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最后一口甜品,姑娘们不仅胃里满足,精神上更是十分地惬意。三个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感觉在此刻,人生是无比的完整。
赵子苏眼睛发亮,跟闺蜜们分享道:“天呐!原来食物真的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我之前一直觉得吃饭不过是为了活着,但是今天我宣布,我改变观点了,**致用心的餐点可以直接提升人的幸福感。你们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
看着神采奕奕的赵子苏,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沈素和潘凌齐齐点头,忍不住为这个闺蜜而着迷。子苏永远有着最阳光的心境,有着不竭的活力。像小太阳一样,会温暖身边的人。
“你们看,那是谁?不是付师兄吧?”潘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三人一起朝窗外望去,路边走过来的不正是那个熟悉的付师兄,高高的个子,出众的长相,走到哪里都不会被错认。只不过,那个大男生的脸上神情并不是特别好,一边走一边皱眉低头沉思,是以错过了一窗之隔,三个姑娘热情的招手。
“哎,你们说付师兄该不会是来见我们的吧?”赵子苏一脸贼兮兮的笑,成功地收获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付师兄竟然真的走进了这家西餐厅。透过紫藤叶,她们看到付师兄跟服务生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就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赵子苏丢给潘凌和沈素一个得意的眼神,就要跟付军打招呼。潘凌和沈素直觉不对劲,死死地捂住了赵子苏的嘴巴。
果然,付军从她们这个紫藤花旁边经过,径直走到了她们隔壁的座位。
赵子苏吐了吐舌头,想到她刚才的冒失行为,微微有点儿脸红。
这时服务生过来问付军,需要这会儿点菜吗?付军清润的声音清晰地从隔壁传来,“谢谢,我在等人,请稍等一会儿。
哦?等人。男人还是女人?三个姑娘还是在心里各种猜测。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跟高中的偶像接近,大家姑娘兴奋不已,只是沈素觉得有点不太好,有目的地偷听别人讲话,似乎太不礼貌,付师兄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很生气吧。
又过了一小会儿,西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嫣嫣婷婷的身影走了进来,一双凌厉的妩媚凤眼一扫,看到了座位上的付军,直接朝这边走过来。
朱依依师姐!三个女孩呆若木鸡,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感觉所有的人都来这家西餐厅?师兄幽会前女友!这么老套的电视剧桥段竟然马上要在她们眼前上演。
等朱依依一落座,三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开启偷听模式。
朱依依在付军对面坐下,眼神专注地看着对面的男生。模样还是自己脑海中的样子,但是眼神里面的内容却不一样,多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内容,不再是那个自己可以一眼看透,一手掌握的那个付军了。
她有些忐忑地开口,“付军,咱们好久没见了,你过的好吗?”
付军抬起头,女孩的容颜还是跟原来一样,英气和妩媚的混合体,曾经令自己无比的着迷。如今,时隔几年,她的容貌更加出色,相信在大学里,也绝对是吸引所有人眼球的存在。
听到朱依依的话,他抬头讽刺地一笑,“过得好是什么样的,过得不好又是什么样的?”
“你别这样,咱俩好好说话行吗?”朱依依哀求道。语气中的低声下气出乎三个女孩的预料,从来想不到冷艳高傲的师姐在师兄面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没想到付军并不吃这一套,他摇铃招来服务生,“两杯咖啡,一份提拉米苏。”一会儿咖啡和蛋糕就上来了,服务生礼貌地离开。
看到桌子上精致的提拉米苏蛋糕,两个人的神情都是微妙的。朱依依的眼睛突然有点儿酸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喜好,还记得帮她点她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而付军此时心里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也爱吃提拉米苏的女孩,想起她如同雨后清荷般的小脸儿。朱依依此时根本想不到,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残酷,时间过了,缘分走了,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紫藤花后的三个姑娘有点儿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难道真的是单纯出来吃个蛋糕,喝杯咖啡?
听到提拉米苏蛋糕,沈素若有所思,想起第一次和付军在学校的咖啡屋里吃蛋糕的情形。那时候的付师兄,落寂不堪,一块儿小蛋糕就能勾起他的满腹心事。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明显能感觉到付师兄越来越开朗,快乐。不知道现在的付师兄面对着师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朱依依再次开口,“付军,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能原谅我吗?”
