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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来也不去

同事们没有想到我会回来工作,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留着我的位子。

“是旧老板走之前特意告诉新老总要留下你的位置的。”刘姐神秘兮兮的告诉我。

我冲她笑笑,望了眼身后一群补妆的女人,“今天公司有什么晚会吗?怎么一个个都穿的这么漂亮。”

“晚会是没有,王子呢,倒是有一个。”

“什么啊。”

“新老板啊,人呢高高帅帅的,重要的是他还单身呢。这帮小妮子当然想一步登天了。”刘姐嫌弃的看着我身边补妆的恩恩,继续说到,“都说了是王子,怎么会看上灰姑娘呢。你说是吧梦雪。”

我尴尬的笑笑,坐下整理杂物。没想到,大半年没有回来公司,竟然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桌子上的物件也都还在。我用手抚了抚桌面,竟然连灰都没有,怕是公司的保洁阿姨有帮我擦灰吧。

“欢迎回来。”眼前兀的出现一袋糖,我抬起头,看到了那人的样貌。

“谢谢。”我起身拿起那袋糖,“你一定是新老板了。”

他伸出手,“许潇雨。”我也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梦雪嘛,我知道,你不在这段时间真的是忙死我了,十分钟之后你来我房间一趟,很多事要交代给你。”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大众视线之外时,那些狂蜂浪蝶便呼的扑到我身边,“他居然认得你。”蜜蜂A说。

“我这么久没来,认得很奇怪嘛。”

“他都没和我说过那么多句话。”蜜蜂B捏着我的肩头不忿道。

“对啊对啊,每天都只是‘早’‘午安’‘下班吧’”蜜蜂C抢过那袋糖,“他还送你糖。”

我笑着看着她们吃干醋的样子,“各位小姐,你们如果喜欢就拿去分吧。你们很闲嘛,还不去做事。”

我看着许潇雨拿出一叠叠的文件摆在桌上,忍不住打断他的行为,“其实老板我,很久没有做这一行了所有…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么多东西…我怕我一时接受不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停止动作,“想什么呢,不是让你做这些东西。这些是老周辞职的时候让我帮忙做的事情。”

我翻开眼前的文件,笑着说,“老板,真的不用再拿了,这个人,已经不认识我了。”

“什么意思,”许潇雨望着我,“不认识?他不是和你一起出过差吗?”

“是,是曾经。他现在是作家了你也知道。那天我去他的签名会,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站起身,“也对,他干嘛要记得我呢。我伤了他那么多。”

许潇雨抬起头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我说错话了吗?”

“他怎么会连你都不认识了呢…”

我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你认识他?”

他冲我笑笑,“何止是认识…”

我从他房中走出时已经将近午休,真的没想到他会和我说那么多。我晃动着发僵的脖子,不知这些消息我要消化多久才能吸收。

“他和你说什么了,三个小时,你们在里面呆了三个小时欸。”

“你和他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勾当,瞒着我们。”

“你该不会是要上位了吧你,到时候可别忘了姐妹们啊。”

我摆摆手,“你们的这种联想能力不去创意部真的是浪费人才。还都站在这里干嘛,不去吃饭吗?”

“她们是把自己当成灰姑娘了。”刘姐拽着我,“你可别和她们同流合污。”

我笑笑,望向那紧闭的房门。他今日和我说的这些从没向他人诉说过,我是幸运,抑或不幸,成为他第一个倾听者。

今天是叶岚的忌日,初春的阴雨绵绵总是让我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将鲜花摆在她的墓前,“岚岚,你说你最喜欢这个牌子的白葡萄酒,我终于在香港买到了它。今天,我们喝一杯。”

我席地而坐,“我现在的新老板啊,也认识夏文蓝,他们曾经有那么多故事。你问我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其实我也不清楚。遇见他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无助黑暗的时刻,他那么不计回报的付出给我。我亏欠他那么多,其实就算他记得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是要和他做个普通朋友呢,还是怎么样呢。许潇雨,就是我的新老板,他告诉我为什么夏文蓝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命啊,不是吗。”

不知不觉自言自语的两个小时,我将墓前的杂草拔净,擦干墓碑,“叶岚,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回到家里,母亲正好端着汤从厨房走出,“回来了,喝碗汤再睡吧。”我点头应允,一饮而尽。母亲在旁边皱眉看我,“慢点,慢点,怎么这么急。”

我笑着擦了擦嘴角,“工作太多了,要抓紧时间才对啊。”

换上睡衣,准备点灯夜战。从包里拿出最近的档案,却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捡起一看,竟是夏文蓝的那本书。我犹疑再三,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给我记忆中模糊的那个人。”

看到这句话我眼皮跳了跳,刚准备翻下一页,许潇雨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看到来电提示从床上翻坐了起来,“Boss有什么指示。”

“这个季度的报表你做好了吗,不是说十点前给我吗?”

我拿起闹钟看了一眼,“许大爷,现在刚九点,您是有多不相信小的的工作能力。”

“我是怕你被别人扰乱了思路,”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笑声,“我知道你还在想他。”

“谁想他,”我丢掉手边的书,“我不知道做报表做得多辛苦,你居然还在这里怀疑我。”

对方抬高了音量,“既然林小姐这么辛苦,明天请你吃早餐。”

“这可是你说的,”我打开电脑,“明天七点。”

“我去你家接你。”

摁断了电话,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床上的书,将它放到床底深处。

有时候一个很小很小的举动已经足以改变人的一生,蝴蝶扇几下翅膀便能形成风暴,所以一个一落一起的动作也能改变生命轨迹。

为了避免被公司的蜜蜂们看到,我和许潇雨就在我家楼下的咖啡厅吃了早餐。

“没想到这地方不大,味道还不错。”许潇雨用刀轻轻切着盘中的三文治。

“不要小看这些小地方,”我嚼着嘴中的鸡蛋,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许先生,我特别奇怪,你早餐一般要吃多久呢。”

他听出我的嘲讽,“吃得太快会被噎到,而且对肠胃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端起奶茶,“王子啊王子,怪不得公司那么多人想做王妃。”

“你没想吗?”他挪移的看着我。

我一口奶茶卡在喉咙,“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嗯…感兴趣啊。”

他抢走我的杯子,“你如果敢说出去。”

我夺回奶茶,“我的嘴巴不知道多严密,快吃你的吧。”

生活总是不顺着你的想象进行,这一刻的你有多快乐,下一刻的你便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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