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的结束日渐临近,又快到离家返校的时节。很多人心里的情感都是复杂的,经历过外出求学的人都更能领会到家庭温暖的可贵,更容易眷恋家的感觉。
窗台上的那盆珍珠兰已经进入盛花期,花枝上的花骨朵竞相开放,除了不舍稍微浓一点的家的温暖之外,沈素也放不下这盆花。她反复地叮嘱林萍,一定要好好照顾这盆花。沈妈妈心里暗自叹息,如果她知道这盆花背后的故事,还能这么喜欢它吗?人无情的时候,尚且不如草木。
到底是青春烂漫的年纪,眼看沈素下周就要离开小城里,剩下的几天几乎是天天和闺蜜们泡在一起。逛大街,逛公园,哪怕是静静地坐在河边发呆都乐趣无穷。
这天阳光特别好,逛街逛累了,三个女孩在河边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享受这融融春光。慵懒温热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舒服的让人想要融化。
“素素,你过几天回去西北,付师兄会跟你一起走吗?”赵子苏好奇地问道。
“是啊,来回的火车票都是付师兄在他们班上订的,我当然得和他一起走啊。”
赵子苏一下子来了兴趣,挤眉弄眼道:“哎,我说,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努把力,把付师兄一举拿下呗。”
沈素敲敲她的头,“努你个大头鬼啊!你忘了咱们上次在他面前出了个那么大的糗?偷听别人还被人发现,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现在想想回去的时候要跟付师兄一路同行,都觉得臊得慌。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办啊?丢人死了。”
潘凌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以使个美人计,比如说烈焰红唇啊,肯定管用。”
“我敲死你们,你们这帮不靠谱的人,我真是交友不慎啊!”三个女孩闹成一团。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那天付师兄的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早忘了这事了,你别瞎担心。”潘凌和赵子苏赶紧安抚这只难得发威的“波斯猫”。
“对了,你老实交代,在大西北天高皇帝远的,有没有背着我们偷偷交个男朋友啥的?”
沈素的脑子里蹦出彭宇那张好看的脸,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赵子苏和潘凌一看她这样,觉得有内情,赶紧威逼加利诱,求真相,求解析。
沈素轻咳一声,“其实也没有啦,就是一个男生……。”面对这闺蜜狼一样晶亮的眼睛,沈素将彭宇和她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了这一切,赵子苏啧啧出声:“素素啊,据我的分析,这个男生的段数太高,跟你这白纸一样的小绵羊不是一个级数的啊,我看你这是在劫难逃,迟早会被拿下。就你这小绵羊,抵挡不住这么大的魅力加诱惑啊。估计不久以后就会传来你失守的消息。”
潘凌深表赞同,“听你这么一说,那个叫彭宇的男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三点优势啊。你俩一个班,天天有见面的机会,你们还打算吃遍西北,这不是个绝好的机会吗?关键是对他虽然最初不感冒,但是现在也不排斥是吧?最重要的是,他长的一副好皮囊,让女孩看着觉得赏心悦目。幽默风趣,会逗女孩子开心。再说了,似乎家世也不俗。这不是女孩子心中理想标准的化身吗?我看你真悬了。”
沈素失笑了,“我说那么俩哪来的这一套一套的,明明自己都没谈过恋爱,还整得自己跟个恋爱专家似的。我是对他有好感,但我不至于沦陷好吗?我就想愉快地度过这四年的黄金时光,好好享受生活就够了。我怎么能在自己都没活明白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另外一个人呢?。”
对于沈素的说辞,赵子苏和潘凌两人嗤之以鼻,这个丫头明明就是虎口边上的美食了,还在自持安全呢。虽然没见过彭宇本人,但是这个男孩子的心机了得啊,而且有耐心,再加上外型出色,这基本上是女生无法拒绝的类型。只是沈素那个丫头身在此山中,看不清楚罢了。
在遥远的京城,彭宇对于假期的结束是万分期待的。彭萱冷眼看着他每天躁动不安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恋爱期或者说单恋期的男生看起来真像一只春天里的猫。他偶尔会发呆,一脸的愁容,但更多的时候脸上挂着傻笑,有一种梦幻般的自我满足。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傻乎乎的弟弟了。
当然了,这种傻样子只有在爸妈不在的时候才会出现,不过春节一过完,爸妈又开始忙碌起来,在家的时间还真的是特别的少,否则早就发现彭宇的异常。
在这大好的假期里,郭梦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她成了彭家的常客,而且经常是不请自来,这让彭宇非常的头疼,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捋顺呢,他可没有时间来陪这位大小姐。