“就和你自己说的一样,都过去那么久了,咱俩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有什么意义吗?”
“当年高考完,我都不知道你去我家找过我,我是后来才听邻居说起这件事。你知道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妈妈一直都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起。我没有办法。我后来找到你家,你妈妈根本不让我进门。我连你的面都见不着,你让我怎么能有机会给你解释呢?”女孩说起往事,泫然欲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哪里还有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
沈素她们三个对视一眼,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故事。跟大家想象的版本有太大出入。这对高中时期小情侣曾经的甜蜜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背后会有这么多来自双方家庭的阻力。这给三个憧憬爱情的女孩不小的打击。
付军一直保持刚才的神态,陷入沉思。说实话,若真论起来,当年他们之间没法用谁对谁错来这么区分,爱情里没有对错之分,家长们也同样没有。只有立场的区别。以前的他一直不懂得这里面的道理,就像他们曾经爱过一样,到最后,他也恨过,也怨过。当初那么浓烈的感情,不是说消散就能消散的。
在此刻,在这个西餐厅里,他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突然间,他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原来一直以来导致他不快乐,阻碍他想通的根源是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别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原来一直以为会是跟自己牵手相伴一生的人,如今也跟路人的感觉没什么两样。不是爱情辜负了他,愚弄了他,是他自己愚弄了他自己。
看着付军微微出神,朱依依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分,心里在打鼓。以她对付军的了解,这个看似温柔,对谁都好的男孩,实际上性格最是执拗。他认准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观念。他认准的人,会千方百计地对她好。
沉默了一会儿,付军开口询问朱依依,“你打电话约我出来见面,是有什么事吗?”
朱依依想说的话在唇齿间绕了好几圈,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付军,咱们重新开始吧?就跟以前一样。”
听到她的话,不仅紫藤花后的三个女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连付军心里也很诧异,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世界上真的有失忆这种事情的存在吗?
付军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是熟悉的容颜,却看起来这样地陌生。刚上大学那会儿,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想着离开家乡,双方家长是不是就管不了这么远了。他曾经无数次地去朱依依的学校找过他,他的挽回换来的朱依依冷漠的摇头。他也是有自尊的男子,终于在很多次看到她和一个同样挺拔帅气的男生同进同出之后,他默默地离开了她的学校,从此再也没有踏足她学校半步。
付军果断地摇头,“对不起,朱依依,咱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我们不太适合。”
女孩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怔怔地望着对面的男孩,以前的他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所有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吗?难道他变了?
“是不是你有了别的喜欢的女孩?”朱依依艰难地开口。
想到脑海里的那个倩影,付军毫不迟疑地说,“是的。依依,不管以前谁对谁错,都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咱们都是大人了,人要学着往前看,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作为朋友,我祝你以后幸福。”
朋友?幸福?朱依依没想到自己豁出脸面约他出来,换来的是这样的羞辱。抑制不住自己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在自己崩溃之前,她站起身,用颤抖的声音对付军说:“好,很好。我要好好看着,你付军是怎么幸福的。”说完转身离开。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没想到偷听到这么多的猛料,她们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时苏阿姨走过来,声音愉快的说,“素素,告诉阿姨,你和你的朋友们吃得怎么样?”
苏阿姨温柔的声音在此时也显得格外地大,三个女孩吓得一激灵,完了,这下绝对暴露了。沈素对着苏阿姨挤出一个笑容,“阿姨,我们吃的非常的愉快,非常感谢您的推荐。”
“那就好,你们接着聊,阿姨去给你们拿果汁。”
付军在听到那声“素素”的时候,心里就在想,该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沈素吧?在听到女孩的回答后直接确定就是小师妹。
当付师兄出现在紫藤花边的时候,三个女孩心里都在哀嚎,上帝啊!为什么要给她们机会偷听,然后又让她们被发现?给三块儿豆腐吧,直接撞死得了。
沈素猛地站起来,闭着眼睛以壮烈英勇的神态向付军承认错误,“师兄,我们发誓,我们不是有意要偷听的。我们保证,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另外两个女孩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看着眼前的一幕,付军摇头失笑,只是什么乌龙啊!为什么他的每次糗态都被沈素看到。
那天的西餐厅不仅尝鲜的顾客多,故事也特别多。很多年后,当事人谈起那天发生的一切,还是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