弃禁中卫,改用京军和征西军这两支军队有很大关系。不过,皇帝是不会犯错的!他不可能认错!
卫士们来宫门迎接皇帝,差不多算是自发行为。
但在成武皇帝看来,此举是在说他信不过禁中卫是错的,分明有讽刺他的意味。
或许这些人没这个想法,但他们背后的原统领和同就说不定了!哼,即便自己错了,也轮不到小小的禁中卫统领暗示嘲讽他。
若和同知道成武皇帝此时心中所想,必然大呼冤枉。可惜他此刻没有在场,察觉不了皇帝的心思,连喊个冤枉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张单这几日帮和同说好话求情,皇帝面上没明确表态,心里却有意放过他,但是,现在皇帝心中不痛快,逮谁谁倒霉,而和同就这般被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在心里判了死刑。
不过,若是不让和同官复原职的话,谁能代替他呢?毕竟禁中卫统领一职太重要了,想找个可信的,又不会太过影响朝政平衡的,不容易啊。
突然,皇帝瞥见护卫中的诸将,心中一动。他若有所思的扫了刘靖一眼,道:“诸位卿家,同朕一起入宫用午膳吧!”
黄归等人闻言大惊。黄归代众人答道:“臣等救驾不及,皇上不加怪罪便是天大恩赐,今反而如此恩遇臣等,臣等实愧不敢授!”
之前皇帝虽说会嘉奖他们,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明知自己等人“救驾来迟”,皇帝不怪罪他们就是嘉奖了,哪敢真奢望什么!
他们只当皇帝是安抚他们,说过就过了,谁料皇帝金口一开,竟要与他们一起用膳,实在是恩宠太过,反叫他们不敢接受。
在皇帝看来,黄归等人救驾迟了实是大罪,只是之前他反许他们护驾有功,罚他们是不行的,真以此为由赏他们,却是赏罚不明。
所以,他便打算邀他们一起用御膳,这样让他们和刘靖这真正有功之人混在一起,他的恩赏也就说的过去。
皇帝面向刘靖,道:“刘将军,你说,汝等是不是护驾有功?”
刘靖不明皇帝怎的问到他头上了。不过,他毕竟不是蠢人,立即答道:“是的,皇上说吾等有功,吾等即有功!”
皇帝闻言一乐,黄归等人听明白了,忙道:“臣等谢主隆恩!”
于是,众将随着皇帝进宫!
皇帝寝殿,十方殿
御宴开始了,刘靖官职不高不低,席位不大显眼。
他居于众人中,心念着林晓是否在家等他回去吃午饭,虽嚼着某道不知名的菜式,口里却是食不知味。
皇帝显然很关注他,见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问:“刘爱卿可是有什么烦恼么?说出来给朕听听!或许朕可以帮你!”
众人本来因跟皇帝一起用膳,受宠若惊,席间小心翼翼,生怕失礼,御膳的美食也勾不起他们的兴趣。但听得皇帝问话口气,意识到皇帝对刘靖的不一样,纷纷放慢手中的碗筷。
刘靖慌忙站起来,回道:“微臣,只是,因为家中昨日来客,心有记挂。”
“哦,刘爱卿家中来了什么特别的客人?”皇帝好奇道。
刘靖为难的看了黄归一眼,但皇帝问了,不可不答,“先父在世时,为臣定了一门亲事,昨日老丈人带了臣的未婚妻来京,所以,臣席间有些心不在焉,请皇上恕罪!”
黄归眼皮一跳,强忍下心中不悦。
众将中有不少人知道黄归曾将女儿许配给刘靖,反遭刘靖拒绝,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来回扫着两人。
皇帝不知其中内情,兴致勃勃的问:“刘爱卿今年二十出头了吧?怎的还没有结婚,是不是看不上女方?”
刘靖甚是尴尬,但还是老实回道:“臣今年二十四了,一直未完婚,非是看不上人家,只是前几年疆场征伐,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于敌手,不敢拖累她。”
皇帝不由赞道:“刘爱卿为国舍家,不愧是大汉子民!不过,现在边疆平定,你也进京了,该办的事得早办!”
刘靖答道:“微臣也是作如是想!”
……
两人一问一答,直将席间其他人的八卦心勾起来。众将干脆停止进食,时不时的偷看黄归的表情。
黄归开始面上不变,心里还有些不愉,但见刘靖不安尴尬的样子,还有众将的幸灾乐祸眼神,皇帝好似遇到趣事那开心的模样,突起释然之意,竟不再理会众人眼光,津津有味的用起御膳。
时间不经意间,就那么溜走了。等用完这顿饭,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饭后,成武皇帝便命个小黄门送他们出宫。
宫门处,小黄门道:“刘将军,您入了圣眼,以后前途无量,恭喜你了!”
刘靖愣了下后,道了声谢,便趁着其他人都走在前头,没注意到他们俩,掏出几两银子塞给那小黄门。
这钱是林晓特意给他备的,就等着这种情况下用的,只是来了京都这么久,一直没用上。没想到今日倒是用上了。
小黄门接过“小费”,临走前,道了句:“以后,还请将军多多照顾!”
这话好似有什么内涵,但刘靖想不出什么道道,只好按下不提。
回到府里,刘靖到了林晓屋里,见到刚睡醒的林晓。边帮着她洗漱,边将他入宫与皇帝共用御膳,席间发生之事告知她。
“什么?你说皇帝赐婚?”林晓惊道。
“是的,皇上亲口说的,还给我们三个月婚假!”刘靖兴高采烈的,想起皇帝说他的职务需要过段时间再说,让他先安心把未婚妻抱回家,他们大婚那****会送份厚礼的,不由得激动不已。
他乐呵呵的要与林晓同喜,却见林晓脸上不见喜色,反而面现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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