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心神仿佛饶了千年,繁花过尽,颓废了记忆,徒留我在怅然中,只觉得那水竟伶俐刺骨,连心都凉浸浸的。我顿了顿,转回头,将脚从湖水里抽出,穿鞋着袜,这袜子竟那般难穿……
“你叫我什么?木小?”我闷闷的,他又嚷道:“我哪里木了,哪里小了?”
“你就木,你就小。”我蹿起来冲他劈头大吼,将对自己的怨气发到他身上,他被我吼懵了,把视线缓缓挪移到我身上,仿佛今时此刻,尚真正瞧清了我。整个人呆呆的,像传说中的呆头鹅,笑意如潮汹涌地扑上心头,“哈哈哈……”我放声大笑,惊划过静谧树林,掩在树枝间浅眠的飞鸟,拍打羽翼冲向天际。我笑得胸口都又闷疼了,灭顶的窒息将那儿残酷吞噬。
水如镜,我如痴,满目凄凉……
他将我拽到他面前,握住我的肩膀猛摇,晃得我七荤八素:“喂,你怎么比那恶婆娘还吓人?”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语气比想象更平静:“没事。”何事可有?我顶多是患了风湿,稍有风吹雨降,就总是会隐隐作痛。
“啊。”他讶于我竟能将表情如此这般放收自如,“你发誓?”他说什么?是说错了,亦或是神经搭错了?他竟叫我发誓!何为誓言?那都是戏文中演来哄人眼泪、********的。无论种种,就其不过是只蝴蝶,自认很美,却很残忍,能将人蒙蔽心智。
时间能碾碎青春,能冲洗昭华,同样亦能揭露真相,繁华过尽,碟影犹寻,身心却早已皆输……
谁的心总是被流放,谁的心舍得被纠结,谁的心甘愿被痴缠?人人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其实,沧海无头,目光掠到的最那头,其实依旧是沧海。何况,时光是那般快。
如果生有轮回,死有来世,我可否假装不认识你,如此便能让你无法在我心中扎根,如此便无需不断的躲起疗伤。情是个好东西,只是,有时候让人不能承受。我不再奢求你的誓言,已不再许你刻骨铭心的誓言,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各走各的。我只想化作朽木。
化作朽木,只长在你路过的偏角儿,即使你过很久很久才来。日落以后,我还是会借来明天的幸福来安慰今天的日子,做着自己的事儿,从容的微笑,将自己安置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以相信美好未来的名义等待日出……