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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回到从前

“我不做服务员已经很久了!”叶天枫抬眸看他一眼,她想不到程强居然还愿意跟她说话。看到了他,自然而然也看到了跟他坐在一起的杨邻翰。又来了!每每看到他,她心里就会感觉怪怪的,真的是,太奇怪了!她本是想跟他打招呼的,可是,想到他对她的冷言冷语,以及视她为绝对陌路人,摆明了不想再跟她有交织,嗯,这样很好啊,他将她弟弟打得那么惨,这笔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这种最喜恃强凌弱以多欺寡的人,她也很不高兴认识呢!

“呵呵,没关系,那也不影响你为我们服务——”程强继续嬉皮笑脸地说。

叶天枫没空跟他贫下去,她还急着去找何萱娜呢!就说道,“程强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是很忙的。就这样,我走了——”她没有客套地称呼他程学长什么的,他哪里有学长的样子啊。

“喂,你就这样走了吗?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喂——”程强显得有些懊恼,可是,仅是一瞬,他就重又高兴起来,“嘿嘿,真是个有趣的丫头,邻,对吧?”

杨邻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倒是安卉说话了,“程强,不是我爱说你,你搭理叶天枫,有意思吗?”她觉得他无聊至极的样子。

程强懒得看她一眼,闲闲地说,“哦,我觉得,还行吧!”他的意思是,有点意思。

‘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她小声地咕哝,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

叶天枫在路上没有找到何萱娜,却碰到了徐城恩。“徐哥哥——”她快步地朝着他跑了过去。“啊,真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哥哥你没有去上班吗?”她多看了他衣服一眼,因为,他今天的衣服脏得显眼。除此之外,表情还有些许狼狈,“徐哥哥,你又跟人打架了吗?”她捂住嘴巴,怕自己胡乱惊呼惹人注目,引来侧目。

徐城恩瞪她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自己的路。他双腿修长,走起路来是稳健的大步。再加上又急急地像是赶时间又像是与她保持距离的样子,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徐哥哥,你别走那么快啊,你有话跟你说呢,很重要噢,是关于萱娜姐的事情——”她飞快地说完。生怕说慢了他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就知道,只要事关萱娜姐,就能留住他。果然,他的脚步明显缓下来了,无意识地配合着她的步调。然后,静静地看着她,耐着性子等她进一步解释说明。

“你们的事情……被训导主任给知道了,徐哥哥,这事你知道吗?”

“白痴!”听了她的话,他想笑又笑不出来。这种矛盾的话,他想,也只有她才说得出来吧。

“诶?徐哥哥你在说谁呢?一定不会是在说我,对吧?”她径自点点头,“主任找萱娜姐谈话了,有找你吗?唉,也不知道,主任会对她说些什么呢?”她一脸困扰地说。“希望,不会是讲些令她很为难的话。”不过,可能吗?

徐城恩没有说话,他的纠结着眉心,凝神片刻后,继续踏步往前走路。

“喂,徐哥哥,你要去哪里,你走错了,那不是回家的路——”她一怔,回过神后就追在他身后,嚷道。“诶?这不是萱娜姐的家吗?噢,我明白了,徐哥哥你这是来找萱娜姐的吗?我说呢,我们怎么会走到这里——”她后知后觉,这才恍悟过来。

精致的栅栏门是敞开着的,徐城恩想也不想地就往里走。叶天枫本是想唤声‘有没有人在家’的,可又想了想说自己之前是来过几回的,仗着自己对这里并不陌生,还有就是跟着徐城恩过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这才噤口。

“站住,萱娜,爸话还没有说完,你想上哪儿去,给我回来——”屋内传出一声严厉地喝止声。

“爸爸,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吗?”她的语调很无奈很忧伤。

“萱娜,爸爸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良苦用心。”何父也不愿这样逼迫自己娇滴滴地宝贝女儿。

“对啊,娜娜,你要听话,你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那混小子,你会这么不管不顾地忤逆我们的话吗?”何母叹息着插话了,她的语气,振振有词。

“你还小,今后的路还很长,难道,你就想着现在决定下来将来要走的路吗?你不觉得,会有些唐突跟冒失吗?”何父继续说道。“他的事情,我也听你妈说过了,那个混小子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什么,他根本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你想陪着他一起吃苦遭罪吗?萱娜,爸爸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怕吃苦受累,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你怕不怕是一回事,挺不挺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从小到大,爸妈都舍不得你吃任何地苦头,所以,你可能不明白,所谓的苦头,它包含的真正的含义,有一句话来形容最是贴切,‘一把辛酸泪。’”

“娜娜,爸爸妈妈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今后也就指靠着你呢,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何母说着令自己心里酸楚的话。

面对父母如此的苦心规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为什么,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这么难呢!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困难重重,而想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自己的父母,是笃定不会同意自己继续跟城恩有来往的,可是,她真的好喜欢他,不想放弃他啊,除非,他主动放弃自己,不再喜欢自己,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分开的。“爸,妈,我求你们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城恩也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我的,我们今后会过得好好的,我也会照顾你们的——”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哼,照顾,凭你们?他徐城恩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就凭他那一身的穷酸样还是凭他那可以拆迁的三寸茅屋?萱娜,你清醒一点,跟那穷小子在一起,现在的漂亮衣服,可口饭菜,舒适的房子,这种现在对你来讲稀疏平常的东西都会成为过去式——”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相反的,如果没有感情,即便置身在天堂,也会如同冰冷的地狱。”这是她心里,最真实地爱情观。她很想,很努力地想坚持自己的观念。可是,尽管她说得坚定,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里,仍旧是那般地惶惑。