这天下午,郭梦瑶又来了,彭宇正好在偏厅打桌球。见她进来,他也不搭理,继续集中精力打球。郭梦瑶好整以暇地立在窗边,看着打球的男孩出神。半年没见,有什么变化似乎在这个男孩的身上发生,是什么呢?过去偶尔会在他眼里出现的暴戾之气似乎消失不见。他变得似乎更加好接近。虽然还是那副好看的面孔,但是越来越清朗。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是不认识我吗?”彭宇头也不抬,击球进洞。
“是啊,我在观察你啊,看看你还是不是过去那个彭宇了。”郭梦瑶叹一口气,似真似假地说。
“哦?那你观察的结果呢?”彭宇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
郭梦瑶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里似乎有一团火在跳动,“是又不是。你似乎还是过去那个我熟悉的彭宇,但是你在改变。”
女孩的心里十分的纠结,眼看假期就要结束,彭宇要返校回西北了,她知道最近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再不抓住,她会后悔一辈子。
她看着彭宇的眼睛,鼓起最大的勇气对他说:“彭宇,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
屋里一时非常的安静,过了片刻,彭宇哈哈一笑,“郭梦瑶,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别逗我开心了,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女孩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有点着急了,“我没有开玩笑,彭宇,我是认真的。”
正好打球打到口渴无比,彭宇扔下球杆,出去拿水喝,他朝郭梦瑶摆摆手,“大过年的,你能正常点儿吗?怎么一过年,大家都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了。”
就在彭宇马上走出房间的时候,郭梦瑶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彭宇的腰,他的后背宽厚结实,充满力量。她贪婪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你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我哪里不好的话,我一定改。”
彭宇无力地闭了闭眼,用手掰开她紧紧箍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别傻了,咱俩不合适。我不学无术,我不思上进,甚至连我自己的父亲都对我失望不已。你就别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了啊。你值得更好的男孩。而我,只想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选择自己喜欢的,坚持自己坚持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剩下郭梦瑶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一室的寂静似乎要把她淹没。
再看小城这边,付军的心情是十分期待的,又能和小师妹一起返校,他的心里是十分乐意的。回想起那天在西餐店见她的情景,当场撞见偷听的小动作,沈素的脸红得简直能和番茄媲美了。忐忑不安的小眼神,小鹿一样怯怯的神情,让他一想起就想微笑。
他照例去了趟超市,凭着印象买了一大包零食。看着手里的购物袋,他头一次对自己的超好记性感到骄傲,沈素在火车上吃过的每一种零食他都能记得,并且记得她偏爱哪几种。
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最近在家过得怎么样,这几天之所以没给她打电话,就是怕她脸皮薄,还在为那天的偷听事件难为情。
临出发的前两天,他忍不住往沈素家打了个电话,是个成熟柔美的女声接的,应该是沈素的母亲,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阿姨的声音骤然冷了好几度。他不禁有点疑惑,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没有缺少礼貌?
好在沈素很快就过来接电话了,他细细地叮嘱沈素别忘记带好自己的东西,并且把见面的时间地点都敲定好了。直到沈素温柔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他才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像个婆婆妈妈的老阿姨。
再见了,愉快的假期!再见了,亲爱的家乡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