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回到部室，罗主任质问她这几天哪里去了，怎不上班？小禾说病了。罗主任说：“为什么关手机，你不知道部里的规定，一律不能关手机？”小禾无言。她只是打开电脑，查看她的E-mail，然后上QQ，一见到城市孤烟，便贴上一个哗哗流泪的人头像。她不知道要是见到真人，她会不会真的在他面前流泪。但此时此刻，他是最亲的。她要把她的委屈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的时候有几次都是泪蒙蒙的。城市孤烟说：“你不会是这点小事吧？”小禾没有说江中寒忽然几日没打电话的事。小禾在电脑前想幸亏他是一个虚拟的人，不然真是可怕，每次都难躲过他的火眼金睛。可是小禾还是不愿说，只说了采访的委屈。城市孤烟在屏幕上哈哈笑着，说：“那个局长太爱面子，结果只能做个风流鬼。这样的事古今中外可以扫出一大堆来，何苦要丢了一条命，冤呀。”小禾想男人的立场还真不同，当时她就以为那个局长活该。
城市孤烟于是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与宋徽宗有过风流情的李师师，他说这个故事在宋代笔记野史的雪泥鸿爪里可见到。历代皇帝中，后宫嫔妃之多，宋徽宗是首屈一指的，可是他也有男人通常有的毛病，总以为家花不如野花香，居然盯上宫外青楼女子李师师。当时宋徽宗与师师的交往是路人皆知的。可是皇帝不可能每天都临幸，以师师的色艺，也是不可能空闲着的。听说有一个冬夜，一个叫周邦彦的人先到师师家，不想徽宗也在此夜不期而至。仓促间，臣当然只得让君，便藏匿于床下。徽宗带来一个江南上贡的新橙，与师师卿卿我我。微宗走后，周邦彦出来，重为嘉宾，便把刚才的情境写成一首《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
低声问向谁边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有趣的是，再次见到徽宗，李师师把这首词唱了出来，徽宗一听，说的是上次幽会的事。于是李师师便说了实情，徽宗大怒。让臣知道自己隐私，并与自己共享师师，这还了得，于是罢免了周邦彦的官职，将他贬出京城。隔了几日，徽宗又私幸师师家，却不见人，一问是去送周出京。坐到上更时，师师才回来，“愁眉泪睫，憔悴可掬”。徽宗怜惜至极，于是又问“今日他有新词否？”师师说：“有《兰陵王》。”徽宗让她唱一遍，师师唱道：“容臣妾奉一杯，歌此词为官家寿。”曲终，徽宗大喜，仍将周召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