叶天枫听得一愣一愣地,何萱娜的形象,在她心目中瞬间高大圣洁起来。她眼睛湿润了,‘萱娜姐!不枉,你会是徐哥哥——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喜欢的人。’她在心里说道。她默默地看向徐城恩,却不见他脸上的狂喜,有着的,只是锁眉,深思,唇线绷紧,而脸色,阴沉。而在太阳穴,有根青筋明显地凸起。看到这里,她在心里暗叫不好,这个没有傲人身世空有傲气傲骨的男人,居然被人这样小瞧,纵然有喜欢的女人坚持他的好,可到底伤害到了他骄傲的自尊。她的徐哥哥,居然隐忍不发,没有暴跳如雷,不知道该是怎样地压抑着……

‘啪啪啪’响起掌声三两声。“哼哼,好,说得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何父只差没给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几乎词穷,不知道该怎样说这个倔强的女儿才能明白,她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艳花朵,而不是路边任凭风吹雨打的野花野草,她可以有那个坚持的心,却扛不住真正艰苦的事。“如果,你执意要跟那混小子在一起,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就当作,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何荣兴,你说什么呢!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居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乖,娜娜,爸爸是在跟你说笑话呢!”何母警告似地剜了何父一眼,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被他口无遮拦地给气跑了,可如何才是好呢!“娜娜,也许,爸爸的话你不爱听,可是,爸爸说得也都是事实,妈妈不知道你迷那小子什么,不错,那小子是生得比较地……嗯……人模人样,可是,他既粗鲁又野蛮,每天都横冲直撞的就像是乡野莽夫,这样毫不干净斯文谦逊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如果,”何母想了一下说,“你只是同情他的话,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如果你想要帮他的话,可以有很多方法的,比如,妈妈可以拿笔钱出来让你接济他什么的,娜娜,你看,这样可以吗?”

同情?这两个字眼,真是一针见血,狠狠地戳痛了徐城恩的心,他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何母话落后何萱娜的久久不语,更让他认定她的默认。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是带着同情的心接近他,讨好他,然后,再施恩般地跟他交往。原来,他们仅有的浓情蜜意,都不过是场虚假的幻像。他缓缓闭上眼睛,掩去眸中受伤的神采跟最深沉的痛恨,再度睁开时,仿佛将看在眼里的世事,凝固成冰,眸底深处,如同一滩死水,再不起波澜。

这个样子的他,好像又回复到了最初她见到他时的样子,冰冷又狂妄,不带丁点人情地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徐哥哥——”她喃喃低呼。

那人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握紧了拳头,然后,就传来很清晰的嘎巴声。

她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想去扯他的胳膊。才碰到他的袖子,就被他不客气地挥开,只听他冷笑一声,双手插进裤兜里,毫不留恋地转身,扬长而去。

接下来,屋里的人都说些什么话,何萱娜又做出怎样的决定,她也顾不得听下去了,急急忙忙地追随他的脚步去了,唉,这个样子的徐哥哥,她不得不担心,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她一脸地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给她追到了家里,他却砰地一声将大门给甩上,她吃了闭门羹。揉着红通通的鼻头,虽然无比委屈却不得不这样想,‘行!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她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的时候,木门却突然从内打开了,徐城恩他走了出来。她迎上前,刚好将出入口给挡个正着,疑惑地说,“徐哥哥,你这是……要出门吗?”

“滚开,别挡道——”他粗声粗气,一脸地不耐烦。

听了他毫不客气的话,她整理心绪,有感而发,惟三个字,伤心哪!“徐哥哥,你……别这样!”能够将好不容易有些许改变的他打回原形,可见,不当谬论的杀伤力有多大!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冰冷的眸子,有瞬间的冰裂,可是,仅是一瞬,便又愈合,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她身旁穿过。她体积有限,毕竟不能将整个出入口都挡了去。当然,不可避免地,会摩擦到她的臂膀,她被撞得微微侧过去的身体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对她没有手下留情。

“你要去哪里?”不容她迟疑,紧跟着追问。

回答他的,是他不会说话的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她没有移开视线,直至,他淡化出她的视线。这一刻,她由衷地感觉到,他离她是那么地遥远,他,又回到了从前。

‘徐哥哥!’她喃喃自语,然后,越想越委屈,‘你要我怎么办?好不容易,看到你有了一点点的温度,可这点温度,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不是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的吗,为什么,这一次,你会这么这么地在乎,你会在乎这些应该是为了萱娜姐,对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为了萱娜姐,你才不应该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的,萱娜姐为了你都那么地坚持,你怎么可以不继续坚持下去,坚持到底就是胜利,这不是挺脍炙人口的一句话吗?’大概——她想,她的徐哥哥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吧!最后,她也只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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